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菀没管那两个人怎么想。
钱若雪是恩师的女儿的话,她还是愿意迁就点。
就是觉得她的敌意有点莫名其妙,一开口那股子淑女的味道都没了,明明一开始看着的时候挺端庄一小姑娘。
君菀叹息着摇了摇头。
下一刻车门打开,穆仓坐了进来,他身上有水墨颜料的气味,还有很淡的皂角香。
“我今天没有开车,能借我蹭一下车吗?”穆仓的语速不紧不慢,让听的人会觉得很舒服。
“可以。”君菀也不知道自己在钱老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她看起来很缺朋友吗?
要用这么生硬的方式给她介绍两个朋友?
“抱歉,若雪性子比较直接,刚才说的话太直接了。”穆仓和君菀道歉,态度倒是不卑不亢。
说的太直接了,而不是说错了吗?
看来这位也是认同钱若雪的话的。
君菀笑了笑,“我成了钱老的唯一弟子,你们不服气我,也正常。”
毕竟以前半点交集都没有的人。
君菀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搜索穆仓这个人,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穆仓挑眉,“你说‘你们’?这是把我也包括进去了吗?”
就在这是,君菀搜索除了穆仓的信息。
穆仓,新一代画家中算是非常优异的存在,多次拿奖,君菀以前看过他的画,下面有作者介绍,难怪觉得眼熟呢。
最关键的是,是p市最大房地产商的儿子。
为了学习画画,直接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最希望的就是能让钱老当自己的老师,但是很显然,到现在也没能成。
和家里人的关系也闹的挺僵的。
穆仓还在纠结于君菀的那两个字,“我并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你想多了。”
“虽然钱老没有选择我而是选择了你,这也……因为你身上一定有吸引钱老的地方。”
穆仓皱紧眉头说。
君菀索性将手机往大腿上一放,猛地转身,穆仓吓了一跳,因为刚才他为了让君菀听他说话,距离贴的有点近。
君菀突然转身,鼻尖险些擦到穆仓的脸,吓的他一张白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太!太近了!”穆仓红着脸说:“抱歉。”
君菀看着他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穆仓勉强稳住。
“笑你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你说着不在意钱老选了我,可你看我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服气三个字,再怎么用笑容去压,眼里的野心欲望都是遮挡不住的。”
穆仓一愣。
君菀靠着车窗,语气懒洋洋的里头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狠劲儿,“不服气,就来抢!”
“用你的实力和态度告诉钱老,你比我更合适当她的徒弟。”
车子停了下来,君菀打开车门,却没离开,反倒是靠着车门盯着穆仓似笑非笑,“有本事就试试看,憋心里多难受是不是?”
“我要是比不过你被钱老赶出去了,那也是我活该!”
她潇洒松开拉着车门的手,“钱若雪也是一样的,不服气,你们就用实力堵住我的嘴,不然说再多我也懒得听。”
“老师的好意我心领,但朋友,你们爱做不做。”君菀是真无所谓,这种事情根本强求不得。
不合眼缘就是不合。
穆仓还怔在车上。
他不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不甘心吗?肯定有!
凭什么他付出的更多牺牲的更多,却得不到钱老的青睐?
但是他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会儿被君菀这一击直面拳打的懵在了原地。
“那我先进去了,你们两随意。”君菀抽出票走的毫不犹豫。
钱若雪过来的时候君菀又没影了。
“她人呢!”钱若雪觉得自己今天莫名的越来越暴躁,“还有穆仓你,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车上?”
钱若雪古怪的钻进车里看了他一眼,惊呼了一声说:“你脸这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穆仓坐在车上红着脸静思了半天,抱着非常不确定的态度看向钱若雪问:“我……我的眼睛里燃烧着欲望和野心吗?”
钱若雪:“???”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毛病?
“还是说,说,我脸上写着不甘心三个字?”
钱若雪定定的看着他,最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病了?”
一辈子和人瞒着心思拐着弯儿说话的穆仓,并不能一下子接受小陛下的夸张手法和比喻用句。
他心尖有些发颤,他有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吗?
好似被人当众撕掉自觉的裹的很牢的遮羞布一样,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无法接受现实还打算嘴硬的恼羞成怒。
“走吧。”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也去看画展。”
他脸倒是不红了,倒是觉得浑身上下又燥起来。
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被说出来,他心底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人家小姑娘洒脱。
不想承认都不行。
走了没两步,他又停住了。
“你说如果我想看看她的画作,她会同意吗?”
钱若雪诧异的看了穆仓一样。
之前穆仓虽然没说,但钱老曾经邀请他一起看过君菀的画作,但是穆仓说自己忙,搪塞过去了。
她知道穆仓当时心里有些膈应。
这会儿怎么又想看了?
“走走走我们先进去看画展,这个票可难拿了。”钱若雪伸手去拽穆仓。
可穆仓没走两步,又顿住了,他无比认真的问:“你说如果我和她要电话号的话,她愿意给我吗?”
他决定了,要和君菀公平竞争。
她说的是对的,与其带着不平的心态在背地里不满。
不如堂堂正正的和她比一次,为此,要个联系方式还是很必要的。
钱若雪:“……。”
画展上的画让君菀大开眼界。
这个画展是近一年来国内最大的画展了,今天是第一次开。
水墨画,抽象画,油画,各种各样的名家大作都有,君菀看的入迷极了,一幅画就能停下来研究很久,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
宴家那边,李秘书也跟着处理了一个下午的事情,弄的自己头昏脑涨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宴盛司特别喜欢在家里办公。
“明明去公司更方便啊。”李秘书嘀咕着,疲惫的坐在了凳子上。
宴盛司去外面了,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李秘书一个人。
他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到了那保险柜上。
刚才一整个下午其实他并不是一直都在房间里陪着宴盛司,他出去了一段时间。
不知怎么的,李秘书突然回想起了君菀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
“怎么可能真的把密码改成四个一呢。”他勉强的笑了笑。
人却不受控制的走到了那保险柜面前。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了四个一。
咔嚓一声。
柜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