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素一下子就觉得眼眶微微湿润,急忙上前拉住杨倏琳的手,问道。
“听说妹妹中毒了,现在觉得可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需要再找御医看一看?”
卫灵素着急的表情逗得杨倏琳一笑,立刻就换来卫灵素不悦的瞪视。
“自己在宫中,本就要小心,妹妹年纪小小,若是留下了病根,到老了,可有你后悔的。”
见杨倏琳一脸的不甚在意,卫灵素叹气,心中对后宫之中的人更是不满,这些东西,为何陷害谁不好,偏偏一次两次的非要和杨倏琳作对。
“我知道了,今日叫姐姐前来,是有事相求,锦绣退下吧。”
杨倏琳不愿意让锦绣听到自己的打算,就想着将人只开。
卫灵素见状,也有样学样,将自己身边的桃红支开了。
“怎么了?”
卫灵素久久没有等到杨倏琳开口,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只见杨倏琳已经是泪流满面。
“妹妹这是怎么了?有事说便是?怎么哭了?”
“今日唤姐姐前来实是有事托付,宫中慕容妙月中毒之事愈演愈烈,传闻四起,那衣物又是从我手中拿出,恐怕妹妹这次凶多吉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公正廉明,必定不会让那些人诬陷与你,必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就算怎么了,不是还有皇上吗?”
一听杨倏琳这么说,卫灵素就大觉得不妙,急忙劝慰。
“姐姐说的,妹妹都懂,可是若是有个万一——”
杨倏琳看着眼前的卫灵素,言语恳切。
“再说了,自从妹妹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皇上的面,皇上那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又说的明白?”
杨倏琳的话语中有七分苦涩三分无奈,显然是拿不准何瑾诚的态度。
“皇上他——”
卫灵素震惊的看了杨倏琳一眼,难道说,皇上他,已经厌弃杨倏琳了。
“姐姐不必多想,圣心难测,妹妹只是拿不准皇上的主意罢了。”
杨倏琳一看卫灵素震惊中带着几分悲愤的样子,就将卫灵素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何瑾诚的心中只有天下与江山,何时将人放进去过?两辈子的教训,足让杨倏琳记住。
“可是——”卫灵素有些不解,明明皇上如此宠爱杨倏琳,就算是现在不喜欢了,总归是有些情分在的,杨倏琳为何会这么说?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没有什么可是的,卫姐姐,我将锦绣拜托给你了,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锦绣送出宫去,好好的照看我的家人。”
杨倏琳的话说的决绝,让卫灵素没有办法反驳,也只有答应下来。
两人在内室中交谈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
延华宫。
“你说什么?娘娘有救了?”
浅夏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御医,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眼前的御医叫伍一,曾经被兴平侯救过一命,后来就一直效命于兴平侯府,这次慕容妙月中毒,就是这个伍一一直在负责。
“是的,浅夏姑娘!这种毒老夫找到了!这是北边大漠传过来的虫毒,之所以找不到解药,是因为这种毒很是稀少。”
伍一看起来也很兴奋,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
“也就是说娘娘有救了!那伍御医,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给娘娘解毒?”
浅夏十分的急切,这段日子下来,自家娘娘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频率也越来越高,整个延华宫都兢兢战战。
“这,解毒的东西老夫已经带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伍一点点头,拿着医箱就往慕容妙月的寝宫之中走去。
浅夏也喜不自胜,匆匆带着伍一就赶往慕容妙月住所。
“娘娘,娘娘!”
浅夏还没有走到慕容妙月的寝宫,就已经高兴的喊了起来。
一走进慕容妙月的寝宫,一股暗沉的血腥味就在鼻间蔓延。
“来人!”
浅夏一走进寝宫,就看见趴在地上的瑛歌,一身雪白的纱衣已经残破不堪,上面满是暗沉的血迹,就连脸上全是血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
伍一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有些疑惑,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不必管她,不过是个犯了事的侍女,我已经让人将她带出去了。”
浅夏冷冷的说道,催促伍一。
“伍御医,还是快点去看看娘娘吧!”
