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秦国大败赵军、百戎五万联军、斩下百戎骑兵统帅和伊玄、夺取函谷关的消息。
传遍了天下,山东六国、草原百戎震骇莫名。
三公子赢天一战成名。
三公子赢天之威名,天下皆知。
就连败军之将嬴华将军、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都跟着声名鹊起。
不过三公子赢天之前恶名狼藉,纨绔之名被七国熟知。
故而有的诸侯国不信。
纷纷认为是秦国曾经的帝国之虎嬴华将军宝刀未老,秦国才有此胜。
也有人说是三公子赢天门客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出谋划策、尽心竭力,才能大胜。
三人成虎,人云亦云,信者寥寥,败者无数。
这件事即便是传到了赵国朝堂。
廉颇将军多次阐述。
赵国朝堂一半以上的大臣仍旧认为是嬴华将军的奇谋。
更别说山东其他几国。
其实这都是三公子赢天安插在山东六国的罗网暗桩、墨家卯门弟子故意扰乱视听。
他们深知罗网之主、墨家钜子赢天是一个十分低调只想安逸享乐的人。
为了给三公子赢天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纷纷在山东六国带节奏,说是秦国帝国之虎嬴华将军亦或者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的功劳。
逐渐的,山东六国的人更愿意相信是秦国帝国之虎嬴华亦或者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打败了赵军、百戎五万联军,趁势夺取了函谷关。
三公子嬴天刚刚如日东升的名声,好似夕阳落山,泯然于庸人之口。
山东六国的人都在讨论秦国帝国之虎嬴华亦或者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
鲜有人提及那个秦国宗室的耻辱纨绔公子赢天!
这一切正是三公子赢天所要的。
三公子赢天将函谷关交给秦军驻守以后。
带着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嬴华将军返回咸阳。
接受八万百姓山呼海啸般的欢迎仪式。
三公子赢天登上高台,睥睨天下,享受着超越当下七国诸侯、周室天子的荣光。
整个咸阳城陷入了疯狂的庆贺之中。
消息从咸阳传至庸城以及秦国每一个城池。
举国沸腾。
正在主持召开朝议的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目前没有收到来自咸阳的消息。
自己指派的心腹嬴华自领兵而去后。
一直没有派人来秘密汇报。
这让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有理由相信三公子赢天现在搞不好已经被嬴华在阵前杀死。
同归于尽。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招募来的八万秦军交给名将王翦领兵出征。
这一下,所有功劳都将归他们所有。
相国甘龙拄着拐杖对着群臣道:
“两日已过。
咱们志大才疏的三公子赢天说三日之内必取百戎骑兵统帅和伊玄的脑袋悬之东门。
老夫看,三公子现在搞不好已经羞愧自杀。
咸阳之围,乃国家大事。
是时候该一举定乾坤了!”
世子嬴荡朗声道:
“那就按照之上商议的结果行事。
大家以为如何?”
所有文武大臣皆附和道:
“全凭世子、相国、太尉、四公子做主!”
太尉魏冉这才站出来,看向蒙骜、王翦为首的武将们:
“那就请王翦将军率领八万新招募的秦国将士夺回咸阳!
打败赵军、百戎之和伊玄五万联军!”
四公子嬴稷对着群臣拱手道:
“这一战!
一定要打出我秦国的威风!
请王翦将军上前接受诏命!”
所有人便看向武将之中的王翦。
王翦将军为难的看向蒙骜将军,低声道:
“三公子之前可是立了军令状。
为期三天。
你说老弟我接不接诏?”
蒙骜侧过头嘴角翕动:
“按照君上所言。
不可接诏。
再给三公子一天的时间。”
王翦眉头紧皱,难堪道:
“可咸阳那边两天都没消息了!
老弟我担心……发生了什么变故啊!”
蒙骜和王翦正低声私语。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却等不住了:
“王翦将军何在?”
“王翦将军你想抗旨不尊吗?”
“王翦将军,出来领诏!
你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王翦将军眼下国家危急。
你怎么可以逡巡不前、犹豫不决呢?”
王翦将军顶着压力回头看向众武将寻求意见:
“兄弟们。
我该如何自处?”
其余武将也很为难。
纷纷劝道:
“两日已过。
三公子赢天就和嬴华将军带着一万多老弱病残士兵如何能夺回咸阳城?
认命吧!
咱们都仁至义尽了。
眼下当为国家分忧才是!”
“王翦将军应了吧!”
“先答应再说!
兵权在手!
后面的事情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王翦将军无奈,最后只能从队列中站出。
歪着头拱手低声道:
“我王翦愿意领诏……”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这才满意点头。
将盖有秦候印玺的领兵诏书命黄门交到王翦手中。
太尉魏冉点着头吩咐道:
“八万秦军早已整装待发。
就等王翦将军扫荡敌军了!
请各位移驾侯府东门。
为王翦将军举行出征仪式!”
“诺。”
群臣应允。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准备移驾之时。
门口突然跑来一个侯府禁军,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跪在世子嬴荡跟前禀报:
“启禀世子!
有咸阳来的传令兵汇报紧急军情!”
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看来嬴华将军把事办成了。”
又得意朗声道:
“快请!”
“诺!”
不时,从咸阳风尘仆仆而来的传令兵进入承明殿。
跪在所有人跟前。
世子嬴荡盯着那个从咸阳来的传令兵打量半天。
发现这个传令兵浑身皆尘土,面有苦色,心下大喜。
奸笑着试探道:
“本世子看你脸色不好。
是不是你们的城主赢天战死在前线了啊?”
