这一日岁寒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煤球不见了。
他便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回房间把煤球放出来,可是这一次他回到房间之后,却发现笼子的门开着,煤球也不见踪影。岁寒先是在自己房间找了一圈,接着又去客厅,厨房和两个卫生间都转了一圈,可以说是各个角落都翻遍了,别说猫了,连猫毛都没见着。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张猛的房间。
他走到张猛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那人好像永远都慵懒的声音:“干什么?”
“打扰了,你看到我的猫了吗?”
“没看到!”张猛很是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态度极差。
岁寒微微皱眉,隐约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这张猛平日里虽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一直不敢跟他发生正面冲突,也不见他像今天这么横。他又敲了敲门,说:“能让我进去找找吗”
“不能!”
岁寒不跟他废话,直接推门进去了,张猛万万没想到岁寒就这样进来了,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朝后退步,撞在身后的墙上。岁寒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抓起张猛的胳膊一瞧,只见手腕上有三道猫抓痕。
他重重地将张猛的胳膊甩开,问:“这怎么回事?”
张猛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心虚地不敢看岁寒,虽然很害怕但态度倒是一点没放软“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让你那猫挠的!”
“我问你怎么会被挠的?它白天一直关在我房间里,还能挠得到你?”
为了防止煤球到处乱跑,岁寒白天一直把它关在笼子里头,煤球不会自己开笼子,除非别人从外头打开了笼子,否则它根本不可能跑出去的,而且煤球被他训练得很乖,不会轻易伤人。
岁寒抓住张猛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大有一副‘这事儿你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的架势:“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猛基本等于个纸老虎,刚才对着岁寒横也不过是想把他吓回去罢了,现在一瞧人家直接动手了,立马就蔫儿了:“你你你,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岁寒松了手,张猛吓得缩在墙角,战战兢兢地说:“提前说一句,这,这事儿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今天白天本来在准备人家约的稿,那只猫一直叫,一直叫,我听了心烦,然后就……”
“就怎么?”
“我就跑你房间,把它逮出来了,那死猫,啊不是,那猫让我抓出来的时候还不乐意,就挠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把它丢门外了,打算等它安静了再放进来。结果谁知道,就过了没一会儿功夫,我出去开门,那猫就不见了……”张猛也知道自己理亏,越说到后头,音量就越轻。
岁寒听了他这话,深深皱起眉,一脸不可置信:“你把一只猫扔到门外,连绳子也不栓?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我哪儿知道它会跑啊,那狗不都会自己认家呢嘛,猫咋就不能。”张猛理直气壮地说。
岁寒让他气得脑仁疼,恨不得一拳头砸过去,张猛见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又往后缩了缩,说:“你你你,你别打人啊,有这跟我算账的工夫还不如去找找猫呢,它,它就那么大一点儿,跑不远,肯定能找着。”
“行,行。”他确实没这工夫跟张猛算账了,要不耽误得越久煤球跑得越远。他按了按眉心,不耐烦地同张猛说,“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就煤球那个颜色,本来就是一到晚上就不太容易看得见的那种,在家里也就罢了,这逃出来了能上哪儿找?而且他现在住的地方,周围到处都是野猫野狗,一到晚上各种呜呜喳喳到处乱跑,要找到煤球还真有点不容易。
大晚上的,岁寒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拿着手电筒,兜里踹了一个煤球平日里最喜欢的猫罐头便出门找猫。他们这边儿的地都是浅灰色的砖地,因此如果有一坨黑色的毛茸茸趴在地上一定会非常显眼,故而他不怎么关注地面,专扒草丛。
从前煤球跟着他一块儿去公园玩的时候就爱钻草丛,岁寒也想当然地觉得煤球就在附近的草丛里头躲着,可是几乎把草丛翻遍了都没找着煤球的身影,有机会在草丛里头听见了猫叫,过去一看也只是其他花色的流浪猫。
实在没有办法,他便撬开猫罐头,放在地上想引它出来,最后果不其然招来了其他流浪猫。
此时已是深夜,他蹲在边上,看着那群流浪猫把罐头吃完了,都没见着煤球的踪影,甚至连一只长得像煤球的乌漆嘛黑的猫也没见着。他失望地将空罐头扔进了垃圾桶,上楼了。
第二天一早,张猛听着外边儿的动静,料想八成是岁寒起来准备出门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将房间门扒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问岁寒:“那个,你的猫找着了没?”
