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君菀了一样。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君菀慢吞吞的拉出一条凳子轻笑了一声看向阿萍说:“我又不会吃人。”
君菀在凳子上坐下。
“萍奶奶,我时间不多,咱们就长话短说。”君菀右手撑在椅子的靠边,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声音却透着笃定,“君云,和你,关系不一般吧?”
阿萍焦急的脸色定格在脸上。
很快,她的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的抽搐了两下。
阿萍死命的摇头。
可头上一痛。
就发现君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抬手拔下了几根头发。
“你否认也没关系,我做个亲子鉴定什么都能知道。”君菀将头发收好,似笑非笑道:“毕竟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这玩意儿可比别人口头上说的精准多了。”
阿萍浑身发抖。
君菀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你很好奇君云在楼下为什么挨打是吧?因为她妄图将我从君源酒店的位置上拉下来,陷害我,想要给酒店投毒。”
“现在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说老太太是不是恨不得打死她?”
阿萍闻言就想要开门往楼下冲。
却又一次被君菀拉住了轮椅。
她转头,对上了君菀冰冷凝霜的眼睛,“但是那还不是会让君云最难受的事情。”
君菀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将那段一直没删除的视频点了出来,“对君家犯的错误,时间会冲淡,那么……这件事情如果曝光出去,君云以后还能抬头做人吗?”
阿萍眼瞳开始了剧烈的收缩。
视频里,是君云当天在学校里暴打王苗苗的样子。
狰狞,刻薄,凶狠又残忍。
恃强凌弱。
恶事做尽,丑态毕露。
“本来我是想放过她的,谁让她又招惹我了呢?”君菀俯身,冲阿萍笑的格外温柔,“我想各大媒体应该都对这种欺凌未成年的富二代丑闻特别感兴趣,我现在就发……”
‘噗通’一声。
阿萍连滚带爬的从轮椅上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君菀,一边哭一边摇头。
君菀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她问:“既然知道把柄在我手上,就别想着撒谎,我再问你一遍,你和君云是什么关系?”
“你用手语,我看得懂。”
阿萍已经没有时间去震惊了。
他抖着手比划:君云是我的女儿。
君菀眉毛一挑。
果然如此。
不过她原本还以为会是孙女之类的。
“老来得女?”
阿萍点了点头。
“君老太知道吗?”
阿萍这次比划的比之前快了:知道的,是老太太问我,要不要由她来抚养这个孩子,以后这个孩子就能入君家的户口,过人上人的生活。
“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你成了君老太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是吗?”
阿萍颓丧的点头。
“所以,君老太身边所有事情你都知道?”君菀盯着她:“也知道她联合林森给我哥哥用药的事情,也知道她当年从武源夫妻两两手上偷出孩子,将我抚养在她身边,就是为了报复那夫妻两个,是吗?”
她说一句,阿萍脸上的震惊就加深一分。
明明君菀还是那个模样啊。
怎么此刻阿萍看着这女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还有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
她们最看不起的,觉得最好糊弄的君菀,竟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阿萍举起手,才发现比刚才还抖的厉害。
阿萍:是的,这些事……是我帮着她一起做的。
阿萍眼眶一酸,滚下热泪。
她从来都清楚自己的罪孽,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可君云,那个孩子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能进君家做工是她没想到的事情。
在进君家之前她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干。
能做的任何工作都做,入流的不入流的,有钱就能做。
可都干不到多久就会被辞退,身体有残缺的人到底和别人不一样。
君老太是唯一一个长久的接纳她的人,因为她不会说话,用起来安心。
收养君云,是君老太为了更安心。
可她明知道,也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给不了那个孩子最好的生活,君家能给,那些华美的衣服,顶尖的教育,多到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君菀久久的坐在凳子上,见她脸上几番神情变化,“所以,她为了更好的控制你,你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享受,一直沉默……不对,帮她做恶这么些年,害过人吗?”
阿萍的手已经不发抖了,她逐渐接受了这一份迟来的审判。
阿萍:害过。
君菀:“几个?”
阿萍:数不清了。
君菀缓缓闭上眼睛,“为了让自己女儿享受最好的,拉别人家的孩子填过命吗?我哥哥肯定不是第一个,是吗?”
君老太背后做了什么勾当。
看来能从这位为了女儿能豁出一切的‘好妈妈’身上了解到了。
阿萍深吸了一口气,底下君云的哭声逐渐的微弱了起来。
她心痛如刀绞。
却还是不得不和君菀说实话。
阿萍:是的……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是错的,但我只想让我的孩子过的好而已。
“是,你的孩子好就行了,其他人的孩子死也没事,毕竟死不到你家的。”君菀满眼冰冷,“我再问你,君老太和林森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
“那天我在向日葵孤儿院看见你,不是偶然吧?”
君菀紧盯着阿萍问:“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抬手便是一栋房子的全款,钱从哪里来的?”
“那些孤儿院的孩子,是真的都得到好的教育和对待了吗?”
阿萍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紧抿着唇。
君菀也不急着逼她,只要她够爱她女儿。
那她就什么都得说。
果不其然,阿萍挣扎煎熬了很久之后。
才缓缓的比划:不是的,那个孤儿院,只是名义上的,其实是老太太开的,一开始是用来藏你们兄妹两个,领养合法化,然后……
她神情流露出剧烈的挣扎意味。
那层虚伪的外衣终于要被扒下来。
到她接受审判的时间了。
阿萍眉眼之中尽是疲态,手指像是麻木了一样,可她还是慢慢的比划:然后……这些年下来,和林森两人做了许多不好的勾当,比如一些有钱人家需要脏器移植的,还有一些……不好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