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菀看向金倩倩，难得的主动开口问：“我和宴盛司不同一届的，当时他很受欢迎吗？”
“恩！”
金倩倩拼命点头，“当年我坐她前面，你不知道，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恨不得把眼珠子当成激光枪突突的射我脑门！”
这话她倒是听宫燕宫莺也说过一次。
君菀扭头看了一眼。
旁边杨岚彻底消声了，看着就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前面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君菀抬起眼睛往前面看去。
果然看见宴盛司走到了台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这种场景，他眉眼上都带出了几分不耐烦。
君菀见他抬手去弄那话筒，修长的手腕露出一截，他身后是一片巨大的幕布。
这好歹是个校庆会，自然是有主持人的。
“欢迎诸位学长学姐来参加我们母校的百年校庆……”
很长的一段介绍。
君菀听的昏昏欲睡，但周围的人看着还都挺兴奋的。
那些学生更兴奋。
全都死死的盯着宴盛司。
他还是站在一旁的，台上的灯光有部分漏出来，洒在他身上露出点光影。
他像是踩着阴影站在光里。
主持人还在继续：“为了欢迎各位回归学校的学长学姐，我们特地准备了历年来，优秀学生的毕业照合集。”
后面的大屏幕突然一下就亮了起来。
学生们猛地鼓起掌来。
看热闹的心思昭然若揭。
旁边的金倩倩猛地捂住了脸，“卧槽！可别有我！大型尴尬现场！”
和妆容精致的现在比起来，那时候青春期嘛，睡不够，又爆痘痘，素面朝天的。
怎么说都不如现在好看的！
周围一片事业有成的学长学姐们都抽搐着嘴。
君菀笑着看向了宴盛司，只见他半点不慌，甚至还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低头摆弄着手机。
金倩倩也看见了，悄悄嘀咕：“他在给谁发消息呢？等会儿就要上场演讲了，啧，我最害怕这种演讲了，要忘词怎么办？”
她刚说完。
君菀这边手机就一震。
金倩倩：“谁给你发消息啦？”
君菀低头一看，笑了笑，“我丈夫。”
“你，你结婚了？真早。”金倩倩诧异，“我看你还像个大学生呢，是我的学妹吧？”
她说起来没完没了，君菀随意的应了两声，低头去看消息。
【我们学校要放我高中的照片，你想不想看？】
君菀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回到：“恩，你拍了给我看？”
他是不知道她已经过来了。
她发完就观察着宴盛司的神情。
宴盛司果然皱起了眉头。
宴盛司：【我没空，我忙得很，你要看自己过来看。】
可能觉得这话太命令式了。
宴盛司又急忙补救。
【你办完事情可以过来接我，反正也不远。】
君菀都要被他逗乐了。
偏偏这时候照片开始放了。
君菀立刻抬头认真看。
都是她不认识的面孔。
都是青春年少时的照片，没有浓厚的像是人人都戴着的假面妆容，只有最清澈的眼神。
君菀还在其中看见了‘原身’的照片。
她对着镜头腼腆的笑。
肩膀微微往里面含，看起来不太放得开。
大概因为脸长得好，她这张照片多停顿了几秒。
金倩倩立刻激动的说：“学妹是你唉！”
君菀点头。
“你当时……看着好怕生的样子，和你现在截然不同。”金倩倩发自内心的说。
她都不怎么敢和君菀直接对视，总觉得对视不到三秒她就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躲开。
这气场怎么说呢……好像有点熟悉……是谁来着？
金倩倩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开始皱着眉头苦思。
照片已经开始在滚动了。
君菀还看见了宫莺宫燕，这才想起她们两个也是这里的学生。
她四下张望看了两眼，没看见两姐妹，倒是在离前面最近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
君临姝。
君临姝正死死的盯着宴盛司所在的那个位置。
君菀食指不太愉悦的摁压在凳子的扶手上，君临姝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很扎眼。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
旁边学生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哇！”
“卧槽！”
君菀猛地抬头。
果然在照片上看见了宴盛司。
这大概是学校故意安排的，让宴盛司的照片压轴，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宴盛司作为优秀毕业生的照片，不像别的学生那样一板一眼的拍照。
他似乎不愿意浪费时间，别人给他拍照的时候他一只手拎着自己蓝白色交织的校服外套，往肩膀上一搭，露出修长的身段。
另一只手因为太热，伸手去解里衣的扣子。
一双在少年时期清冷的不行的眼睛盯着镜头。
满屏扑面而来的四个字。
桀骜不驯。
只这一张照片，什么校草校霸就都弱爆了。
更何况还有另一张，大概是在文艺演出中，他们班是一个话剧表演。
宴盛司穿着黑色的长袍，嘴唇殷红的坐在金色王座上，撑着脸看着底下献祭的少女。
角度抓的非常绝，他像是一个失去了耐心的贵族。
而那个和他同台的女人不是别人，真是杨岚，她抬起头看着他，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少女青涩的爱恋。
金倩倩轻笑了一声，嘲讽说：“还说不是呢，看看这照片，杨岚，怕不是你的演技巅峰？”
杨岚脸上都要红的出血了。
她下意识的往宴盛司那边看去。
可宴盛司却没在意这么大的惊呼声。
他忙着发短信。
【来接我？】
【你人呢？】
【回我！！】
【……那你忙完回我。】
宴盛司用最难看的表情发着最怂的话。
“我们特别邀请了宴盛司学长前来给诸位分享自己离开母校之后的经历和成就，掌声欢迎。”
大家热烈鼓掌。
宴盛司没动。
主持人一脸懵逼。
流程不是这样的啊？
无奈只能又轻声叫了一声，“宴盛司学长？”
宴盛司发现君菀还是没回消息，这才冷着脸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他接过话筒，长腿一迈走上台。
他上台时带着非常强大的气场，举手投足也比高中时期从容的多，从他更为立体的五官上，依稀还能找到几分当年的影子。
可谁都知道。
这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了。
“你们一定很好奇我刚才为什么迟迟不上台。”宴盛司开口笑，“那是因为我在看手机。”
底下顿时骚动起来。
这比那种模式化的话有意思多了，学生们也聚精会神的盯着他。
宴盛司不愧是宴盛司。
他看了一眼旁边人准备的厚厚一叠演讲稿，轻嗤了一声看向了台下众人。
君菀觉得……他要开始浪了。
果不其然。
宴盛司再度开口：“比起上台演讲，我更在乎我夫人今天会不会来接我回家。”
“结果就是不会，她是个特别狠心的女人。”
“所以我们少演讲几句，你们早点解散，我早点回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