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结亲本是好事,可如果汪舜真的在汪茵和苏衡结亲之后,再去娶了苏家的女儿。
伦理上虽然没错,传扬出去却会叫人笑话,更会觉得汪家跟苏家是在“换亲”。
汪茵倒不是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如果她哥哥喜欢苏心月,跟她两情相悦,她和父母也不会在意外间人流言蜚语。
可关键汪舜早就已经定亲,婚期就在明年三月,只比她也早上几个月而已。
这种情况下,汪舜又怎么可能再看上苏心月?
汪茵气冲冲地说道:“我大哥解释了一通,本来这事儿说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了,可她倒好,一边掉眼泪,一边期期艾艾地叫着汪大哥,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她这简直就是想毁了我大哥!”
苏锦沅也没想到,自己那堂妹居然能这么无耻。
以前满眼盯着萧云熙,跟余氏一起算计她的婚事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盯上了汪舜。
她这是拼着自个儿名节不要,也想赖上汪家?
“当时在场的人就没见着?”
苏锦沅问道,“你不是说汪大哥是跟他朋友一起去的,就没人帮他说话?”
汪茵咬牙说道:“有就好了。”
“苏心月一口咬定了跟我哥有了肌肤之亲,而和我哥一起去的那两人刚好不在身边,我又被人叫走了,周围就剩下一帮子爱起哄的纨绔。”
“苏心月一哭,那群人就瞎起哄,我哥是有嘴也说不清楚,还越描越黑。”
到了后来,所有人都说是汪舜占了苏心月的便宜。
苏锦沅闻言也是觉得苏心月这事办得恶心人,难怪将汪茵气成这个样子,不过随即却是皱眉,只觉得这事情未免太巧了些。
怎么着汪舜被苏心月讹了的时候,周围就没人看到,还被一群不怕事儿的纨绔围观。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汪茵当时在场,以她的脾气撕破脸也能将事情掀了过去。
偏偏是汪舜。
苏锦沅也知道汪舜的性格,看着冷冰冰的,实则有些木讷,不善与人争辩,而苏心月不用多做什么,掉几滴眼泪委委屈屈含糊几句,再有人从旁起哄。
汪舜被苏心月讹上简直再正常不过。
“汪大哥呢?”苏锦沅问道。
“已经回去了,我爹他们也知道这事儿,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要你给我出个主意。”
汪茵朝着苏锦沅说道,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怕苏心月还有别的后招。”
“阿沅,我知道你最聪明了,你帮我想想我该怎么才能帮我哥,那个苏心月怕是会赖上我哥,我可不想让她给我当嫂嫂。”
“可要是跟她撕破脸,衡哥那里……”
汪茵扯着袖子。
要照着以前,有人像是苏心月这么搞她,她早就直接抽她了,可如今苏衡横在中间。
她是真的喜欢苏衡,而且他又是苏锦沅的堂哥。
这事情要是做的太狠,苏心月毁了,也会牵连到苏衡,而且余氏那个女人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要是什么都不做,哪怕他哥继续娶了嫂嫂,可名声也坏了。
到时候苏心月死赖着他哥不放,搞不好真能将他亲事闹黄了,毕竟汪舜定亲的是清贵人家,根本不可能让自家姑娘嫁给“声名狼藉”之人。
苏锦沅闻言就知道汪茵顾虑,她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情瞒肯定瞒不住的,马场那么多人,就算你们不说,其他人也肯定会宣扬出去。”
“我大哥不是糊涂人,你好好跟他说一下这事,他会分得清轻重,还有汪大哥定亲的人家,也得派个人过去与他们说一声,免得流言蜚语传出来时,再生了误会。”
汪茵急声道:“那苏心月?”
“她?”
苏锦沅眸色微冷,
“她以前就抓着云熙不放,费尽心思想要嫁进萧家,如今又是汪大哥,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嫁进高门大户,攀上权贵人家。”
“既然如此,那你们成全她就好了。”
汪茵闻言神色一愣:“你是说…”
苏锦沅淡声道:“京中多的是缺了正室的权贵子弟,比如康王府次孙,他就不错。”
汪茵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
她跟宜宁郡主交好,自然知道康王府的次孙,也就是宜宁的二哥齐孜彦,他是康王府里极为出众的小公子,颇得康王和康王府世子看重。
齐孜彦跟她有过几面之缘,是个性格不错的人,将苏心月推给他……
汪茵面露迟疑:“这样不好吧?”
就苏心月那样的,岂不是坑了齐孜彦?
苏锦沅眸色冷淡看着她:“有什么不好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以苏心月和余氏的脑子,能想出来这么无耻的手段对付汪大哥。”
“还有城郊马场,能去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应该知道,没人引荐,苏心月是怎么进去的,还能这么恰好地跟你们碰上?又能这么巧地避开你和其他人,独独赖上了汪大哥?”
汪茵神情一顿,下一瞬脸色变了。
苏锦沅对着她说道:“你刚才没来之前,婉芸才刚跟我说过,苏心月这段时间跟康王府的人走得很近,宜宁不仅替她在各种场合做脸,还带着她四处赴宴。”
“前几天钱太傅府上设宴,苏心月将钱家庶女推进池塘,宜宁也出面替她说和,逼着钱家将这事情压了下去。”
汪茵猛地看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天前。”
苏锦沅脸上带着几分讥讽,
“宜宁跟你的关系应该没好到这份上吧,为着你未来小姑子,就跟钱家冲突,而且她如果真的是为着你才照顾苏心月,这种事情她断然不该瞒着你。”
“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可有跟你提起过半句?”
汪茵脸色难看下来,紧拧着拳心时,哪能不明白苏锦沅话里的意思。
苏家的身份根本不够苏心月在钱家这般张狂,而她能仗的,无非是她这个未来嫂嫂的势。
宜宁郡主要是真的将她当成朋友,哪怕当时帮着苏心月说服钱家不追究,事后也定然会将这事情告诉她才对,让她心中有数。
不管是跟钱家道歉也好,或者是事后想办法弥补,至少不会跟钱家交恶,退一万步就算交恶,也能让她知道为了什么,而不是两眼一抹黑,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人家。
可宜宁郡主却什么都没跟她说,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提起过半句。
她昨儿个可才刚刚见过宜宁,还跟她提起过今日要去马场的事情!
汪茵想到这里,紧拧着眉毛一拍桌子:“她居然敢算计我?!”
苏锦沅倒还平静:“我早跟你说过,康王府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与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