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可汗博尔忽又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个王妃颇有智谋,这也是本大汗宠幸她的原因。
现在看来,本可汗到底没有白宠她,她在关键时刻还是给本可汗提了个醒的。是啊,万一朱桂那小子有防备,阴了本可汗一手,搞的本可汗钱和女人没有抢到,反而损兵折将,那这不是让其他三个大部落看笑话吗?
草原的竞争也是十分激烈的,自古以来的规矩都是强者为王,那些人之所以现在臣服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实力雄厚吗?
万一自己的实力被明军给削弱了,那那些对瓦剌的汗位虎视眈眈的王八蛋们一定会造反,到时候,本大汗可就偷不着狐狸反而惹身骚,得不偿失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可汗博尔忽看王妃阿玛丽的眼神又不由地变得柔和了起来,笑着捏了一下她的俏脸蛋,笑道:“那你说,本大汗应该怎么办?”
阿玛丽见可汗听从了她的意见,心里很高兴,甜甜笑了一下,向可汗抛了一个媚眼,道:“依臣妾来看,这件事咱们不如稳中求胜。咱们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准噶尔等其他三个部落,让他们跟咱们一同出兵,到时候,打赢了,战利品肯定也是大汗拿大头。
万一要是长生天不保佑打输了,那受到损失的也不光是咱们一家,他们三个部落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做大,更无法取代可汗的地位。”
“嗯。”这倒是个好方案,可汗博尔忽边听边不由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草原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太残酷了,咱们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战利品少分一点也无所谓,再凶猛的野狼,一口也吃不下一头黄牛。咱们这一次只图部分利益就好了,等咱们实力壮大了,再让大明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说罢,可汗博尔忽便对着自己的手下下令道:“你们速速去通知其他的三个大部落,还有那些小部落,本可汗要组成瓦剌联军,带着他们合兵进攻甘州,到时候得到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那一份。”
可汗的这个方案虽然可能会让自己少分一点,但是好处是更加稳妥,以瓦剌的主力去进攻一个小小的甘州,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手到擒来的,少分一点就少分一点吧,饭总要一口一口吃的。
因此,这些和硕特部的大将们也都没有什么意见,齐齐地将右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向可汗博尔忽鞠了一躬,道:“是,大汗。我们这就去准备。”
远在甘州城的朱桂对草原的密谋自然是一无所知,他刚刚来甘州没几天,手上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还没来得及建造自己的情报系统。
这情报系统可是重中之重,没有完善的情报系统,凡事慢半拍,等自己哪天被人阴了都不知道。
老朱建立的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倒是一个很好的借鉴,可是寡人现在能够复制吗?
朱桂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难度实在太大了,老朱是不会允许除了他之外有人再去建立一个情报机构的。
而且,朱桂也实在是找不到人去组建锦衣卫,现在肃藩的文武大臣,虽然表满上对自己毕恭毕敬,忠心耿耿,但是朱桂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看了朱元璋的面子。
他自己要是组建个什么卫跟锦衣卫搞互相渗透,估计没有人敢担当这个重任,说不定他们还会被老朱发展成双面间谍,分分钟把自己卖了。
毕竟他和老朱谁的腿粗这是显而易见的,谁也不是傻子。
因此,现在即便是要搞情报机构,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搞,更不能设立官面上的机构,得找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去偷偷地搞。
朱桂完全相信谁呢?两世为人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么天真了,不会因为某个人跟他喝了两杯酒,说了句殿下千岁就完全相信他,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被人家卖了估计还得给人家数钱。
两世为人的朱桂骨子里只完全相信一类人——那就是把宝全都压在他身上的人。
这样的人没有别的出路,而且跟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完全跟自己绑在一块,自然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而现在的肃藩,有这样的人吗?
有是有,只是数量有点少,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他的两个小丫鬟绿萝和诗剑。
其他的人,估计都没有把宝全都压在他的身上,李景隆就不用说了,他可是一直都心向朝廷的大忠臣啊,来到肃藩就是临时出个差,无时无刻不盼着赶紧完成任务回朝廷那个大暖炉。
其他的文武官员心思估计也差不多,在他们看来,他们说到底还是朝廷的人,只不过是被朱元璋临时派过来辅佐一下肃王朱桂。
别的不说,就说肃藩的文官一把手——王府左长史魏延嗣就一心想着在肃藩捞点政绩然后得到老朱的垂青,好回到京城弄个尚书、侍郎之类的当当。
即便是朱桂托蓝玉要来的会宁侯张温此时也有这个心思,这也不能怨人家不知道知恩图报,谁不知道朝廷的大腿要比藩王的粗多了?
你这个肃王说到底还是皇上封的,你还是皇上的儿子呢,你不也得听皇上的,我们听皇上的有什么错?
朱桂对张温此时存这样的心思一点也不奇怪,当然也不生气,因为张温没有他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将来老朱会怎么对他们。
等到蓝玉案爆发后,他们就会知道是谁在罩着他们,他们只能生活在谁的卵翼之下,到那个时候,他们自然也就忠心耿耿了。
当然了,跟朱桂利益一致的还有他的贴身小太监德清,古代主仆向来都是一体的,主子要是完了,你这个仆人肯定也完了,因为谁也不会完全相信别人曾经忠心耿耿的忠仆。
但是,德清不识字,而且是个太监,朱桂此时是不敢用他的,老朱亲自写的宦官不得干政的铁碑还在皇宫门口立着呢,朱桂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