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放假我一定来。”
苏棠连连答应,先暂时将二人稳住。
“对了,还有个事儿忘了给你们说,方才我回来的时候遇见四婶了,她看见了我的鸡,我估摸着一会可能会过来。”
原身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李琳芳眉头一蹙:“他们还有脸来?”
苏景德冷哼一声:“可别小瞧黑心肝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咱们既然占了别人的身子,也要做点什么吧,主动来了岂不是正好。”
苏棠同情原身的遭遇,也对老宅那方的人不耻,今日故意拿着鸡从村中路过,为的就是引鱼上钩。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
这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香喷喷的芋儿烧鸡。
那厢,距离他们几百米之外的老宅,气氛就有点阴沉。
经过王双玉的嘴,苏棠今日买了一只鸡的事儿,老宅的人都听说了。
两个老家伙,还等着大儿子端着鸡肉来给他们上供呢。
苏老太还难得的大方了一次,做了几个杂粮饼子和一锅稀粥。
但这饭已凉透,天也黑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氏,你是不是听错了?前两日老大家都被翻了个遍,哪来的钱买鸡。”
她闻着香喷喷的杂粮饼,想着油腻腻的肥鸡,口水都吞干了。
“我亲眼看见大郎提了一只大公鸡,万万不可能错,还说着做好了就送过来孝敬你们。”
王双玉说话间到院门口望了望,只有一地的月光。
“呵呵,若是没钱怎么可能买大公鸡,再说了,大哥咋可能没钱,要我看就是藏在什么地方,不想拿出来,爹娘,你们也不管管。”
四儿子苏景山,阴阳怪气的说完这番话,看向苏老爷子的目光,仿佛还带着一丝埋怨。
苏老爷子冷哼一声:“前几日被你破事给闹的,老大还受了伤,吃鸡补补也是应该的,快吃饭。”
他嘴上这样说,心中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大儿子居然瞒着他藏钱,一想起美味的鸡肉,这往日都舍不得吃的杂粮饼配稀粥,却也是食之无味。
一碗索然无味的稀粥下肚,苏老太心中越想越气:“老大这也不知道咋样了,咱们去瞧瞧?”
跟着就点了三个媳妇的名字,四人八双眼,纷纷朝着苏老爷子望去。
苏老爷子蜷着手指的在桌案上磕了磕,装作没有看见。
苏老太心下有了底气,带着三个儿媳,踏着月色到了位于村外的大房宅子。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烧鸡味。
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抬手重重的拍门。
刚洗了碗的苏棠将院门打开,带着似笑非笑看着来人:“大晚上的,奶和婶子们怎么都来了,我家屋子小,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苏老太嘴角抽了抽:“这不是担心你爹,我们过来看看。”
她嘴上这样说,却绕过苏棠,径直朝着灶房而去,先是将锅盖揭开,又是瞧了瞧搁在桌案上的碗碟,皆是空空如也。
最后她还扒拉了一下垃圾桶,看见那凌乱的骨头渣时,心中的怒气犹如火山爆发。
“没良心的狗东西,我跟老头子这么大岁数,每日吃咸菜稀饭,你们却关上门来大鱼大肉,也不怕遭雷劈死。”
王双玉瞧见了那一堆鸡骨头,眼睛都瞪圆了,开始煽风点火,对着苏老太道:
“娘,你也别生气,大郎今日可说了要孝敬你的,许是和他爹一样,脑子不好使,转眼间就忘了,大哥家有钱,鸡吃了还能买不是吗?”
二儿媳周春晓,眼珠滴溜溜一转:“大郎呀,你们不是没钱吗?这两日可是在什么地方发财,有好事也想着你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呀。”
苏棠靠在门框上,垂着眼皮,看不清眼底神色:“我说你们,总是盯着我爹薅羊毛,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灶房内的婆媳几人,听见这话一愣。
一向唯命是从的人,今日是中邪了?
苏老太掏了掏耳朵:“你方才说啥,薅羊毛?”
苏棠眼底浮上一层鄙夷的冷笑:“我说,你们是属蚊子的,盯着我爹一人的血吸。”
苏老太从柴火堆了找了根木棍,就朝着苏棠的身上打去:“你的爹命都是我给的,我花他点钱怎么了,叫你嘴贱。”
遮羞布被捅破了,恼羞成怒。
苏景德倏地闪进了早饭,挡在了苏棠的身前,一手握住棍子:“娘,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你躲开,老娘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兔崽子。”苏老太气的眼睛冒火。
“大郎又孝顺又听话,今儿个还买了一只鸡给我补身子,娘干嘛打他。”老实巴交的苏景德说完这话,许是为了应景,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本来快要淡去的烧鸡味,再次在灶房内弥漫...
“没良心的狗东西,要不是我和你爹养你,你哪能过这样舒服的日子?费尽心思养你长大,就是为了让你帮衬家里,你现在倒好,吃起独食来了,有钱也不帮衬一下家里。”
苏老太举起手中的棍子,到底还是没有打下去,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她这大儿子脑袋有问题,担心再打出个好歹来,还得掏钱治。
李琳芳躲在苏景德的背后:“娘这话说的,咱家分出来的这几年,日子过的有多苦就不说了,该给孝敬你二老的,可是一点不少,也没少帮衬家里,你到说说,我们那里不孝顺了。”
这入了夜,家家户户本来都准备上床休息了,听见苏老太的嚎叫声,纷纷披上衣服赶来看热闹。
“苏阿婆,你儿子那里不孝顺,你们给大家伙说说呗。”
“是呀,去年秋收的时候,我还帮着苏大郎挑粮食去了你家,足斤足两的可一点不少。”
村民们纷纷替苏景德打抱不平。
苏景德是家里的大哥,为人老实本分。
原本在衙门有一份差事,有稳定的收入,时常接济弟弟补贴家用,是别人口中的好大哥。
但前两年,苏景德抓捕犯人伤了脑袋,成了鱼的记忆,还总犯糊涂,整日都迷迷糊糊的。
这不仅赚不了钱,还成了药罐子,然后大房就被分了出来。
话虽未点破但都心知肚明,这是担心被大房一家给拖累了。
而苏景德的性格是不争不抢愚孝的那种,什么没说就带着妻儿到村边的破屋落了脚,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好在,衙门招监市,借着苏景德这一层关系,苏棠拿下了。
苏棠这边有了收入,老宅的人开始眼红,于是继续想着法子索要,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前两日,老四赌钱输了,被债主找上门,老两口舍不得用家里的银钱给宝贝幺儿还赌债,便将债主忽悠来了大房这边。
大房的钱早就被索取的所剩无几,与债主爆发了冲突,苏景德被打的昏迷不醒,债主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天空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雷鸣交加。
原身忍着伤痛,冒雨背爹去找大夫,一家三口却被惊雷击中!
命运的齿轮也从这一刻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