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猛烈的拍门声不绝于耳,李信终于被从睡梦中惊醒。
“艹,这谁啊?大晚上睡觉都不让人安生!”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打开门一看,发现竟是同住前院的郭大爷。
“郭大爷,您这是?”
“你小子总得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呢。”
郭大爷一阵埋怨,又指了指院子大门方向,继续道:“刚才我起夜回来,正好发现有人找你,说是你同事,而且还挺急。”
李信定睛一瞧,隐约看见罗烟抱着小玲玲在来回走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显得非常着急。
看来是出事了!
“谢谢郭大爷,麻烦您了。”
李信掏出身上还剩几支的大前门,整个一包一股脑儿全塞给郭大爷,接着急匆匆地跑向大门。
郭大爷接过烟,不由一笑,“还是带滤嘴的大前门,这小子!”
另一边,李信快步来到罗烟身前,当即便问:“烟姐,找我什么事?”
罗烟见到李信,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接着满脸着急道:“小玲玲发烧了,烧的厉害,我怕待会去医院钱不够,想问你借点儿。”
此刻,小玲玲巴掌大的小脸烧的通红,极其虚弱地冲李信叫了句:“叔叔!”
“玲玲别怕,叔叔和妈妈马上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飞快跑回家中,挎上军包,推出二八大杠。
“小玲玲看病要紧,烟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罗烟点了点头,也不矫情,“麻烦了,小李!”
“都是同事,烟姐不用和我客气,再说小玲玲可还叫我叔叔呢。”
刚过十五没几天,夜很黑。
纵使晴朗的天空依稀有着几点星光,地上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因而晚上的路很难走。
靠着路上零星的路灯以及手里的手电,两人一路磕磕绊绊,终于找到一家最近的友谊医院。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飞快抱着小玲玲来到医院的门诊。
已是深夜,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刺鼻消毒水味道弥漫的到处都是,闻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李信让罗烟等着,自己去找人,他运气不错,很快找到了急诊室。
这家医院不大,急诊室也相对简单,只有一个不算大的办公室,夜里值班安排了一个医师和一个护士。
当李信带着罗烟和小玲玲过来的时候,急诊室里没一个病人,根本不忙,因而小护士的头一点一点的,在悄悄打着瞌睡。
至于医师,那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老医师,头发花白,精神却极好,即使是深夜,依然拿着一本病历,认真研究着。
“笃笃笃!”
李信礼貌地敲了敲门,老医师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很好,一眼就注意到小玲玲的情况,当即便问:“孩子发烧了?”
罗烟焦急地点了点头,“嗯,烧得厉害,这孩子下午还好好的,不知为何,晚上突然烧了起来。”
老医师极有经验,叫醒护士测体温,一看烧了39度,确实非常严重。
接着他观察了一会儿小玲玲的舌苔,又摸了摸她的下巴,顿时瞧出病症:“孩子的发烧是由急性腮腺炎引起的,现在需要打点滴。
腮腺炎是儿童的常见病,你们不用太担心,就是治疗的话,需要一个周期,由于孩子还小,我建议最好住院治疗。”
罗烟立马答应:“麻烦医生了,我都听您的。”
“你们听陈老的准没错,他是我们院资历最老、医术最高的主任医师,有时候就连院长都要听他的呢!”小护士也在一旁帮着腔。
倒是李信还有着些许疑问,“陈主任,咱们不用再抽个血,化个验什么的,检查一下?”
“你们不用去花那冤枉钱了。”老医师非常自信,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看了40多年的病,经过我手的儿童腮腺炎病历没有1000,也有800,绝对不会出错。”
好吧,这年头看病都比较粗狂,只要不是太大的病,主治医师确认情况以后,便可以着手治疗。
哪里像后世,只要去医院,大大小小的检查跑不了,甚至就连普通的小感冒,也能给你来个抽血化验。
之后,趁着小护士离开的空挡,李信悄悄拿出两瓶葵花茅台,不过还没等送给陈主任呢,便遭到老头严词拒绝,同时还臭骂了他一顿。
“真是个严厉的老头子!”
暗自嘀咕一声,李信身形狼狈地逃出急诊室,拿着陈主任开的单子,他打算先去缴费。
到了收费处,依照着单据交钱,总共2块多,不算便宜。
他让工作人员开好发票,小心收好,这可不能丢了。
虽说旧货站半死不活的,但那也属于国家的集体单位。
罗烟作为旧货站的正是职工,子女看病,之后是可以拿着发票去单位报销的。
交完费用,李信又找到了值班护士长,悄悄塞了2条猪肉和2斤苹果,让其帮忙安排个好点的病房。
护士长双眼发亮地接下,乐呵呵地给安排了个双人病房,并暗示该病房不会再有病人来了。
罗烟提着吊瓶,和小玲玲一起住进病房。
她扫了眼病房的环境,很干净,甚至床单、被褥就和新的一样,没有丝毫霉味。
这应该不是一般人能住上的,她忍不住多看了李信一眼,“小李,真是麻烦你了!”
“你也太客气了,烟姐。”李信摇了摇手,笑道,“你和小玲玲还要医院住一段时间呢,这里正合适,护士长和我说了,这里不会再安排病人,所以你平常要是休息的话,可以睡在旁边这张床上。”
罗烟定定的看了李信一眼,此刻,这个倔强的女人终于露出一抹柔弱之态,“谢谢!”
看着眼前不施粉黛的清丽脸庞,李信这个前老司机,心跳不争气地漏了半拍,摸着脑袋支支吾吾道:“那......那什么烟姐,你好好陪小玲玲,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往外走。
“别回去了!”
罗烟情急之下抓了李信一把,好巧不巧,正好抓住了他的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凉冰冰的、细腻的手感,李信有些发愣,“烟姐,你这是?”
“呀!”
罗烟蜂蜇似的松开手,脸色通红,半天没言语,好一会儿,才眼神飘忽道:“现在都凌晨了,黑灯瞎火的,回去不安全,今晚你就在这住下吧。
刚好这里有床,我陪小玲玲就行。”
“哎,那我听烟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