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低语,硬插(1 / 1)

验证通过,大门开启。

引擎的低沉轰鸣声与轮胎的摩擦声打破了这里寂静的氛围。

数辆满载民俗学家和语言学家的探员专用车驶向研发基地中最为挺拔的建筑,透过车窗依稀可见远处走动的人群和缓慢行驶的大型叉车,罕有的明媚阳光晃得他看不太清那群人的装束。

“马先生,您最好不要往那边看。”

坐在后排靠窗位,被称作马先生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和营养不良导致的蜡黄面颊。收到警告后,他匆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没有抗议或出声询问。

他和车内的其他人没有说话的资格和胆量。

一双锐利的黑眸正通过中央后视镜监视着他们。

不安在拥挤的车厢内悄悄蔓延、发酵,被魔法部的探员用强硬的手段强行带来的民俗学家们困惑极了,自己何德何能,又或是犯了什么过错,居然会招惹到行事神秘的魔法部?自己不过是些民俗学家,是擅长说、讲、泡图书馆、奔走考证的普通人,是偶尔搞点疑似宣扬封建迷信的怪谈奇闻出来也没人会多看一眼的边缘职业者,路边卖白饼的老头有没有按新国标放糖放盐都比自己干的事有调查价值和研究价值。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们脑内徘徊,怎么也无法消散:魔法部该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自己哪有资格进入这等看着就特别神秘的地方?待会出去的时候说不定还会签保密合同。

被称作马先生的中年男人胡思乱想着,心头阴霾更盛一重,到时候不想签也得签,而一旦真的签了后半生怕是就过不安稳了。

成年人的生活中没有容易二字,上有老下有小的马先生颓丧着脸不住地哀声叹气,深感自己时运不济命数不好,还不如家门口卖白饼的老头过的惬意!起码人家生意红火,偶尔还吃得到不孝子孙的几口饭,再过个几年就能找他老伴唠嗑消遣寂寞,也不用还房贷车贷什么乱七八糟的贷款。

马先生自己还得苦熬几十年,要是长命百岁的话还得多熬——大概率是在医院里被不知道孝不孝顺大概率不孝的子孙供养着、身上插着几十条管子、动弹不得想求一死却又不敢去死的那种熬——单纯是活着的煎熬。

有人抱怨自己活得不够长,有人抱怨自己去世的不够早。

他没能抱怨太久。

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挺拔建筑旁的停车位上,引擎熄火,门锁咔嗒一声打开。

“下车。”

开车的探员如此命令。

马先生和同行的其他民俗学家做了个挪屁股的小动作,然后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把他们累得不轻,屁股坐的有点不舒服。

一下车,远处走动的人群的身影忽地清晰了起来,马先生这边的车门对着的方向错开了会被阳光晃到的位置,那群人和缓慢行驶的叉车这时刚巧走到正对着车门的空地,于是他和其他从这边的车门下车的民俗学家有幸看清了那群人的真面目。

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厚实隔离服,头上戴着滤气用的防毒面具,步伐稳重而齐整,手中持有的器物反射着危险的黑芒。

“是半自动步枪。”

马先生的心怦怦直跳,眼睛发直,站在他身边的一位民俗学家顿时倒吸一煤气罐冷气,呆愣不动,其他看清那群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的民俗学家,身体哆嗦了几下。

更让他们感到惊悚的是,叉车载着的集装箱上印着的黄底黑三角三叶型标志。

他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喜欢那个标志吗?”

“想看的话,走近点看,看得清楚。”

马先生和身边的其他民俗学家,悚然一惊,看向一旁冷漠至极的探员,说不出话。

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秋风裹挟着的冷意让他们又打了个哆嗦,探员审视的目光令人胆颤。

他会把自己怎么样?打一顿吗?