岁寒昨晚几乎找了一晚上,回来后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起来了,他盯着两个黑眼圈不耐烦地瞥了张猛一眼,说:“没。”
“那你加油。”说罢,便砰地一下关上房门,免得对方一个不高兴过来和他‘算账’。
实际上听到岁寒说没找着猫的时候,张猛还挺开心,他巴不得猫找不回来呢。他原本就不喜欢猫,尤其是这种全身黑的猫。先前见岁寒一直只把猫养在自己房间便也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岁寒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婶的小超市,王婶一见他这模样,便知他大抵是发生了啥不开心的事儿了,问道:“哟,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有,”岁寒不想叫王婶对他过于担心,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说,“就是,我养的猫,昨天晚上不见了。”
“咋会不见的,是跑了吗?”
“嗯。”
“那可得赶紧找去,”王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岁寒往外走,边走边说,“快去快去,待会儿我叫隔壁炸油条的老张来看会儿店,我跟你一块儿去,诶,是不是就是我头回见你时候,那只黑色的猫?”
“算了算了,”他可不好意思让王婶放下工作跟着他一起找猫,忙将王婶拉回了店里,说,“有空的时候我再去找吧,您就不必费心了啊。”
岁寒还是将王婶拉回了超市里,没打算让她帮忙,不过王婶也不想就这么闲着,将煤球的长相同互相交好的左邻右舍都说了,让他们注意一下,若是看到了符合描述的猫,便来告知一声。
下午岁寒将超市里的几大袋垃圾打包了预备扔到这附近的垃圾站,垃圾站离这儿不远,他便两只手各提着两大袋子走过去。离那儿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黑漆漆的猫咪正在垃圾堆里面翻东西,他连忙跑了过去,把垃圾往边上一扔,蹲下来想要抓住那只猫瞧瞧。
可当他看到那只猫的全貌的时候,那颗因激动而心跳过速的心脏,又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律动。
这猫虽然身体是黑色的,可是四只爪子却是白的,肚皮也是白色的,很明显不是煤球。
后来岁寒又花了三天时间猫,都是一无所获,王婶拜托的那些邻居倒是带来了一些消息,只可惜他们看到的那些猫都不是煤球。
三天后,岁寒回到家,却发现煤球居然出现在了家里。
不过不是出现在房间的笼子里,而是窝在一个纸箱子里,而且这纸箱子还放在客厅里。岁寒激动地将它抱了起来,左看右看,确认就是自己那只好吃懒做的猫,兴奋地在它脸上亲了一下,说:“吓死我了,你跑到哪儿去了。”
张猛打岁寒进门起,就将门开了一条缝,躲在门后头张望,许是这会儿心虚了,从门后走了出来,说:“你,你看吧,我就说这猫找得回来”
岁寒扭头瞪了他一眼,张猛便不敢说话了。
他这高兴劲儿还没过几秒,岁寒便发现煤球的前左腿处包了纱布。他抱着煤球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它包着纱布的前左腿,刚一碰到,煤球便将腿缩了回去,并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你跟别的猫打架了?”
煤球自然不会回答他,只会一个劲儿地在他怀里蹭。
“送它回来的人说,它是在和别的猫打架,打到腿上被咬得血淋淋的,那个人看见了就把它跟那只猫隔开了,然后把它带去了宠物医院。”张猛如是说。
“是吗,真可怜啊,”岁寒揉了揉煤球的脑袋,这小玩意儿才刚断奶的时候就跟在他身旁,就算带着它出去玩也没和其他猫猫狗狗发生过冲突,这回一定被修理得很惨。他将煤球抱在怀里一通安抚,又问张猛,“对了,是谁送它回来的?”
“就那个新住户啊,”张猛指着这幢房子中的另一个房间说,“你不知道吗?这房间一个多星期前被租出去了,就是那个新住户把它送回来的。不过我估计那人也是认识了你这猫才会这么做的吧,否则一般人谁会去掺和两只猫的打架呀,瞧他那两条胳膊被猫抓得,一道道的抓痕,出血了都。”
如此一来岁寒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又是帮他找到了猫又是带猫去宠物医院,他的猫还把人抓伤了。虽说煤球之前已经打过疫苗了,不过抓出血的话总归还是去打个狂犬疫苗比较保险吧。
他预备下次见到那位新住户了,向他道个谢,至少得把给猫治病的钱和打疫苗的钱给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乌云盖雪猫是灰常聪明的猫咪呢
我也好想要猫猫啊,可是家里不让养_(:3」∠)_
不过我有仓鼠,黑三线,胖得要死,可以躺在手掌心摊成一张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