伍一有些过不去,再三的回头,可是在前方浅夏的催促下,不得不加快脚步,伍一咬咬牙,伸手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包,扔给了还趴在地上的瑛歌。
瑛歌费劲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伍御医,然后就昏了过去,可是手中依旧紧紧的攥着伍御医给她的药包。
“娘娘?”浅夏走进内室,就看见慕容妙月正怔怔坐在镜子前,看见浅夏回来,也没有什么动作,呆呆的说道。
“浅夏,你说,本宫的脸还有救吗?”
说着,慕容妙月就悠悠的转过头来,那张脸全是狰狞的疹子,哪里还能看得出半分之前的花容月貌。
“娘娘,伍御医来了,你的脸有救了!”
浅夏看着慕容妙月的样子,心中一酸,急忙将身后的伍御医让出来。
“娘娘!”
伍一给慕容妙月行礼,却被浅夏拦住。
“伍御医不必多礼,还是尽快给娘娘解毒吧!”
此刻,慕容妙月也反应了过来,脸上喜不自胜。
“什么?解毒?”
慕容妙月的立刻走到伍一身边,急切的问道。
“若是你能治好本宫的脸,本宫重重有赏!”
“娘娘言重了,伍一的命都是被侯爷救了,谈什么赏赐?”
伍一急忙推辞。
伍一推辞了慕容妙月的赏赐,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药,浅夏将慕容妙月扶坐到一边的贵妃椅上让慕容妙月躺下。
“娘娘,这毒是北漠传来的虫毒,所以这解毒的过程,和我们平日里的过程不一样,还十分的痛苦,娘娘您……”
伍一犹犹豫豫的看着慕容妙月,眼神中的担忧十分的明显,接着又继续说道。
“并且,这解毒过程不能中断,若是中断了,那便需要重头再来。”
“什么?这解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浅夏姑娘,老夫说了,这毒是虫毒,乃是用北漠的一种名为甲枭的毒虫制成,若是要解毒,必要用那甲枭。”
说道这个,伍一神色十分的凝重,拿出了自己从药箱中的取出来的盒子,缓缓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通体黑色的有着尖锐外壳的丑陋虫子。
那只虫子又八只脚,此刻正乖乖的趴在盒子中间,一双巨大的喙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这毒要怎么治?”
慕容妙月看到盒子中的解药十分的恐惧,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脸,又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强忍着掉头离开的冲动,慕容妙月开口询问。
“娘娘脸上的毒,是用甲枭的母虫卵袋制成,剧毒无比,触之就会浑身长满疹子,难以救治,可是这甲枭的公虫,以母虫的卵袋为食,吃的就是卵袋中的毒素。”
“你的意思是?”
慕容妙月的神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娘娘脸上的虫毒只能用这个公虫一点点的吃掉,并且必须一次性让公虫吃饱,否则,公虫也会排泄出毒素。”
“吃,吃掉!”
浅夏看了一眼,觉得浑身发冷,那虫子的喙那么大,难道就是用那个喙来吃毒素吗?
“没错,那么娘娘?”
伍一用的是询问的语气,盖上了手中盒子。
“解毒吧!”
慕容妙月十分的坚定,看着被盖上的盒子,狠狠的捏着自己的手,直到指尖泛白。
身为妃嫔,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一张脸,若是没有了这张脸,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在宫里立足?
就算是再难,自己也要把这张脸治好。
说着慕容妙月就躺到了那张奢华的贵妃椅上,脸色平静。
“伍御医动手吧!”
“好,老臣这就开始,娘娘一定要忍住,若是中途放弃,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伍一打开手中的盒子,用镊子拿出了只甲枭,放到了慕容妙月的脸上。
那只甲枭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被伍一放到慕容妙月的脸上,然后就兴奋的扭动起来,那长长喙一下子就扎进了慕容妙月的脸上。
慕容妙月痛苦的曲起身子,一双手死死的捏着身下的扶手,浅夏一看慕容妙月的神色,十分的着急。
“伍御医,有办法让娘娘不要这么痛苦吗?”
伍一想了想,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浅夏。
“这里面是一包三日醉,你拿去吧,只需要放上那么一点,就能让你家娘娘好好的睡一觉,等到醒来,说不定今天的解毒就过去了。”
伍一摸了摸胡子,自己只想着解毒,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三日醉,若是如此,那么顺贵嫔必然是不必再承受这种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