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从车子上下来,她留在苏家,盯着苏杰,陆容渊开车回去。
等陆容渊走后,厉婉把苏卿叫到房间里去。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卿看着厉婉,不答反问:“妈,你觉得我会害小杰,陆容渊会害小杰吗?”
厉婉情绪稳了下来,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多了几分思考。
“你跟女婿,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厉婉最中肯的评价。
可苏杰断臂这事,也给她很大的冲击。
“小卿,小杰才二十来岁,是你晓云阿姨临终托付给我的,现在他没了一条手臂,这让我怎么跟你晓云阿姨交代?好端端的,小杰跟着你们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妈,小杰断臂一事,我也很难接受,我知道你也很难接受,可如果我说,这是小杰自己造成的,你怕是更难相信。”
厉婉神色微变:“这怎么可能,他好端端的,没事把自己的手臂砍了不成。”
“这有什么不可能。”
秦震天推门进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厉国栋心狠手辣,苏杰是他的儿子,说不定就遗传他的了。”
厉婉瞪了秦震天一眼:“你来捣什么乱,刚才你不还站在小杰这边,相信小杰?”
“我那是给陆容渊添堵,我什么时候说相信苏杰?”秦震天冷哼了一声:“我两个女儿因陆容渊死了,我有点脾气还不行?”
自从秦雅菲出事后,秦震天对陆容渊一直就是阴阳怪气的,这要不是有苏卿做桥梁,秦震天可能会为了报仇跟陆容渊杠上。
厉婉有些生气:“小卿还在这,你说话注意点。”
“就是闺女在这,我也这么说,那苏杰一看也是个心狠的,你们女人就是妇人之仁,不懂男人,男人为了成大事,断只胳膊怎么了?命都敢拿去赌,何况是条胳膊,想当年我创立地煞那会儿,我……”
秦震天又说起他的辛酸成名史。
苏卿没打断秦震天,等秦震天说完了,她才问:“老秦同志,小杰是黑鹰这事,你怎么看?”
秦震天脱口而出:“我怎么看?我坐着看。”
苏卿:“……”
厉婉:“……”
厉婉一巴掌打在秦震天背上:“给我认真点,严肃点。”
秦震天摸了摸被打的背,嘟囔道:“下手真重,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轻点。”
厉婉剜了他一眼:“我看你皮又痒了。”
“又威胁我,又威胁我。”秦震天跳起来:“我哪不严肃了,我哪不认真了?我老了,他们年轻人折腾他们的,我一个孤家寡人,除了坐着看热闹,还能做什么?”
秦震天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反正自从不管理地煞,秦雅菲秦雅媛姐妹相继出事后,秦震天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厉婉气的扬手又想揍人,秦震天赶紧躲在苏卿身后:“闺女,护着点老爸。”
苏卿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就不能换个文艺一点的相处方式?”
秦震天冒个头出来,说:“你妈更年期到了,最近嚣张得很,现在护着那个白眼狼,我看迟早出事。”
秦震天对苏杰有很大的意见。
厉婉当年怀的双胞胎,被厉国栋害死一个,秦震天心里当然有怨气,谁都不是圣人,这份怨气转到苏杰身上,也合理。
“秦震天!”厉婉也气得脑仁疼。
“妈,你先出去,我跟老秦同志好好聊聊。”
厉婉一秒钟都不想见到秦震天,摔门出去了。
秦震天捂着小心脏瞄了一眼门口,这才坐回到沙发上。
“爸,说说吧,要怎样,你心里才舒坦。”
苏卿一开口就是一声“爸”,把秦震天叫懵了。
这可是苏卿第一次喊他,秦震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卿,抖着手指着自己:“你在…叫我?”
“这里就咱们两个,我不叫你叫谁。”
“你叫我爸了,你叫我爸了。”秦震天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尖一酸,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搓着大腿:“小卿,你再叫一声听听。”
苏卿又喊了声:“爸。”
“哎!”秦震天赶紧应道:“爸在呢,听着呢,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终于盼到了。”
秦震天老泪纵横,怕丢脸,侧过身去,默默擦了擦眼睛。
苏卿见秦震天如此大的反应,心里也酸酸的。
秦震天缓了缓情绪,说:“小卿,你听我一句,这苏杰啊,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人很准,你要说他是黑鹰,我信,厉国栋那人阴险得很,他被抓进去后,直到被枪毙也没有挣扎,这就很不对劲,狡兔三窟,厉国栋的那三窟,说不定就是苏杰。”
刚才陆容渊在时,秦震天对苏杰是黑鹰这事,反驳声最大,陆容渊一走,秦震天也没有带偏见了,十分理性的分析。
苏卿思忖着,说:“我之前去过王牌,王牌的老大黑鹰,左臂也有问题,当时我断定,黑鹰就是小杰,如今小杰回来,我倒是一时看不懂他的用意。”
“什么用意?冲陆容渊来的。”秦震天冷笑一声:“暗夜发展迅速,谁都不甘居于人下,更何况,厉国栋可是陆容渊送进去的。”
苏卿细细盯着秦震天:“你看来也不糊涂。”
“谁糊涂了,我都不会糊涂,你们这帮年轻人呐,还是太嫩了点,整这些阴谋阳谋,就跟过家家似的,真男人,是不屑搞这些名堂。”
“我觉得颇有道理,那小杰这事交给你了,你负责把他的本来面目逼出来。”苏卿拍了拍秦震天的肩膀,说:“证明给我妈看看,你俩谁对谁错。”
秦震天白了苏卿一眼:“我怎么有种被女儿坑了的感觉。”
苏卿一笑:“一定是你的错觉。”
秦震天笑了笑,哪怕知道被自己女儿给套路了,也心甘情愿。
“小卿,你没怀疑过是陆容渊害了苏杰?”
“爸,他是你女婿,也是你半个儿子,陆容渊的脾气,你比我清楚,你们之前也打过交道,他能压着脾气,一次又一次,忍受你们的挤兑,都是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
苏卿深吸一口气说:“别忘了,陆容渊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说到底,那起车祸也跟你有关,可他却只字未提了,哪怕你是我的父亲,你也没资格挤兑他,秦雅菲与秦雅媛怎么死的,我婆婆怎么死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刚才说不糊涂,那就别犯糊涂,我老公,只能我欺负。”
苏卿的话很重,秦震天如同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