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体育老师还以为有同学出事了,连忙走下去,结果看见林与还在和段辞大眼瞪小眼。
体育老师心说就算学校不禁止谈恋爱,你们俩也不能一大早撒狗粮啊。
“额……你们……”
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眼熟,昨天的陆尤也是这样。
段辞面无表情地按住林与的头,转向体育老师:
“老师,他身体不舒服。”
林与神情恍惚,脸色惨白,眼下还挂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病情有点严重。
体育老师信了,对段辞说:“你带他去医务室,不用跑步了。”
林与只听见“不用跑步”几个字,他眨眨眼,慢吞吞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他脚步虚浮,没走几步就被小石子绊了个踉跄。
段辞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林与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揉揉眼睛,满脑子都是回教室睡觉,完全没发现身后跟了个人。
见他越走越偏,段辞终于开口:“走错了。”
“没走错,”林与转身,发现是段辞,心情更差了,“我没走错,认得路。”
回教室的路都走了好几遍,你真当我傻吗?!
段辞语气淡淡的:“医务室在东边。”
林与顿了顿:“我去医务室干嘛?”
段辞垂下眼,看着他红红的眼眶,皱眉道:
“身体差就不要强撑。”
林与反射性地回怼:“我身体好的很!”
说完,他的脑子才开始运转,意识到段辞其实是在关心自己。
林与别过脸,有些别扭地说:“我回教室睡会儿就好了。”
在医务室的床上睡觉不是更舒服么?
想起昨天看见的资料,段辞愈发觉得林与是个小可怜,生病都不敢去看医生。
“去医务室。”
“不用的,”林与摇摇头,“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段辞挑了挑眉,以为这是林与不想看医生的借口:
“神经衰弱是病,得治。”
林与不清楚什么是神经衰弱,但听名字也猜到了个大概:
“我真没病。”
他又不是人。就算生病了也不可能是人类的病。
段辞问道:“那你为什么没睡好?”
林与解释:“我睡觉轻,昨晚……”
段辞没说话,但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他的想法,就三个字——“我就说吧”。
林与本来脑子就有点糊涂,被段辞这么一说更糊涂了。
睡觉轻就是神经衰弱吗?
他得了人类的病?
是不是得找专门的妖医?
…………
恍神间,林与跟着段辞进了医务室。
医生看了看林与,又量了体温血压,淡定地说:
“没事,可能有些低血糖,好好休息就行了。”
段辞低头看了看林与,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开口道:“那就在医务室睡会儿。”
段家给学校捐了不少钱,几乎把整个学校都翻新了,医务室也在包括在其中。
段辞轻车熟路地领着林与去病房睡觉。
林与爬上床,对段辞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段辞欣然接受了他的道谢,然后脱鞋上了旁边的床,带上抽屉里的眼罩,盖上被子睡觉。
一系列动作十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
林与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借着自己来医务室睡觉的。
这一觉林与睡得非常香,甚至比在家里睡的还香。
病房里有种让人安心的香味,他翻了个身,嘴角微微上扬。
段辞是被电话吵醒的。
他掐掉电话,侧头发现林与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一脚夹着被子,脚腕纤细的只手可握。
睡姿还挺小孩。
段辞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上前拉上窗帘。
没了晃眼的光,睡梦中的林与蹭了蹭被子,慢慢地露出脑袋。
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段辞走到走廊接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端响起季弘的大嗓门:“你在哪儿呢?”
段辞:“医务室睡觉。”
“卧槽,”季弘愤愤地说,“去补觉居然不叫我,太不够兄弟了。”
段辞懒懒地应道:“哦。”
季弘说道:“老地方是吧?我现在过来。”
段辞:“你回寝室睡。”
医务室离教室比较近,还安静,这间病房勉强算个vip房,值班医生一般不会安排人来,都被段辞和季弘征用了。
“为什么啊?”季弘疑惑道,“今天很多人病了吗?”
