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不知名海面之上。
海面平静,雾气升腾,偶有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道五颜六色的七彩霞光,有如仙境。
海面上有一处不知名小岛,面积不大却绿树成荫,不时传出一两声海鸟的叫声。
小岛正中间位置,有一片被人工开拓出来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间茅屋,茅屋前站定了一个一身粗布衣衫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正在全神贯注地雕刻一个真人一般大小的木雕。
木雕已经完成了大半,不过脸部依然模糊,看不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男子背后毕恭毕敬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穿了一身便装的老者,正是之前从民宅之中莫名消失的鲁州巡抚杜朝宗。
“主人,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杜朝宗认真说道,“这个凌寒实力不可小觑,目前单凭济水城那几个仙王级应该是镇不住他的。”
“您看,要不要让海底下那个家伙去一趟济水城?”
被称作主人的那个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背对着杜朝宗沉吟了下,而后摇了摇头:“他还没完全打开封印,贸然出世可能会引来天罚。”
“你去趟北境吧!”
杜朝宗犹豫了下,而后迟疑问道:“主人,北境的那个家伙与我们是世仇,他会出手帮我们吗?”
“当然不会了!”男子嗤笑一声,一边继续埋头雕刻一边说道,“我让你去北境,是把你和我说的话,再原封不动和他说一遍。”
“姓凌的小子越来越厉害,我只是想给他提个醒。”
“国仇与家恨,你猜他会选哪个?”
杜朝宗恍然大悟,但旋即又一脸愁容:“那凌寒怎么办呢?”
男子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下棋总要有目的,对吧?就算你能弄死他,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于我们而言,他活着我们才能利益最大化啊!”
“明白了!”杜朝宗躬身一揖,“我这就去处理。”
“那个服部川……”就在杜朝宗转身想走的时候,那名男子叫住了他,“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是!”杜朝宗躬身,身体缓缓消失。
男子手中刻刀上下翻飞,木屑雪花般纷纷飘落,没过一会儿木雕就已经基本完工了,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木雕喃喃自语道:“跟了我这么多年,真舍不得你啊!”
天空中一线阳光透过云层射了下来,正好照在木雕的脸上。
七彩霞光之下,那木雕的脸栩栩如生。
赫然是杜朝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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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隐身守在那栋宅子中,静静等着杜朝宗回来。
那个多宝格凌寒检查过了,上面都是些瓷器、书籍还有一些其他的小摆件儿,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从杜朝宗消失的样子推测,这里应该是有一个传送阵法。
但奇怪的是,以凌寒目前的阵法造诣,竟然没探查出任何的不妥。
既然查不出来,那就只能守株待兔了。
约摸一刻钟之后,多宝格前空气一阵波动,杜朝宗的身影徐徐显现。
凌寒就站在离他几米外的地方,隐匿身形,一动不动。
待杜朝宗打开房门出去之后,凌寒再次走到多宝格前,查探了下,终于查到了些许不寻常之处。
多宝格上,有一个木雕的小人。
之前查探的时候,小人的眼睛是睁开的。
而现在,小人的眼睛却闭上了。
有意思!
凌寒小心得没有去动那个小人,而是稍加思索,一步迈出穿越了墙壁,几步之后重又跟在了前方杜朝宗的身后。
这个老家伙,不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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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杜朝宗亲自到凌寒他们入住的官驿汇报了最新的进展情况。
樊忠案中,涉及包庇卢秋燕也就是伊藤纱子假死逃生的一众官员共十七人,最高官衔至正四品,一应人等皆已收监,稍后将移交刑部按照大盛律法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该抄家抄家。
通过此案,杜朝宗还查明樊忠案的另外一个隐情。
伊藤纱子的举报是诬告,樊忠并未通敌,更未谋反。
沿着这条线一路往上捋,隐隐指向了天都城的几位大员,这些人有的早已在其他案件之中被正法了,有的则还逍遥于法外。
而樊忠案透漏的另外一件事情,则是天元帝。
这么大的案子,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没有天元帝的授意,很显然办不了。
虽然天元帝已经下过罪己诏,而且前段时间的风风雨雨也早已将天元帝的叛国罪给定了性,但那毕竟是大盛先帝,杜朝宗很聪明地给留了个白。
也就是给留了个线头儿,至于你凌寒要不要沿着这个线头儿往下捋,那是你的事儿!
当然,杜朝宗作为鲁州一把手,在他任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难辞其咎。
这个老狐狸主动请罪,请求朝廷按律判罚。
但纵观整个案卷,杜朝宗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顶多也就是一个“失察”之罪。
按照大盛律例,罚俸三年都算是高的了。
凌寒因为看过包括伊藤纱子本人的记忆幻境,对这件案子可谓是比谁都清楚,真相和杜朝宗查出来的也是八九不离十。
杜朝宗本人在这件案子之中,还真的就是那么回事儿。
没有主动参与,没有推波助澜,顶多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在那个天元帝说一不二,大盛朝廷一团乱麻的大环境下,这也还真得算不上什么罪。
樊忠案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就是前几天阴察司何澹一行遇刺的事情。
阴阳师阿布及其他一行连死的带活的,一共八个人,都是岛国倭族潜藏于大盛的余孽,得知阴察司一行将赴鲁州办差,于济水河附近设伏刺杀。
此案件之中,有数名大盛官员被岛国倭族余孽策反,也参与其中。
这其间,就包括那名在刺杀结束后欲阻拦关沧海的红衣官员,而此案的线索却已经很明确地指向了现任济水知府服部川。
因为服部川已经被凌寒收进了天机楼,杜朝宗无法拿到服部川的口供。
但从现有掌握的人证物证等各方面来看,服部川几无从翻案。
为证实此事,凌寒唯恐天下不乱地将服部川从天机楼之中放了出来,让他与杜朝宗当面对质。
一开始服部川自然不认,但当杜朝宗将一应证据都甩在服部川面前之时,这位不可一世的倭族知府终于全线崩溃,瘫软在了地上。
“我认罪!我认罪!”服部川已经软成了一团乱泥。
嗯?
凌寒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暗自诧异:“这特么的,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