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周纯嘉错愕的看相段沉可,虽不可思议,但这话从段沉可口中说出来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蓝词蔓舍那种地方,池星鸢怎么会去?她如此拒绝自己,难不成是有什么其他嗜好...
周纯嘉下巴一颤,本不想开口说话。却不料段沉可已然走过自己的身边,临走还笑着说了句:“娶亲之事周公子三思啊…”
段沉可走后,周纯嘉神色有些难看。
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气一番段沉可,却没想他几句话竟将自己置于了难堪的那一方。
他握着折扇的手一顿,猛的合起扇子,沉着脸色朝相府走去。
原本,池星鸢去蓝词蔓舍一事他还似信非信,可当他进府询问下人过后,得知池星鸢一直未归,眼看天色也已经黑透,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进了客房。
次日一早.
因要去学府上课,池星鸢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出了府。
脚才迈出门槛,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二小姐可是去学府?”
池星鸢回头一看,发现是周纯嘉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于是立马回头继续朝外走。
一大早就撞见这个渣男,这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池星鸢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走,却不想周纯嘉竟跟了过来。
眼下他们都在府外,为了避嫌,池星鸢赶忙快走了几步,想着只要自己够快他就追不上。
可她越是着急走,周纯嘉越是快步追。
“二小姐,在下送你吧!”周纯嘉扬声喊道。
“不需要!”
池星鸢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挡着脸干脆跑走了。
“那就等池小姐下了课,再下去学府接你!”
周纯嘉停下了脚步,站在街市中央远远的看着池星鸢的背影,嘴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池星鸢马不停蹄地跑向了学府,生怕慢一点儿周纯嘉都会追上来,她双手支撑着膝盖,弯着腰在学府门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的挪过了门槛。
到了四方亭吗,池星鸢却是一头雾水。
“人呢?难道是我跑得太快,大家都还未到?”
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着,连每次都早早来此的段簌簌今日也未见人影。
池星鸢揪着袖子轻轻的擦拭了额上的汗珠,正准备找位置坐下时,转身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段沉可。
他个子高挑,池星鸢这一转直接撞进了段沉可的怀里。
段沉可居高临下的看着怀前的人,唇角微微一颤。
“池二小姐次次都如此鲁莽吗?”
他淡淡地开口,半眯着那双眸子上前迎了一步。
池星鸢一愣,吞了吞口水。
“你...谁让你走路没声儿的!”
说着便立马后撤了几步。
段沉可眉眼带着几分挑逗之意,浅笑着走到了池星鸢身前。
“为何池二小姐如此怕本王?方才若是再后退几步,可就掉到池塘里了。”
方才池星鸢下意识后退的那几步,引得段沉可十分不悦。
明明昨日在蓝词蔓舍,她同男艺卿卿我我,连话词都低俗至极,怎得到了他这里,只是稍微靠近了些就吓得连连后退?
“本王记得,池二小姐可是一个不拘一格的女子啊。”
池星鸢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点头回应道:“哪有,怕倒是谈不加上,充其量也就是...尊重!在这学府之中,您不仅是王爷,您还是我们的老师,我这方才是怕人看到误会...”
“哦?误会?”
段沉可笑了笑,拂袖坐在了一旁。
“是啊!王爷您想啊,我不过是个有名无份的相府庶女,您贵为南茶国的王爷,这万一被人瞧见咱俩距离....这么近,误会了怎么办?这话传话,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我倒是无所谓,可您不一样啊!有损身份,有损身份...”
池星鸢挂着笑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却是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
段沉可打量着池星鸢,不禁又想起了昨日在蓝词蔓舍厢房里听到的话,顿时心头一堵,带着几分不悦的语气回应道:“说来也是,不过未婚嫁的女子也应自尊自爱些的好,尤其是那些已经应了人家婚事的...”
什么叫未婚嫁的女子也应该自尊自爱???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已经应了别人婚事又是什么意思?
你这话直接念我名字得了呗!
池星鸢眼色一变,纳闷儿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看了一眼段沉可。
断然反驳道:“当然!自尊自爱不必您担忧!还有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那什么狗屁求亲!”
闻言,段沉可心里忽然开心了不少,原来池星鸢根本没有答应周纯嘉的求亲。
正当他嘴角险些露出喜悦之意时,又及时忍住了。
没答应就没答应,自己高兴什么?!