段辞看了眼手表,九点了。
他改口道:“你带两份早饭过来,再买点糖。”
季弘听见这话还挺开心:“我其实吃过了,不过可以陪你吃。”
“你想吃奶糖还是巧克力啊?”
“喂?喂?”
季弘一看手机,段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
这个时间点食堂已经没有早饭了,季弘特地爬墙出校买了早饭和糖。
他屁颠屁颠地敲响病房门:“老段,我来了。”
段辞开门,接过早饭,又关上门。
季弘愣住了,推门进去,看到屋里还有个人在睡觉。
他惊呆了,指着床问:“这谁?”
段辞:“一小孩。”
季弘更震惊了:“小孩会穿我们校服?是个omega吧?”
他痛心疾首地质问,“你就为了这个小妖精,把我抛弃了?”
“这早饭和糖是不是也是给他的?”
林与被吵醒了,呜咽一声,掀开被子,茫然地看着段辞和另外一个人。
那人几乎和段辞差不多高,这种天气只穿了一件短袖,身材壮硕,手臂的肌肉鼓到快要撑破衣服,是个aphla。
林与看看淡定的段辞,又看看一脸遇到渣男的季弘。
突然明白为什么段辞之前反复强调自己不喜欢omega。
原来他喜欢aphla啊!
林与连忙坐起来,笨拙地解释:“段辞是带我来看医生,我们俩没什么。”
季弘定睛一看,小孩长得有些眼熟,这不是那个林与吗!
想到他没腺体没信息素,季弘也就了然了。
毕竟以前的段辞可是个暖男。
季弘走到床边,对林与自我介绍道:“我是三班的季弘。”
林与点点头:“你好。”
段辞把早饭扔到床头柜上:“吃饭。”
林与看向季弘,没敢动手,怕他又误会了。
正纠结该怎么解释,面前多了一杯豆浆,吸管已经插好了。
季弘笑道:“快吃,不然等会儿就冷掉了。”
“谢谢。”
林与松了一口气,刚才可能只是小情侣之前的玩笑话。
季弘把奶糖和巧克力从袋子里拿出来,巧克力还是心型盒子,上面绑着绸缎蝴蝶结。
“哝,老段特地叮嘱的糖。”
林与看看段辞,没敢拿。
段辞开口:“你低血糖。”
林与小声说:“医生胡说。”
就算真的生病也不可能是低血糖。
季弘一把把糖塞进林与怀里:“既然低血糖就要备好糖。”
林与愣了愣:“低血糖要吃糖吗?”
还有这么幸福的病?
“是啊,”季弘用自己一知半解的知识给林与科普,“低血糖呢,就是……”
段辞蹙眉,小不点儿连基础的医学常识都不知道。
林与吸了口豆浆,认真地听着季弘瞎扯淡,末了还拍拍季弘的马屁:
“哇,你真厉害。”
季弘被夸的自得意满:“那是。”
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林与拿出手机,不是他的电话。
段辞看着手机,脸色一沉,离开了医务室。
季弘冲着林与笑笑: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我回教室了,”林与摇摇头,他还是回教室比较好,“不打扰你们了。”
季弘啃着包子有些纳闷,打扰什么?
回到教室的时候,正是大课间,班里吵吵闹闹的,隔着几个班都能听到陈晨的大嗓门。
林与推门而入的刹那,班级顿时安静了。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陈晨转身,对林与挤眉弄眼:“你和段神……嗯嗯?”
这个“嗯嗯”十分灵性,林与一下子明白了。
他连忙说:“我们俩就是普通的前后桌关系。”
关系甚至比普通还恶劣。
不过经过早上这事,应该算是好转了些。
“哎呦,”陈晨笑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藏着的,大家都懂。”
林与极力辩解:“真的没什么,他就是带我去个医务室,然后自己补觉。”
这就是段辞的作风,陈晨不信也得信:“我还以为段神铁树开花了呢。”
林与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不定他会喜欢你”。
幸好及时止住了,就算段辞喜欢aphla,他现在也有对象了。
还是个壮汉。
白爸说的寻常小妖打不过的那种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