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应该...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们心存侥幸。

死一般的沉默疯狂侵蚀着他们脆弱的理智。

暧昧的阳光,似乎变得危险了起来。

命运宛如一只满载恶意的巨兽,向他们张开滴落着腐蚀唾液的大嘴,无声嚎叫。

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半晌,或是几个呼吸过后——没人说得清时间过去了多久。

打量着眼前几人的探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吓得马先生和他身边的民俗学家骇然失色。

又怎么了这是!

探员:“放心看,逗你们玩呢,瞧把你们吓得那个样,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拼劲都没有,怂得跟个球似的。”

马先生等民俗学家:“???”

这位笑着的探员先生还是刚才那个一脸冷意的神秘探员吗?画风突变啊喂!合着逗人玩呢半天!

世界顷刻间变得友好了起来。

或者说,它本来也没那么多恶意。

数分钟后,探员们有说有笑地带着马先生等一众民俗学家和同行的语言学家走入大厦模样的挺拔建筑,走廊粉刷的雪白的墙壁天花板和明亮且不失温和的灯光让马先生等人安心了不少,运作良好的通风设施送来的暖气则让他们倍感舒适。

身披白大褂,或抱着文件或对着耳麦说些什么的年轻男女快步走过他们身边,向大厦内其他区域匆忙赶去。不时能听到标有会议室字样的房间里传出的激烈讨论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数位广为人知的大拿站在走廊里激情四射地讨论着什么,有人撸起了袖子争的不可开交。金发碧眼褐发蓝眸的外国友人靠着墙边吃盒饭边对骂,骂着骂着还用上了自家的方言,口里喷着米粒。

这里完全没有来之前想象的阴森和可怖。

难以想象人声鼎沸的大厦内部和萧瑟冷清的外界仅仅只隔着一堵墙。

穿过走廊,乘电梯来到大厦六楼,马先生和同行的其他人被这里热情的气氛感染,脸色舒缓了不少,心情安定了下来。

马先生松了口气,这才对嘛,魔法部找民俗学家能有什么事,八成是大厦内的某些个专家教授碰到了一些历史文化相关的疑难问题,所以想找民俗学家咨询讨论一下,没有也不应该有什么危险。

自己之前居然会被莫须有的事情吓得够呛,太丢人了,不过那会大家都表现的很怂,一起丢人倒也不算太丢人。

其他的民俗学家和语言学家,心里的想法和他差不多。

“前面左拐。”为首的探员对他们说道,而后领着其他探员原路返回,快步向最近的电梯走去。

大厦的建筑结构比较复杂,来往的人又很多,没人带路很容易就会走岔路。

离开后,探员们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马先生和其他人礼貌地朝走过身边的探员点了点头,几十步过后来到一扇通透的玻璃门前,门上标有淡白色的“cyborg”的英文字样,门后颇具未来范的设备让他们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房间正中央摆着一个既像手术台又像车间生产设备的平台则在第二时间抓住了他们的心弦,只见数个灵巧的机械臂绕着躺在台上的什么东西旋转刺出,似乎在把放置在平台四周由金属肝撑起的小平台上的什么东西安进去,光想都能想象出机械臂运转时发出的液压驱动声和螺丝旋入旋出的带感声音。

平台向他们面对的方向倾斜了四十五度,他们暂时看不到平台上到底放着什么。门内十多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不知道门外来了二十多个大叔大妈。

民俗学家们常和些年龄比他们祖奶奶都大的事物打交道,眼前所见的场景他们只在大片里见过,别提多有新鲜感了,语言学家也差不多是这样,他们一辈子都在和枯燥的符号和音节打交道,生活一成不变,无聊至极,毕竟不是谁都能靠工作获取用以维生的乐趣。

