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夫人手下过得不好吧?不如跟着我,我定不亏待你们...”
那两名丫鬟错愕的看着池星鸢,愣了好一会儿。
“怎么?可是不愿意?”
池星鸢瞥了一眼她们二人。
两个丫鬟闻言摇了摇头,不约而合的给池星鸢行了个大礼。
“谢谢二小姐!”
“你们叫什么?”
“奴婢叫云喜。”
“奴婢叫梦兰。”
池星鸢微点了下头,抬眼间瞧见了站在角落的锦钗。
“你们先下去吧...”
“是”
看着云喜和梦兰走后,锦钗躲在一旁侧身望了望门口。匆匆关上门后,便跪在了池星鸢跟前儿。
“小姐...”
池星鸢一怔,坐起了身来,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锦钗摇了摇头,眼睛有些红。
“小姐,她们两个可是夫人手下的丫鬟...您这是...”
“放心罢,我心中自有分寸...倒是你这脸,还疼吗?”
池星鸢起身将锦钗扶了起来,心疼的看着锦钗的脸。
这么好看的丫头,若是被打坏了脸,该如何是好...
想着,她便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锦钗。
“这是我去庙会的路上买的焕颜膏,涂上几日就无事了。”
焕颜膏十分昂贵,锦钗不敢收便摇了摇头,将池星鸢的手推了回去。
“小姐,奴婢不能...”
“别废话,给你你就拿着!”
“可是...”
池星鸢叹气,无奈的看着锦钗,继续说道:“再多言,就罚你不能吃晚饭!拿着!现在去找我爹,就说夫人因为大小姐的事情心中不满,为了撒气将我打伤了。”
锦钗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药瓶收了起来,起身离开了。
“说得惨一点儿啊!”池星鸢朝着锦钗的背影喊道。
待人都走后,池星鸢蹙着眉坐回了榻上,她撩起衣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该死的祸水脸...这么斤斤计较作甚?嘶...”
“这么小心眼儿,真是白瞎这张脸了...疼死我了...”
池星鸢哭丧着脸,本想买些消肿的药膏,又恍然想起这是毒,没有解药涂什么都无济于事。
罢了,既然他说了过两天就会消退,暂且忍耐着好了...
而此时,在王府的山水亭旁。
段沉可正慵懒的坐在亭子中央,颇有雅致的赏着初春的花。
他神色自若的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缓缓端起后刚想品鉴一番这上好的茶叶,不料这时竟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险些将指尖捏着的茶盏打翻。
本以为是初春的风凉,偶感风寒。却殊不知方才远在相府的后院中,有一女子正贬词称赞他。
“王爷,今年的学府授课在即,皇上特意请您做先生前去学府授学。”
段沉可放下茶盏,抬起眸子瞧了一眼前来通报的随从。
“皇上怎么想起让本王前去授学?难不成今年多了毒这门课?”
前来通报的随从点了点头:“回王爷,正是如此。并且除了毒,还有其他新课。”
按照以往,王孙贵族所学主要是四书五经,不过是些常人所学,普通师者便可教与。如今多了毒课,这南茶国唯有段沉可精通世间奇毒,因此由他教学最为合适。
段沉可轻笑了一声,朝着那随从摆了摆手。
“下去吧,待本王赏够花品够茶再做决定。”
“是”
另一边,相府。
刚刚在池星鸢那里吃了瘪,依着晚荼荼的性子,必然不会将此事窝在心里。如今池星鸢这般放肆,既然自己教训不来,那就依她所言,干脆去找池雷山告了状。
晚荼荼怒气冲冲的前去找池雷山,却不料池雷山此刻正接待贵客。
池雷山瞧她这副模样,担心她在贵客前失了相府的脸面,便让她暂且回房,稍后再谈。
晚荼荼气了半死,但又不敢多言,只得心里压着火回了房。
锦钗原本跟在晚荼荼身后,正担心此番去找池雷山会撞见她,万没想到她又返了回去。锦钗想了想,索性徘徊在外,并没有同晚荼荼一般离开。
约莫过了一刻钟,府上前来拜访的贵客离了府。
借着池雷山目送客人离开之际,锦钗赶忙跟了过去。
池雷山刚一转身,锦钗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的甚是委屈。
“老爷,您可要为小姐做主啊!夫人...夫人她因为大小姐的事来找二小姐理论,气不过便上手打了小姐,身上都是伤...”
“竟有此事?”
池雷山蹙眉,心中多少有些不信。但又想起方才晚荼荼怒意汹汹的来找过他,便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是奴婢善做主张前来告知老爷的,小姐担心老爷知晓后动怒,可是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姐浑身是伤,已经下不来床了...”