明明是她去了蓝词蔓舍那种地方,怎么还装作一副从未去过的模样,如此反驳?!
段沉可扶了扶额头,试图掩盖住方才的反应。虽有些不爽,但抬眼时,见池星鸢有些不高兴,他立马清了清嗓子,开解道:“本王方才所说之言并不是针对池二小姐,只不过是近日坊间传言太多,说是...”
池星鸢眉头一紧,抬着下颌问道:“说什么?”
段沉可顿了顿,道:“近日去蓝词蔓舍,红玉坊这些地方的未婚女子十有八九,本王只不过是提醒池二小姐谨慎行事罢了,莫要一时糊涂行了什么不当之事...”
不当之事...
蓝词蔓舍?红玉坊???
这个段沉可说什么呢?难不成她之前去给柳卿送药时,被这个祸水脸撞见了???
不应该啊,不然是第一次误打误撞进去喝茶那一次?
池星鸢脑子一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
难不成是他与什么特殊癖好,恰巧去过蓝词蔓舍?
她端量着段沉可那张脸,心里默默吐槽着:长成这样,是个断袖到也不为过,只是堂堂摄政王...啧啧啧...
见池星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上下来回打量,神情跟见了动物似的。段沉可浑身不自在的微微一挪,见她越来越出神,不禁咳嗽了两声以作提醒。
这时,池星鸢被段沉可的咳嗽声拉出了冥想,然后牵强的扯出了一丝笑容,全然忘记了方才的话题,反而满脑子都是自己脑补的奇怪画面....
“星鸢,你今日怎么来这么早啊,我方才还在学府外找你呢。”
池星鸢忽然发觉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于是回过了头,发现来的是段簌簌。
她会心一笑,温柔道:“今早遇到个神经病,不得已直接跑来的,所以到的稍早些。”
段簌簌抿唇一笑,见四方亭里坐着段沉可,于是快步过去行了个礼。
眼瞧着学生陆续来此,段沉可便正了正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冷清。
朝着段簌簌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起身走到了自己的书案处,悠然的坐了下来。
池星鸢白了他一眼,吐槽道:“变脸倒是快...”
说罢,便拉着段簌簌坐了下来。
今日这堂课,教的是如何配置毒药,以及如何调制解药。
同往常一样,池星鸢这一次依旧是打了瞌睡,困得要死。
原本段沉可只是坐在前方讲述着,直到他瞥见马上就要睡着的池星鸢,便站起了身,慢悠悠的走到了她身旁,表面上实在继续讲着课,可到了池星鸢跟前儿却刻意放大了说话的声音。
“如计量为中,则需蝎尾两个,蟾蜍心脏一个,食人花!一个...”
池星鸢吓得一颤,惊恐中睁开了眼睛,然后手忙脚乱的坐直了身体,迷迷茫茫的说道:“什么食人花?!哪儿有食人花!”
如此洋相,使得周围人瞧见了不禁哄然大笑。
池星鸢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的人,又抬眼看了一眼此刻隐隐作笑的段沉可。
她眉头一皱嘴一嘟,虽然知道自己是因为睡着才会被段沉可故意吓醒,但心里还是气得要死。
师德呢?就不能悄悄提醒一下吗?
“安静...”
段沉可余光看了一眼池星鸢,故作严肃的沉声道。
听言,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
这时,段沉可忽然挑眉问道:“池二小姐可是昨日去哪里玩得太晚?怎得如此困?多注意身体啊...”
???
多注意身体?昨晚她...
池星鸢一脸大事不好不得了的表情看着段沉可,难道她去蓝词蔓舍真的被这个祸水脸撞见了???
不会吧?他真是...
见池星鸢并未出言回怼自己,段沉可便收起神色继续讲着课。
而后,池星鸢虽然表面上是在认真听课配药,但实际上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匹配奇奇怪怪的画面了。
终于盼到了下课,学堂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池星鸢收着课上自己调配的瓶瓶罐罐,起身也要走。
谁知刚一转身,就被段沉可拉住了。
池星鸢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吞吐道:“你...干嘛?”
段沉可眸子深沉的低头看着池星鸢,并未言语。
不知为何,自从课前得知她并未答应周纯嘉的婚事,心里就莫名的庆幸,但是却不知自己庆幸什么。
池星鸢眨了眨眼,刚想开口就被段沉可勾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