走在前头的马先生像他的名字那样一马当先地生生(强行)走了过去,有资格被魔法部请来的民俗学家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出身民间,自学成才,曾在专业的学术期刊上发表过多篇论文,对当地和家乡的数种传统技艺研究颇深,地位虽不如名牌大学浸淫数十载的教授,但成就和贡献几乎与之相当,在业内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好奇心和行动力远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来到门前,感应到来人的玻璃门无声无息地两侧退去,忘了自家小区旁边的超市门也能自己开自己关的马先生,心底赞叹了声果然是高科技,连开门的方式都很上档次,站在门边用寥寥数语说明了自己和身后等人的来历,不甚健康的蜡黄脸颊红润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有亲和力。

门内有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不过他和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在意。

三四十的人了,什么屎的味没闻过?这股腐败气味和屎味勉强五五开,他们受得了。

站在离他最近的工作台旁的某个年轻女孩,脱下刚穿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摘下口罩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快步走来礼貌地和他握了个手,“你好,我是鱼桐兰,叫我小鱼就好。”

“不要乱动不认识的东西,我去找主任,你们稍等一会。”

“好。”马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疲惫的女孩转身离去,突然想到了家里那个不听话的女儿。

“她将来有这孩子一半优秀我就烧高香咯。”马先生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心中无奈,年纪轻轻就能在这种一看就很有档次的地方干活,鱼桐兰有多优秀可想而知。

羡慕不来呀。

他和其他人打量起身边充满设计感但完全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各种器材,消磨时间。马先生看来看去,只认出了摆在鱼桐兰工作台上的几样器材:显微镜,摆在显微镜旁托盘里的钳子、镊子、剪刀等小物件。

其他人...也差不多。

“嗯?那是什么。”

鱼桐兰工作台显微镜旁另一个托盘里的某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远看,色泽接近死掉的猪的猪皮,闻的话,闻不到什么特别的气味;似乎正在颤动,看不太清没法确认。

难道真是堆腐烂的猪肉?马先生觉得那种屎一样的腐败气味可能就是烂掉的猪肉散发出来的,过去高中生物实验室里好像就有几套显微镜,说不定这里也是个生物实验室,有烂肉不奇怪。

...

但腐烂的猪肉,好像不是这个味啊。

他和身旁几位学识渊博的民俗学家对视几眼,脸色一变再变。

确实不是死猪肉的腐烂气味。

马先生去过发生过猪瘟的农村,知道死猪尸体会发出什么气味。

“...”

他顿了一下,快步走向工作台,身边的几位民俗学家脸色再变,不知道他们打算干嘛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这边。

而就在马先生动身的瞬间,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看我。”

他停在原地,看向四周,两只眼珠向不同的方向看去,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奇怪了。”马先生自语一声,“你是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有人感到情况不妙,急忙走来拽住了他的胳膊;有人在对他说些什么,像是分析又像是在自我说服;有人挡在他面前,表示那不礼貌,可能会干扰到别人的实验。

但没有人能拦住他。

马先生粗暴地挣脱了旁人的束缚,步伐不停,一双不停向四周看去、已经失去焦点的双眸,鼓的像青蛙的眼睛。

“听我。”

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再次停在原地,耳朵灵动地抖动了几下,耳廓比起先前稍微宽大了一些,耳垂也变得厚了一些。

“真奇怪。”马先生自言自语道,“听你?听你说什么?你要和我说什么?”

其他人发现了这边似乎起了争执:几个人拦着一个人不想让那个人再向前走。

热心的人走来劝架,不想摊上麻烦事的装作对身边的东西很感兴趣,凑了过去。

“学我。”

奇怪的声音重复数次,听到这两个字的马先生,身体开始急剧——

什么都没开始。

因为有人让它闭上了嘴。

这时,走出主任办公室的鱼桐兰,见自己的工作台附近居然站着三个魔法部的探员,顿时生气地走了过去。

身高相对来说稍微低了点,长得也不是很突出的步闻,很自然地被她忽略了。

马先生身边的其他人有点发懵。

那四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一种被什么生硬的东西插入的感觉,让他们有些不舒服,但仔细去想,感觉好像还行?

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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