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闻……就像十天半个月没刷过牙一样……话说回来，妖族有刷牙的习惯吗……身处毒雾之中，苏牧一阵眩晕。
他双手握拳，以寸劲震荡肌肉。
只听咔嚓的绷断声中，缠绕在他手腕上拖住他的触感骤然消失，毒雾之外传来痛苦的呻吟。
敢强人锁男兼具化劲和寸劲的兵家，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苏牧一脚蹬出，将吃痛的大妖踹飞，同时继续回退，脱离开毒雾的范围。
踉跄了一下，干咳着说：“这算是妖族体系内的能力，还是妖族本能？”
透过凉凉月色，可以看到他面色苍白。
君云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苏牧刚才一震一踢，极近距离之下造成海量伤害。
他的手腕软软搭落，胸口处的衣衫肉眼可见的凹陷。
“为何不能是两者皆有？”
虽然受了不轻的外伤，君云山的语气却很轻松，他对自己的蛇毒非常自信。
外伤对于大妖而言，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
但蚀骨的蛇毒却足以侵入五脏六腑，哪怕及时祛除，也会留下长久的祸根。
轻则影响到短期的战斗力。
重则有损兵家气血根基，进而阻碍对方将来的修行。
阴损无比。
“两者皆有？”苏牧再咳嗽了两声，不解望去，“妖族传承的某一个境界，可以强化野兽本身的本能？”
君云山对于“野兽”二字很敏感，眼神微闪，不过没有太过深究。
他沙哑的笑了两声，语速缓慢：“从本性至神通，这一境的名字也是神通。”
妖怪的境界名字叫神通……
“神通之前的境界是什么？”苏牧略微虚弱的声音追问。
君云山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不紧不慢回答：“开蒙，化形。
“开蒙我猜武平候已经知道了，脱去蒙昧，开启灵智，如同你们人族一样拥有思考的能力。
“化形顾名思义，自野兽的状态转为人形……呵呵，你们生而有之的，我族却要浪费两个境界才能拥有。”
卧槽，两个境界就能从野兽变成人，你们还想要啥自行车？
教我教我教我，我家养的小母猫需要这样的能力……
解释这么详细……他在拖延时间……他想要等我毒发……正好，我也可以继续套情报……
苏牧一边想，一边像是确认一般说：“开蒙、化形之后，便是神通？从本性至神通……这算是特化某一个方面的能力？”
君云山表情冷峻，扯了扯嘴角，语气不怎么好的点头：“人族的体系，每一境都有新的能力……
“我族连神通这一境，都不过是在打磨原本就有的……”
他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愤恨的低吼：“天道何其不公！”
淦哦，你特么多大年纪，怎么还这一副错的是世界的德行……苏牧发出敷衍的“呵呵”。
阴冷的夜风之中，两人沉默了片刻。
君云山冷声嘲讽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使用血气磨灭我的毒，不过徒劳了这么久，你也应该知道，只凭炼神的境界，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很看不起炼神……苏牧脑中灵光一闪，抓住重点，“你的境界……相当于兵家化虚？”
尼玛的，国师你特么被偷家了！
他并不觉得畏惧，身处炼神巅峰，却已经初步领悟了化虚才会有的意，加上主场作战，死是死不了的。
问题在于，一个和国师同境的强者踏入京师，竟然没能引起他的反扑？
是因为力不能及，还是不屑？
君云山傲慢地颔首，已经恢复如常的嘴角上扬，炫耀一般的冷然道：“第五境，群山！”
不熟，告辞……苏牧眼神微动：“第五境？”
从卢云口中，吐露过贪狼体系其中的一个境界——
第六境，乱神。
苏牧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分布非常奇诡，许多信息似乎都被有意无意抹去。
这两个境界排布的顺序，算是罕有的与整个体系结构相关的信息。
“那第六境是什么？”他试探道。
君云山悠然道：“第六境，魑魅。”
妖族的体系，第五境群山，第六境魑魅……苏牧抓住机会好学上进：“那第七境呢？”
君云山有点不耐烦了，他有些疑惑，从他喷吐毒雾到现在已经过去半炷香时间。
寻常人族兵家，即便没有化为一滩血水，也应该彻底虚弱下去，口吐鲜血委顿不起。
苏牧除了最开始脸色苍白、干咳了几声以外，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进一步的衰弱。
这不该是炼神境可以做到的……君云山细细打量苏牧，于月光下，橙色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你没有中毒？！”
你怎么看出来的……不是，继续说啊……苏牧咬破舌尖，喷吐鲜血：“什么没中……好霸道的毒……”
这个动作在君云山看来无疑是一种挑衅，他手臂和胸口的肌肉都倏然绷紧，方才骨骼断裂的伤势被霸道地掩盖。
“你诈我！”
咆哮出口的瞬间，苏牧感觉到大地的震颤！
群山！
这一刻，他只觉脚下踏着的不再是熟悉的土地，而仿佛是某种野兽的躯体。
野兽开始复苏、躯体开始震颤。
附着在祂身体上的任何爬虫，都一视同仁地要被煌煌威势碾压！
他刚才并没有出全力……苏牧大惊。
“你为何没有中毒！”君云山比他还要惊讶。
饱含怒火的质问从四面八方震响，话语当中似有令人不得不折腰的庞大压力。
这就是和化虚相当的境界……国师的境界……也是卢云的境界……这个女人，原来一直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尚有闲心如此想的苏牧，身体肌肉起伏，牢牢踏在地面，同时长呼出一口似刀般锋利的气息。
气息中裹挟的，赫然便是刚才被他吸入的毒气！
化虚才会掌握的刀意，足以磨灭群山境的蛇毒。
“原来如此……”君云山目光冷淡的看着苏牧，“难怪文教非除你不可……”
旋即露出狞笑，“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兵家有话，化虚之下皆是凡夫俗子！
“这句话完整的说法，是第五境之下，全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