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讨人厌的表情。“不怎么好。”
女生也不以为意，而是看向强子。“你好，我是范红萱，舞蹈社的，你是江凡的朋友？”
强子是活脱脱的猪队友。“你好你好，我叫张强，是江凡的哥们兼室友，你别在意，我这哥们平时嘴就臭，今天考试估计没考好，有点小情绪。”
江凡想弄死他，到得了你解释啊。
范红萱笑，说舞蹈社一会有个排练选拔，邀请他去看，刚说完，大概是意识到江凡不一定会答应，立马回头在人群里找着什么。
江凡的借口找的一点都不用心。“我去看书。”
张强却已经答应了。“那还等什么，咱走吧。”
范红萱回头说等等，朱欢欢刚才还在她后面，一会应该就到了。
朱欢欢也在？强子在江凡耳边小声嘀咕，说朱欢欢那丫头现在不怎么理他，让江凡过去摸摸情况，看到底为啥。
刚说完，就看见欢欢快步小跑了过来，看见江凡笑着打招呼，看见强子那就是一脸鄙视了。
强子郁闷，我就这么不招女生待见，不会啊，老子在隔壁舞蹈学院混的很开啊。
欢欢还和范红萱打招呼，问她排练的怎么样，还鼓励范红萱你一定可以的，又招呼他俩赶快跟她走，说让他们开开眼，看看舞蹈社的实力。
欢欢在前面带路，强子拉着他的胳膊，一边让他要记得问问欢欢为什么这么生气，一边说就当陪我啊，看美女什么的，最喜欢了。
无奈，他便任由张强拉着。
本来挡在他的身前，当强子拉着他转向舞蹈社的时候，她不漏痕迹的上来扶了扶江凡的另一只胳膊，看起来，像是在亲密的挽着他。
范红萱对自己的这个动作感到脸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越是对她拒绝的厉害，她越是想不顾羞耻的接触他，她觉得自己是疯了，脸上红的厉害。
江凡皱眉，范红萱的脑袋被门挤了吗，呵斥。
“放手。”
范红萱看着皱眉生气的江凡，犹豫了一会，像个犯错的小孩子撒开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害羞，或许是害怕，站在原地，忘了走。
强子一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边招呼范红萱走。
欢欢在前面没看到后边的情况，也纳闷的回头让他们赶快，她还有任务要忙呢。
范红萱似乎才重拾勇气的跟上来，距离不知不觉的依然很近。
强子还在小声嘀咕：你丫是不是有病，碰一下而已，你是千金小姐吗，这么极品的女生都往外赶，看见她一身至少几万的装束了吗，看见她手里的小包了吗，看见人家对你用情这么深了吗，就算是拉下手，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同学啊，二货，同学之间不应该是相亲相爱吗。
求闭嘴好吗，江凡也不乐意和强子解释，思想错轨，解释不通。
如果江凡知道这个时候，有几个身影站在他们不远的教学楼的教室里，正好看见这一幕。
如果他知道那几个身影的后边便有君玉。
他估计就不单单的是想让强子闭嘴了，如果可以，他想打死这个二货。
教学楼二楼的一间教室里，几个学生正站在窗边讨论着。
“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范红萱吧，她不是挺傲气的吗，怎么拉着男生的胳膊啊？”
“男生有点眼熟哎，是不是经常陪君玉卖东西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是他，好像叫江凡。”
有个女生，看向交了试卷正在翻书似乎验证着什么的君玉，撇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高声朝姑娘喊：“君玉，君玉，你快看，江凡拉着舞蹈社范红萱的胳膊哎。”
坐在教室中间的姑娘，没有起身，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低着头。
一只手翻着书，验证着刚才试卷里的一个细节问题。
闻言后，另一只手里的笔不自觉的挥动，在课本上写着什么。
笔迹依然秀美，面容依然淡雅，好像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
但那只握着笔的纤纤细手，明显用大了力气。
洁白的手背上，血管相比较平常，微微突出了一些。
……
重新来到舞蹈社，江凡想起李教授的外孙女，那个奶凶奶凶的女孩：林小沐。
想到林小沐才上高二，想到他当时在这里调侃她。
他想到一个让自己尴尬的词：为老不尊。
