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家本家的客厅里,宴盛司看着手机上李秘书发来的消息,弯唇笑了笑。
“小叔叔,你笑什么?”旁边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肉包还穿着睡衣,他最近身体又不好了,只能呆在家里都不能出门。
“没什么。”宴盛司收起手机,皱着眉头看着肉包,伸出一根手指将人推远了些,“我不是说过了吗?别挨我那么近。”
“我不!小叔叔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家庭作业吗?”肉包鼓着脸就要靠过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压着怒火的声音。
“宴墨!”
肉包浑身一抖,转身看见了自己的爸爸站在门口。
宴家最大的儿子,宴志远冷眼看着肉包,“在外面丢什么人,还不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肉包紧紧的握着小拳头就跑上楼了。
宴志远长相并不差,只是那双眼睛眼尾上吊,莫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他转过身,神情阴沉的看着宴盛司说:“恭喜啊,把君家最出色的明珠握到自己手里了,难得有女人愿意找你这么个疯子?怎么?你给人家下药了?”
宴盛司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没拿正眼看他,只笑了笑说:“大哥也想要?放心吧,大哥会找到更好的,毕竟明天说是父亲的生日宴,其实不就是给大哥你挑未婚妻的吗?”
宴盛司晃着酒杯,轻笑说:“大哥可一定要好好挑,自己能力不足,老婆总要挑好一点的是吧?软饭多好吃啊?”
宴志远闻言一把伸出手抓住了宴盛司的衣领,“说话给我小心点,你再嘚瑟小心我把你的舌头整根拔出来!”
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显然是被宴盛司的一句话给惹毛了。
可下一刻,宴盛司反手就将就将酒杯嘭的一声砸着拍碎在了桌面上,一只手轻松的抓着宴志远的肩膀一个翻转就连着头摁在了桌子上。
同时,宴盛司一把将那碎了只剩下一根长长的尖锐玻璃柱直接插进了宴志远的嘴里,咔哒一声,尖锐的头部狠狠的抵在了宴志远的牙齿上。
“呼哧!呼哧!”
宴志远被牢牢的压住,伴随着粗重的鼻息声,他后背被冷汗淋的透湿,他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开口呼吸,因为现在压着他的那个疯子像是要直接把那玻璃柱捅进他的喉咙一样。
宴志远眼球剧烈的颤抖着,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脸上滴落下来,在桌面上砸开一片水渍。
他头顶传来宴盛司不明意味的低笑声。
“威胁别人怎么只用说的呢?”宴盛司眼底毫无温度,抓着玻璃的手稳的不行,“我教你,下次别再说什么要把我舌头拔出来的话了,有本事,你直接上手割啊,就像我现在这样。”
说着他手上又用力了几分,宴志远赤红着双眼挣扎。
“你小时候的胆色去哪儿了?”宴盛司侧过头,看向了正站在二楼看着他们的宴明成,“看吧,父亲就在二楼看着呢。”
宴盛司松开了手,宴志远终于直起了身子,满脸惊悚的不断往外吐着玻璃渣子。
“神经病。”宴志远捂着嘴看他。
宴盛司丢掉了手上沾着血的玻璃,“怎么?觉得委屈了?那就去和父亲告状去啊。”
他笑的很开心。
宴志远也看向了二楼,宴明成脸上难辨喜怒,看了有足足两分钟,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一如小时候漠视刚来的宴盛司被四个哥哥摁着打一样,宴明成从来都没有改变他的教育方针。
互相撕咬吧,斗吧,争吧!
这样才能诞生出,最适合宴家的完美孩子。
宴志远咬着牙上了楼,他满嘴的血,拧开门把手的时候指尖都在发抖。
那个被他们欺凌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的反抗从第一个回击的拳头,到现在插进他们喉咙的玻璃。
宴盛司成长的速度让他心生畏惧。
他们四个随着年纪的增加,害怕的东西可失去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可宴盛司……他却好像什么都不怕,他好像已经在这种扭曲的环境里也变得扭曲了一样,让他们忌惮又难受。
“爸,爸爸?”肉包小心的捧着纸,红着眼睛走了过来,“你怎么受伤了?”
他伸出自己的小肉手要去帮他擦嘴角上的血迹。
可宴志远却突然抬起头,一脚就将肉包重重的蹬了出去。
“唔!”肉包捂着肚子痛苦的蜷曲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宴志远大步走过去,一把就将肉包提起来,一巴掌又扇在肉包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
啪啪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要追着宴盛司跑?你个只知道舔他的狗崽子!”
“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拖累了我,我早就找到了合适的联姻对象了!”
肉包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和脑袋,死死的咬着牙不吭声。
不能哭。
要是哭了,一定会挨更多的打的。
只要忍忍就好了,今天爸爸没有喝酒,应该会很快就结束的……他只要忍忍就好了。
……
房间里,宴盛司一边给自己被割伤了的右手缠绷带,一边给君菀打了个电话。
“恩?”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君菀的声音,“什么事?”
那边还有导购小姐的声音,“君小姐,吸气,再吸气哦,您腰部的曲线很美呢~”
还有君菀暴躁的走了调的声音,“你管这种筷子腰叫美?”
宴盛司把绷带缠好,轻笑说:“礼服挑好了?”
“恩。”君菀憋着气,“啊你现在别让我说话,我收腰呢。”
“那你就听吧。”宴盛司靠在了沙发上,“首饰喜欢吗?”
“恩。”君菀惜字如金。
“那明天稍微帮我出点力怎么样?”宴盛司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明天的宴会,实际上是给我大哥挑选未婚妻的宴会。”
“嗯哼?”君菀挑眉,顺便看了一眼镜子里穿着礼服的自己。
“到时候但凡是宴明成能看得上眼的,和我大哥年岁相当的世家女孩都会来。”
君菀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李秘书,往里走了两步轻声说:“要我帮忙牵红线?”
“不。”宴盛司的笑声传过来,“要你帮忙断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