见锦钗说的愈发委屈,池雷山捋了捋胡子。
此前因为晚荼荼的管教不严,池海蝶的作为已经让相府丢尽了颜面,而如今她这个做娘的不但不反思,反而也做出了这般有失身份的事,池雷山越想越气,于是甩手走向了后院。
“去后院!”
“是!”
锦钗慌忙起身,跟在了池雷山身后。
行至后院,锦钗有意在门口唤道:“小姐,老爷来看您了!”
听闻门外有动静,池星鸢赶忙换了一副受伤气虚的模样,倚靠在了榻上。
池雷山走进,目光直接落在了池星鸢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的伤痕。
“鸢儿,你这伤...”池雷山蹙眉,不禁问道。
池星鸢假装无力的撑着床榻,想要起身。
“你莫要起身,只需告诉为父,你这伤是谁弄得?”
闻言,池星鸢立刻红了眼睛,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脸颊滑下,故作委屈道:“爹,你莫要怪罪母亲,母亲只不过是担心姐姐,并不是有意而为之的...”
“果然是她!”
池雷山冷哼一声。
恰在此时,听闻池雷山去了后院的晚荼荼大喜,本以为池雷山找去,池星鸢必定遭殃,便想着赶去看一番好戏,再添些油加些醋,想好好惩治一下池星鸢。
谁知她赶到后院时,瞬间傻了眼。
晚荼荼看着池星鸢此时这病恹恹的模样大惊,再看她身上的伤更是不解。
怎么方才走时还气势昂人的,现在竟是这般样子?!
池雷山见晚荼荼赶来,甩袖气哼了一声。
晚荼荼看池雷山如此生气,猛一瞪眼,朝着池星鸢呵道:“你...你这般装死做什么?!方才还...”
池星鸢哭道:“母亲,您若还未气消,再打我一通就是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平时不懂事,姐姐也不至于...”
“你在胡说什么?!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晚荼荼气急败坏的看着池星鸢,恨得直咬牙。
池雷山见晚荼荼依旧这般咄咄逼人无理取闹,不禁高声怒道:“你这妇人!怎能如此狠心对待一个孩子?!蝶儿那是她自作自受!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在鸢儿这里胡闹!”
晚荼荼心中委屈,急忙辩解道:“老爷!您怎能听她胡言?!蝶儿本就没错,是池星鸢...”
“冥顽不灵!难道要我继续听你们母女胡诌么?!蝶儿还未成亲便有了身孕,我还没质问你这做娘的是如何教说女儿的呢!不以身作则就罢了,竟还如此无理取闹!”
池星鸢见晚荼荼挨训并没有讨到好果子吃,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她瞥了一眼晚荼荼,虚弱的唤了一声池雷山。
“爹...你莫要怪罪母亲...是鸢儿的错...怪不得母亲...”
晚荼荼见她这般假惺惺的模样,更是愤怒。
“你这是在做给谁看?!你这个...你这个家仆之女怎敢如此污蔑我!”
“住口!”
啪!
池雷山暴怒,一巴掌扇在了晚荼荼脸上。
晚荼荼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池雷山,傻在了那里。
“老爷...你...”她哽咽道。
池雷山骂道:“鸢儿不计前嫌替你求情,你倒好!一口一个家仆之女!鸢儿是我池雷山的女儿!你如此口出狂言莫不是在侮辱我?!”
“老爷,不是这样的,我...”晚荼荼哭道。
“来人!送夫人回房,禁足三日!”
被掌掴已经让晚荼荼极近气结,不料又被罚关了禁闭。
她满眼恨意的瞪着池星鸢,被下人硬生生拉出了屋外。
“爹...您莫要气坏了身子...母亲也不是有意的...”池星鸢弱道。
池雷山又打量了一眼池星鸢身上的伤,叹了口气。
“难得你这般善良懂事,是为父往日亏待了你,这才让她们如此放肆!”
池星鸢摇了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你去找医师给小姐拿些药来,再去珍宝坊取些补品来。”
池雷山转身朝锦钗吩咐完,看了一眼池星鸢便离开了。
池星鸢见他走后,褪去方才那般可怜的神情,擦拭掉了脸上的泪水,唇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姐...”锦钗担心的跑到榻前,蹲下了身子。
看着池星鸢这一身伤,她心疼道:“小姐您这伤...是何事弄得?可是有人欺负您?您告诉奴婢,奴婢给您抱不平去!”
池星鸢摸了摸锦钗的头,温柔道:“没事,是些小毒而已,明日便可痊愈了。”
“毒?这怎会是毒...”
“好了不提这茬了,想起来我就气...”
池星鸢看了看身上的伤,悠悠的放下了衣袖。
“你先去找医师拿药方子吧,免得让他们瞧出破绽。”
“是”锦钗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池星鸢躺下了身来,脑海里又闪过了段沉可离开时的模样。
“虽然小心眼儿,但是长得倒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