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道个歉，虽然谈不上是她的叔叔，但怎么说也是哥哥吧，当初怎么也不应该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不过林小沐今天不一定在，毕竟，高中生的学业压力还是挺大的。
江凡和强子到的时候，围观的学生已经不少了，他俩在围观的人群里，等着表演开始。
舞蹈社的教室里，侧门处，已经有准备好的舞蹈社社员了。
美女舞者们脱去了棉衣，穿着青春性感的单薄舞衣，在这个枯燥的冬季里，让人眼前一亮。
表演正式开始，除了台前几个像模像样的评委老师，还有报幕的。
先上场的是一位民族舞的女生，从衣服就能看出来，跳起来后，能看出来是种柔美形式的舞蹈。
江凡对舞蹈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人家到底跳的哪个民族的。
但看女生身段柔和，一举一动都带着柔美，也就没必要纠结了，好看才是王道啊。
其实民族舞不单单是柔美，拿北方的蒙古族来说，人家的舞蹈大多是粗狂而热烈的，大概跳舞的女生是个南方妹子吧。
强子一脸不虚此行的表情，说跳得不错，但没有隔壁舞蹈学院的学生跳得好，又说跳舞的妹子身有形但无神，好像有点紧张。
这么娇小可爱的妹子卖力跳舞，竟然还有人在旁边说三道四，强子的话语惹怒了周围的男生，纷纷小声的呵斥让他闭嘴。
这货其实说的不错，江凡虽然不懂，但也能感觉的出来。
艺术这种东西，神韵，大概是最难得。
形神兼备，我们最早了解这个词语，是从武侠小说里，说一个高手练武的境界。
后来，懂得多了，开始知道画画中，也要求形神兼备。
当你开始学会观察人了，大概也会说一个人长得不错但没什么神韵或者说一个人眼睛很大但没神。
其实，跳舞更应该用这个词。
形神兼备是说舞者的一举一动都和舞蹈的主题高度契合，带着无法言说的美妙，进而影响着观看者。
跳民族舞的妹子下去后，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位。
有跳街舞的，看着热闹，但只能说动作挺帅挺酷。
有跳拉丁的，表情动作都算合格，但要表达的缠绵深情总有一股子尴尬的味道。
让江凡来看，他觉得都挺好看的，但也没好看的多出彩，毕竟不是专业的。
而且，也没掏钱，还有啥可哔哔的。
最后一个是范红萱，她脱去了红艳的羽绒服，换上一身尽显身材的短衣短裤，音乐响起，她开始随着音乐摆动。
范红萱无论是从脸蛋还是身材来看，都是那种妩媚型的，所以她选择了爵士舞，性感的爵士舞。
平时范红萱的性感是外露的，大概和她的长相身材有关，面容姣好，眼波流转，好像说着情话，身材比例协调，一双腿白皙修长，像白玉般好像会反射光芒。
但舞蹈中的范红萱，她的性感是内敛的，是恰到好处的。
虽然她适合性感的打扮，但她今天偏偏扎了一个高马尾，自身的妩媚和清纯在她身上有了一丝协调。
她的动作也大胆也含羞，一会是像个感情热烈的女子，动作激烈而具有爆发力，一会像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孩。
许文虽然欣赏，但也皱眉，因为范红萱的目光时不时的总看向他。
舞蹈中的范红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彻底活了过来。
她上台前，记得许多技巧，但上台后，看见江凡，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继而好像又忘记了什么。
随着舞蹈的进行，她明白了：这一次的舞蹈，她只是跳给他一个人看的。
所以，她忘记了技巧，追随身体和感情的直觉。
是的，舞蹈是她的天赋，是她的优点，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缺陷，所以她要用她的优点去吸引一个男生。
她的心是火热的，所以她动作激烈，爆发出热情似火的感情。
但他的心是凉的，所以她带着含蓄，带着一丝不安，热烈的爆发之后，动作又缓和下来。
含蓄是对的吗？
不对，不对，她出身不错，从小就被教育：好东西是争取来的。
所以，她的舞蹈动作再次变得激昂。
但如果最终还是暖不热他的心呢？她是不是还是应该含蓄一点？
所以她的动作再次换回轻柔。
也不对，也不对，为什么要担心这么多呢？是家庭灌输给她的杂念太多了吗？
那就在这最好的青春年华里，做一个无所顾忌的女孩吧。
就像小时候，为了一个布娃娃，可以开心好久。
就像小时候，为了优秀气质，小小年纪里她就可以忍受练舞练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