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非常会客厅》节目的资本方,我的项目录制之地,我当然有权力出入。”明景昕说完,人已经走到何依依身边,抬手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身体不舒服的话,节目录制就往后推一天,没必要那么赶时间。霍先生说对不对?”
“对,身体最重要了。”霍秉琛对于延迟录制的建议倒是非常配合。
“那好,那让我家依宝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带了自己家的医生,会给她检查身体的。”明景昕说完,一弯腰把何依依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霍秉琛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
何依依被明景昕抱着也不敢挣扎,一路回到自己屋里,才揪着他的衣袖问:“你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想瞒着我?”明景昕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大金毛一样,伏在床边,质问着:“依宝你不爱我了?不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
何依依伸手捏了捏明景昕的鼻子:“明影帝,你这是戏精上身了?”
“依宝,你变了。”明景昕继续耷拉着眉眼控诉着,“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以前哪儿样?你再不好好说话,就给我睡觉去。瞧你这大黑眼圈儿,大熊猫虽然珍贵,但我可不喜欢!你要是不给我把这对黑眼圈儿睡好了,我就移情别恋了。”何依依说着,伸手揉了揉明景昕的脑门。
明景昕一把抓住她的手,收了玩笑之色,问:“依宝儿,你究竟哪儿不舒服?霍秉琛为什么要叫医生?”
“对了,你说这事儿……”何依依按着胃部缓了缓,方说:“我有一种感觉,这个霍秉琛应该是有某种大病。”
“啊?你这……什么意思?”明景昕茫然地看着何依依。
“他囚禁了我表姐,还说,她血统高贵,一定很美味……今天早上他邀请我一起用早餐,也说了一句很美味,我就忽然觉得这个魔鬼他是不是吃人?”
“什么?!”明景昕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依宝儿你可真敢想!吃人?你……他说你表姐美味,应该是垂涎她的美色吧?这怎么可能……”
“不,他说是等两天,还说一个人独自享用太浪费了。当时我也以为他是要做那种变态的事情。可是今天早上我看他吃东西,就忽然想到,他说的美味,就是真正的美味,纯粹的美味,就是为了吃……而且,你不觉得李蕾死的太蹊跷了吗?人才死了几天,就只剩下骨头了……而且李蕾死的时候,他就在凤岺市!”
“卧槽!”明景昕沉默了半晌,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事儿还真是……细思极恐!”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那间密室的进口,把我表姐救出来再说!否则……”
明景昕把何依依搂进怀里,安慰道:“没事,我们都在这里,他肯定不敢动你表姐。我们人越多,他越是要谨慎。”
“可是,他……”何依依一想到霍秉琛把人肉当成美味,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滚,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明景昕轻轻地抚着何依依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他再得逞。燕小北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这一次咱们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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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禀琛冷了脸刚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可视对讲里就出现了管家那张前年不变的脸。
“老板,盛世财阀的盛宴开来了。”
“什么?他来干什么?!”霍禀琛脸上那层霜雪更冷更厚了。
“说是来看何小姐的。他是何小姐的舅舅,说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听说她来了咱们这里,就特意过来看看她。”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啊!”霍秉琛抬手揉了揉眉心,冷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我怎么能拒绝呢?他想来探班就探吧,你招待好就行了。”
“好的,先生。那我去招呼一下。”管家说。
霍秉琛朝着管家摆摆手,说:“我累了,去休息一下。没事别让人来打扰。”
“知道了,先生。”管家看着霍秉琛上了楼,才出门去招待盛偃开。
盛偃开连夜赶过来,下飞机就奔庄园来,一身高定西装都皱了,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鬓间都添了几根白发。
何依依把一杯热可可送到盛宴楷的手里,无奈又心疼地说:“舅舅,你这么不会照顾身体,可让我怎么放心呢?”
“依宝乖,你,你是怎么知道盛芷的事儿的?”盛宴攥着何依依的手问。
“舅舅,我听见她跟霍秉琛说话了。”
“你……你听见了?!你怎么会听见?你既然听见了,他又怎么会放过你?”
何依依也没办法解释自己超人的听力,幸好明景昕在旁边,补充了一句:“盛总,自从依宝进了这个庄园,容轶就把这里的监控系统给黑了。”
一听这话,盛偃开自己就把这事儿给圆起来了,于是又说:“容轶还有这本事?那,能不能让我也听一下?”
明景昕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儿好热闹啊!咱们何小姐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啊?”幸好宁凡熙过来,这事儿才被打断了。
“好些了。就是个水土不服,也没什么大事儿。”何依依忙招呼宁凡熙,“宁总,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他们这儿的茶我喝不惯。要是喝茶,还得回咱们家里去喝。”宁凡熙在明景昕旁边坐下来,又问:“这热恋中的人还真是不知道累啊!明总,百忙之中跑来探班,真是一天也离不开咱们伊殿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偃开立刻瞪圆了眼,“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难道不是你们为了节目效果搞出来的噱头?难道是……”
“盛总,这事儿是真的啊!谁跟你说是节目组搞出来的?”宁凡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明景昕!你多大了?我依宝儿才多大,你……”
“舅舅。”何依依挽住盛偃开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你看宁总都笑成一朵花儿了。”
盛偃开扫了一眼宁凡熙,骂道:“姓宁的,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凡熙笑道:“盛总,你看你这一生气,脸色可好看多了。刚才我一见到您,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呢。”
盛偃开气得笑了:“放屁!你才有大病呢!”
