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可认真的听着池星鸢的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如此,便可确定池星鸢和周纯嘉确无关系,此前一切不过是周纯嘉故意演给他看的罢了。
见段沉可笑,池星鸢不由得紧张起来。
难不成,这祸水脸不相信?可自己句句属实啊...
“王爷...”池星鸢牵强一笑,哀求道:“王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我今日真的是无心之过,我发誓!今后一定不会对王爷您的人有任何不轨的念头,尽量早日把周纯嘉劝离相府,如何?”
原本心中暗喜的段沉可听了池星鸢的话,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她这话怎么越说越歪?
莫不是以为自己吃的是她的醋?难怪这丫头说他是断袖,原来竟误会成了自己和周纯嘉有什么!
“你说什么?”
段沉可骤然变脸,眉目间的严肃看的池星鸢一怔。
怎么了?自己说错话了?
池星鸢张了张嘴,直愣愣的看着段沉可,道:“我...我...没说什么...啊...”
不是吧...又哪句话惹怒了他啊....
难道这货听不得自己念周纯嘉的名字?
段沉可本想出言解释,可话到了唇边又忍住了。
想来如此也好,毕竟她如此误会,便不会再接受周纯嘉的示好。
若是此时将话说请,怕是会适得其反。
“罢了...本王送你回府...”
说罢,段沉可便抬手在池星鸢肩膀处轻轻一点,解了她的穴道,而后转身将手里的毛笔放了回去。
池星鸢身子一松,不解道:“你要送我回府?”
“有何不可?”
“相府离此处又不远,不必了吧...”
段沉可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昨夜一夜未归,若是本王不送你回去,你啊怕是又少不了一顿罚。”
池星鸢揉了揉肩膀,然后嘟了嘟嘴,心想着段沉可可能是为了去府上顺路见周纯嘉一面,便也没多想:“哦,好吧。”
等等!说起昨夜她一夜未归...差点儿忘了这一茬!
“喂!段沉可!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池星鸢上前想要拦住段沉可,将昨夜之事问个明白。可段沉可却露出一副引人深思的表情,故意不理她这茬。
反而利落的绕过池星鸢,朝着暗室外走去。
池星鸢气的跺了跺脚,然后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段沉可故意借此吊着池星鸢,无论她怎么问,段沉可都用模棱两可的话回答着。
两人一个悠悠哉哉的在前面走,一个气呼呼的在后面跟。
“段沉可!你快告诉我!”
眼看到了相府门前,池星鸢赶忙快追了几步,拉住了段沉可的长袖。
借此,段沉可停住了脚步,低眸看着池星鸢的手。
静道:“相府,到了。”
池星鸢发觉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同王爷拉拉扯扯不好,无奈只得松开了手。
怎料这时,从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声音。
“鸢儿?是你吗?”
闻声,池星鸢转过了身,段沉可却淡然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袖,一点儿没理会身后人。
倒是池星鸢,不回头还好,这回身一看心里甚是堵得慌。
许加严?老天是瞎了眼了么?这货怎么还活着!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真是恶心到家了!
池星鸢嫌弃的瞪了一眼许加严,阴阳怪气道:“呦,本小姐当是谁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真够晦气的...”
许加严面色一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池星鸢会如此气势凌人的说话,可自从池海蝶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的名声已然不如一个街边的叫花子,如今任凭哪家小姐都不愿嫁给他。
此次前来,也是迫不得已想要求池家的两姐妹任何一个回心转意,嫁给自己。
可眼下许加严只知道池星鸢性情有变,却浑然不知变化究竟如何。
方才池星鸢言语的几句,许加严只觉得听了十分不悦,却为了娶妻无奈压住了心中的怄火。
于是虚情假意的笑了笑,上步关心道:“鸢儿近日可还安好?”
听着他这句关心,池星鸢不禁隐隐作呕。见他靠近便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索性直接撤到了段沉可的身旁。
“好得很,用不着许大少爷费心!”
听了这句许大少爷,段沉可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隐隐蹙了蹙眉头。
池星鸢此刻虽站在他的身旁,两人正反向背,但从池星鸢的语气中不难察觉她那股子反感劲儿。
许加严见池星鸢如此抗拒自己,巴不得退的远远地,这心里甚是不爽。全然没顾上她身边有什么人,嘴角隐露着玩味的笑更加肆意的靠了过去。
口中还不由得调戏道:“怎么几日未见,鸢儿对本少爷这般生分了呢?”
说着,许加严更是不管不顾的伸起手来勾住了池星鸢的下巴,继续道:“莫不是还在记恨本少爷与你那长姐的事?”
许加严出身将军府,自是有着一身好功夫,所以力气也自然是大了池星鸢数倍,以至于池星鸢几番挣脱,都没能将他甩开。
她满眼嫌弃的看着身前的这个恶心透顶的男人,心里不禁想着向段沉可求助。可此刻身旁的段沉可却是一脸悠然的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见他袖手旁观,池星鸢不禁暗骂他没有师德,自己的学生公然在大街上被调戏,竟然不管不顾!
