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铁弹砸到了脚面算什么?若是此刻哈托人在三屯营现场,肯定会发出如此的感慨。
因为他头顶上落下的可是成片的火箭是手榴弹!
清军根本没能力夜间大规模行动。八旗兵当然不会有夜盲症,可不少的绿旗兵到了夜间就要变成睁眼瞎了。
所以哈托并没有连夜领兵挺进固安县城,而是在城外十多里的一个镇子上选择了扎营。
清军无分满汉全都在镇子外驻扎,这可不是哈托发了善心,而是人带兵打仗的最基本素质。
他很清楚手下军兵的德性,真要是进了镇子,明天这个小镇就可以从地图上抹消了。哈托倒也不在乎这个小镇子的存亡,而是担心这么样一来,明天他还怎么早早集结兵马出发北上?
回援京师是天大的事,任何事情在这件事面前都要退避三舍。所以他才发了‘善心’!
当然,哈托自己和几名高级军官,那是理所当然的在镇子上休息的。好酒好肉伺候着,美女歌舞伺候着,哈托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有变生肘腋之难。
根本就不知道秦朗已经叫人看死了多少人。
那就是一张张开的罗天大网,就要彻底的把哈托包裹在其中。
各地的士绅地主被赵成栋和大量的‘清兵’一吓唬,一个个全成了鹌鹑了。哪怕其中有个别人生出了怀疑,但能将之付之行动的也是少之又少。
而这些能付之行动的人中,敢果断坚决的立马就出手的更是万中无一。
所以考虑一下士绅地主的数量那就能知道,秦朗的盘算根本就不会被打破。
雷达上秦朗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先招呼来秦大个子,让他从警卫营里挑选出一部分好身手的士兵来,先摸到镇子里去进行一次斩首。同时让炮兵通通做好准备,一旦镇子里响起爆炸声,就立刻释放所有的火箭,对清军营地进行全方位轰炸。
然后两个整编团就可以杀出来收拾残敌了。
秦朗相信一支没有了首脑的军队,在出其不意的遭受到猛攻之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组织起成规模的反扑。
何况这还是夜里,是在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遭受到了偷袭……
光是后者就足以打乱清兵们的心态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会觉得自己很安全的,不然哈托也不至于大模大样的去镇子里享受。
在这种环境下心态下遭受到偷袭,这本身就很扎心。
而且骤然遭受偷袭后,高层军官一个也无,八旗兵会怎么样先不去说,绿旗首先就崩了。
而绿旗一崩,八旗还能丁点不受影响?
要清楚现在伏击偷袭他们的可不是被他们打成豆腐渣一样的明军,而是一次次击败他们给他们以重创的秦朗军……
哈托眼睁睁的看着四五个手榴弹落到他的身边,被挤压到墙角的他根本就避无可避,所以他死定了。不过即便是死定了,哈托也依旧难以想象,秦朗究竟是怎么越过那二百里的距离,飞一样落到他身边的?这怎么可能?
“轰,轰,轰……”
数朵爆炎吞噬了哈托的身躯。
说实在的,手榴弹的爆炸威力并不怎么强大,但是四五个手榴弹一起爆炸,覆盖面真的太大太密集了。
数枚弹片穿透了哈托的咽喉,让哈托一个字都来不及留下,便一命呜呼。
“杀啊……”
小镇外面,到处都是秦朗军的呐喊声,到处都是嘹亮的喊杀声。挺着刺刀,秦朗军将士就宛如倾泻而下的滚滚洪涛,以不可阻挡之势扫荡了整个清军营地。
一个个绿旗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只有两千八旗兵,一个个还在发疯一样向外逃。
很多人都顾不上披甲,也顾不上骑马,火箭弹的洗地早就让战马乱成了一团,也死伤了很多。
一个个就光着身子,叫嚎着,拎着大刀弓箭就朝着刺刀猛扑上去。
火枪枪弹并没有给八旗兵们造成多少杀伤,夜间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再熟练的老兵也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复装好弹药。
所以枪弹只能打出一波,而这一波枪弹很多还用在了之前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绿旗兵身上。
但是,白刃拼杀秦朗军就怕了八旗吗?
前者营养充足,训练有素,从底子上就不弱于八旗兵。而现在更是一方组织有序,另一方则完全是一盘散沙。
火箭的急袭不但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更彻底的打乱了他们的秩序。哪怕是军纪森严的八旗兵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一群游兵散勇。只不过是个体武力比较强大罢了。
再加上双方一边有铠甲,另一方则十之八九是无甲的,那拼杀起来秦朗军就更不怕八旗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战阵厮杀不是擂台比武,有甲和无甲那是两个全然不同的概念。
哪怕秦朗军的火枪兵绝大部分披挂的都只是棉甲,但那又如何?棉甲再是棉花,那也是有着不俗的防御力的。
但凡碰到了秦朗军的八旗兵,就没多少人能得好。
双方不对称的战争,从一开始秦朗军就全方位的碾压了八旗。
你看双方的组织上?两边士兵的心态士气上?双方的武备上?
哪一方面秦朗这边不是完胜?
这种情况下,他手下的兵要是还不能把八旗兵给安排了,这俩整编团还算屁的整编团啊?只能是垃圾部队。
丁武死死盯着他正面二十步开外的一名八旗甲兵,那是个凶人,也应该是名军官,刚刚凭着手里的大刀砍死了两名秦朗军。
但丁武不怕他,虽然他身后的人全都跑散了,但那又如何?他也不是白给的。
丁武手握着火枪,雪亮的刺刀在火光下闪烁着明光。作为一名副队长,丁武现在满心的全都是给战友报仇。
俩人一步步的靠近。
八旗兵在进入十步之后突然加猛冲过来,丁武也毫不避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跨步前冲的同时,手中刺刀猛地刺出。
刀锋落在了丁武的肩膀上,他能清晰的听到刀刃砍在棉甲内趁着的铁片上,然后还有一股向下拉拽的劲,那是一种刺耳的钢铁摩擦声。
不过那股力消散的很快,所以向下拉的刀刃已经连棉甲表面都破不了防了。
因为丁武的刺刀借着冲击的惯性顺利刺穿铁甲,破入了鞑子的胸膛。
一脸凶恶的八旗兵被丁武推动得向后退后两步,大刀从他手中坠落,双手无力的抓住胸口上的刺刀,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丁武一脚把人踹翻,左肩膀剧烈的疼痛传来,不过他知道这是硬伤。那鞑子的一刀并没有让棉甲破防,反倒是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突刺,洞穿甲衣的同时也要走了对方的性命。
这一刀‘挨’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