何依依跟着大家都笑了,又问宁凡熙:“宁总,耽误录节目了。我没事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嗨!你没事,大慈善家说昨晚没睡好,身体不舒服。他需要休息,节目等下午再录制。”宁凡熙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让咱们远来是客呢,那就客随主便吧。”
“你说,他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了?”何依依敛了笑,坐直了身子。
“嗯呢。”宁凡熙点头。
“那我去看看他,代表节目组表示一下关心和慰问,行不?”
“我刚才去了,他那管家说霍先生正休息呢,不见客。”
何依依一想到恶魔的休息就是去密室折磨人,怎么也坐不住,起身说:“……不行,我必须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明景昕当然知道何依依是怎么想的。
“不行!”何依依一口拒绝,她眯起眼睛看着明景昕,别有深意地说:“只能我自己去!”
“依宝,你不能去!”盛偃开起身阻拦。‘’
“我说你们俩——没事吧?”宁凡熙莫名其妙地看着明景昕和盛偃开,“伊殿只是去探望一下霍先生,又不是去战场!瞧你们俩这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你们没事儿吧?”
何依依也笑道:“是啊,我只是替节目组表示一下对嘉宾的关心。你们俩干嘛这么紧张?”
明景昕瞪了一眼宁凡熙,说:“你是制作人,凭什么让我家依宝儿代表节目组去送温暖?要去也是你跟着去!”
“我……”宁凡熙无辜的看着三个人。
盛偃开立刻补上一句:“宁凡熙,你跟依宝一起去,这才是代表节目组呢。”
“你们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呢?”宁凡熙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说:“行,我再跟你一起去吃一道闭门羹。”
何依依去花田里采了一把现成的花,带着宁凡熙到了主楼。
管家看见他们两个,着实有些无奈。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说:“何小姐,先生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何依依甜蜜一笑,说:“我知道,所以我们才来看看他。劳驾管家先生帮我们传达一下,我们节目组非常关心霍先生的身体。”
管家犹豫了半晌,方说:“宁先生,何小姐,劳驾二位等一下。”说完,他走到楼梯口,拨打可视电话。
霍秉琛刚准备去地下室,看见管家身后的何依依,忽然又改了主意。
“请何小姐上来,我想单独跟她谈谈。”霍秉琛说完就切断了电话。
“这?为什么要单独谈?”宁凡熙皱眉问。
“宁总,您先回去吧。”何依依给了宁凡熙一个安心的微笑。
“这……”宁凡熙心想一会儿盛偃开和明景昕问起来可怎么说?那俩人肯定饶不了自己啊!
“宁总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客厅里等一会儿吧?”何依依看出宁凡熙的心思。毕竟盛家和明家两位尊神加起来,他也是扛不住。
“行,我就这儿等你。”宁凡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走了。
何依依跟着管家上楼,到霍秉琛的卧房门口,管家敲开门之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何小姐,你好。”霍秉琛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
何依依把手里的花束递给他,微笑道:“听说你不舒服,我代表节目组过来看看你。”
“谢谢!”霍秉琛接过花束,“何小姐请进。”
何依依进了这道门,全身的细胞都警惕起来。
这间卧室很大,进门是起居室,沙发茶几绿植等都十分精致,十分讲究。
“何小姐,请坐。”霍秉琛把花束插进一个水晶花瓶里,又问:“喝茶还是咖啡?”
何依依打量着屋里的一花一木,随口说:“都行。”
“我煮的咖啡很不错,请你尝一尝。”霍秉琛说着,取了咖啡豆放到咖啡机里。
何依依并没关心他煮咖啡的事儿,反正她也没打算喝这里的咖啡,她只是细心地看着墙壁的每个装饰品,想要找出通往地下室通道的开关。
当她的视线转了一面墙后,视线落在一张油画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也是一幅少女的画像,跟上次拍卖会上的《春之幻想》是一个风格。炫丽的色彩,唯美的构图,梦幻的画风,引人遐想的少女……
而且,何依依盯着这幅画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你好像很喜欢这类的画?”霍秉琛无声的站在何依依身后,双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
何依依哆嗦了一下,忙一闪身躲开,皱眉说:“霍先生,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动手动脚的程度吧?”
“抱歉,是我冒昧了。”霍秉琛道歉的态度很诚恳。
何依依勾了勾唇角,默默地扭过头,再次看向那幅画。
霍秉琛又问:“何小姐好像很喜欢这幅画?”
何依依点点头,说:“嗯,觉得它跟别的油画不一样。这色彩特别逼真,像是有生命力一样。”
“何小姐很懂油画?”
“并不懂,完全是靠直觉说话。”何依依扭头看向霍秉琛,又问:“所以,《春之幻想》是一个系列吗?一共多少幅?”
“说是一个系列也可以,目前为止,我收藏了四幅了。”
四幅——是不是代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呢?何依依拢了拢外套,强做微笑着问:“所以,上次拍卖会上霍先生才会重金回购那幅画?”
“这也是原创者的心愿,他也不希望画作分散在好几个人手里。”霍秉琛听见咖啡机的声响,忙说:“咖啡好了,何小姐请过来坐。”
“好。”何依依转身去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