“许加严,我警告你注意分寸,这可是在相府门口。”
池星鸢冷着脸,起手猛地掰住了许加严的手指,聚力于腕子上直接将许加严的手掀了开来。
如此一来,疼的许加严瞬时变了脸,惨叫着将手收了回去。
于是怒不可遏的瞪着池星鸢,破口大骂道:“池星鸢!我警告你别不知好歹!本少爷如今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脏若泥垢的东西!放眼整个南茶国,还有谁愿意娶你们姐妹两个?!也不照照镜子!”
听了许加严的话,段沉可眉心一紧,那张妖冶的面容逐渐泛起了冷意,眉目间透着清晰可见的怒意。
没等池星鸢回话反驳,段沉可便漠然的转过了身,他拂袖温柔的握住了池星鸢的手腕,将她拉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然后沉声一笑,冷眼睥睨着此番已是气急败坏的许加严。
凉飕飕道:“许少爷,出身名门望族竟如此出言不逊,丢的可是将军府的颜面。”
见池星鸢身旁的男人竟是当朝摄政王,许加严瞬时双腿一软,险些瘫跪在地上。
他匆忙敛去那一身嚣张之势,瞬间老实的像条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的朝着段沉可行礼道:“王爷...许某不知王爷在此,方才出言多有不逊,还望...王爷莫要...”
“非也,许少爷方才出言不逊是对鸢儿,而非本王。”段沉可依旧冷着脸,垂眸打断道。
许加严听了面色一僵,方才段沉可唤池星鸢什么?如此称呼定是关系匪浅,也不知池星鸢何时攀上了段沉可这尊大佛。
他直愣愣的抬眼看了看池星鸢,欲言又止。
听段沉可这意思,是要自己向池星鸢道歉?
可此刻的池星鸢,好不容易见段沉可为自己出头,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躲在段沉可身后不说,还暗戳戳的朝着许加严竖了个中指。
“你!”
许加严见了,心里噌的一下起了火。
却不料自己还未说什么,段沉可便抬起胳膊荡着水袖挡在了池星鸢身前,眼神锐利的俯视着他。
“鸢儿是本王的人,对她不敬便是对本王不敬。许加严,你苟且之事做尽非但不致歉,反倒公然在此调戏鸢儿,本王可是看得清楚!该怎么做还需本王亲自教你么?”
许加严深知段沉可位高权重,连皇上同他说话都要客气三分,他区区一个将军的儿子,如若惹怒了他,自是讨不到好处的。
虽心里还是有着怨气,可此刻在段沉可面前,也不得不收敛着。
他沉了沉气,十分不情愿的拱手朝着池星鸢鞠了一躬,干巴巴的说道:“许某多有得罪,还请池小姐原谅。”
原谅?一句致歉就像让过去之事一笔勾销?
池星鸢冷冷一哼,不屑道:“我凭什么原谅你?你这等人渣也配?”
见致歉不成,许加严脸色更加黑了几分。
段沉可侧眼瞧了瞧池星鸢,见她依旧一脸不悦,便柔声问道:“你想如何处置此人?不妨告知本王,相府已到,暂且进去罢。”
池星鸢抿唇点了点头,一眼都不想多看许加严,于是丢了句“随意处置”便动身进了府。
早在相府偏门处观望已久的池海蝶,心里是越发气愤。
其实在池星鸢回来前,许加严便已经来过府上,舔着脸求自己原谅他。池海蝶早前同许加严有染,说到底也并非是喜欢,而是看不得池星鸢嫁的好,所以出此下策前去勾引许加严。
后来事情败露,许加严无疑是将池海蝶拉下了沟壑,还沾了一身洗不净的骂名。那时起,池海蝶便已经十分记恨许加严。
而如今,自从池星鸢性情大变,周纯嘉那等人物又上府提亲,她早就瞧不上许加严这种货色了,以至于池海蝶对许加严更是没了好感。
她本就对其十分恼怒,却不料这个肮脏龌龊的小人被自己拒绝不说,还厚着脸皮去招惹池星鸢。
若不是放在两人在府前起了争执,池海蝶也没有想到如今当朝王爷竟也对池星鸢如此偏爱。
想到此处,她恨得牙痒痒,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为何这群人都围着池星鸢转。
起初是段簌簌和江满一,现在又多了个周纯嘉和段沉可。
明明是一个处处都不如自己的家仆之女!她凭什么?!
眼下,因为池星鸢的三言两语,自己又成了周纯嘉爱慕者的公敌,而她却逍遥自在的过着众人追捧的日子。
此时,池海蝶不禁暗暗下定了决心,势必将这些都统统抢回来。
池星鸢进了府后,本以为又会瞧见周纯嘉那烦人精,却不想回后院的这一路都清静无比。
也罢,还是少遇见他为妙。
毕竟现在府外还有个行走的醋坛子,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醋意大发捉弄自己呢?
不过方才...段沉可同许加严说的什么?
她若是没听错,说的可是:“鸢儿是...本王的人?”
池星鸢一边回想着,不禁耸肩一笑,吐槽道:“可惜了,竟是个断袖...”
“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