那个从咸阳来的传令兵这才回禀:
“启禀相国、世子、太尉,各位文武大臣。
咸阳城主赢天率领一万四千秦军打败赵国、百戎之和伊玄五万联军。
夺回咸阳城,斩下百戎骑兵统帅和伊玄之首级将悬于庸城东门。
并且烧毁赵军、百戎军营、粮草辎重。
顺势夺回函谷关!”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听后身体不自觉的抽搐一下。
相国甘龙脑子有些发晕,眯着眼睛盯着那个从咸阳来的传令兵不住摇头。
纷纷认为自己听错了。
所有文臣更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直言不信。
所有武将亦是如此,他们相信三公子赢天有可能打败赵国、百戎之和伊玄五万联军。
但是不可能斩下百戎骑兵统帅和伊玄的脑袋、夺回函谷关。
在场者,无一人相信这个从咸阳来的传令兵所言。
世子赢荡有些害怕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稳住心神颤声道:
“你再说一遍!
本世子没有听清楚!”
那个从咸阳来的传令兵又把前线战报说了一遍。
“……”
所有人确定之后。
整个承明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彼此都能听到心跳。
这个消息如同天外焦雷,虽然从咸阳来的传令兵已经说完。
但余劲愈发的势大,让在场每个人内心不停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轰炸。
在场武将愣了半天之后,纷纷激动的难以自持,狂啸道:
“三公子威武!”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相国甘龙确认之后,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脱力,直接昏厥在朝堂。
世子嬴荡赶紧搀扶道:
“相国!您没事吧?”
相国甘龙躺在地上双眼迷离,气若游丝,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三公子赢天!
此子非人哉!
老夫力穷智竭,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他若得胜回朝,尔等好日子就倒头了……”
相国甘龙言罢,彻底昏死。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太魏魏冉默默与外甥四公子嬴稷对视一眼。
眼中尽是绝望。
太尉魏冉僵直在原地不动,目光呆滞,死气沉沉:
“嬴稷。
不要怪舅舅不努力。
只怪赢天不是人!”
四公子嬴稷十分彷徨,手足无措:
“大势已定。
三哥一路坎坷而来。
势必嫉恶如仇!
天呐!
三哥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简直都不敢想象……”
那边文臣也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左司空杜挚带头起哄道:
“这怎么可能?
赢天带着一万老弱病残就能打败赵国、百戎五万联军?”
右司空蹇平摇头道:
“还能夺回咸阳?
斩下百戎骑兵统帅和伊玄的脑袋?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大夫甘茂质疑道:
“居然还能夺回被魏军占领将军百年的函谷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他文臣也质疑道:
“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
“就三公子赢天那个废物能做出这样举国震惊的大事?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还是打探清楚为好。
总之这事绝对不可能是三公子赢天能干出来的!”
世子嬴荡此刻也慌了神,一点主意都没有,心里期盼相国甘龙千万别死。
要不然他可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持者。
急忙对着四处乱喊:
“快传御医!传御医!”
自此,三公子赢天所做的壮举这才从庸城开始传开。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一直在静养的秦候嬴霸耳中。
当內宫大宦官黑夫将这个消息告诉正在病榻上静养的秦候嬴霸的时候。
秦候嬴霸垂死病中惊坐起,不顾身上重伤,直接光着脚跳下病榻。
双手握紧,眼中激荡,看着咸阳方向激动道:
“赢天我儿!
五年不鸣,一鸣惊人。
五年不飞,一飞冲天。
没想到给本候、给秦国带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黑夫,你知道吗?
本侯做梦都想夺回函谷关!
没想到让天儿给做到了!”
秦候嬴霸使劲抓着內宫大宦官黑夫的肩膀不停摇晃。
就好像是自己亲自做到的那般激动和兴奋。
內宫大宦官黑夫赔笑道:
“知道了。
知道了。
君上,您轻点,快把老奴给摇死了!”
秦候嬴霸倏地冷静下来,一甩长袖,背对內宫大宦官黑夫坚毅道:
“赢天是我秦国的未来!
本候决定,将立赢天为世子!”
內宫大宦官黑夫则为难道:
“君上。
世子乃国之神器。
随便废立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这样让世子嬴荡如何自处?”
秦候嬴霸歪头瞪眼道:
“嬴荡!
这个畜牲!
本君侯之前警告过他,离甘龙远一点。
不但不听。
反而跟相国甘龙、太尉魏冉沆瀣一气!
还有老四嬴稷。
这还没及冠就暴露野心!
等本候修养几日之后再跟他们算账!
这段时间可是让他们嚣张坏了!”
內宫大宦官黑夫听后,额头汗水直冒:
看样子庸城又要刮起腥风血雨了!
赶紧装傻充楞道:
“君上,您刚才说什么呢?
老奴耳背,没听清楚……”
秦候侯府后宫,母仪殿。
大夫人芈八子听到黄门汇报的消息后。
自知三公子赢天有此前无古人的功绩。
那条命自然是保住了。
可高兴之后,又是怅然若失,眼泪滴答而下:
“稷儿。
看样子你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当秦候了……”
庸城秦候侯府承明殿的朝议在相国甘龙的昏倒之后。
朝议暂时结束,除了武将,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本该讨论如何封赏三公子赢天的事情,一拖再拖。
庸城的老百姓知晓以后,无不欢欣鼓舞,整个城池陷入了狂欢之中。
咸阳城的百姓却早已过了劲。
这一日一早,三公子赢天本要率领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惊鲵、嬴华将军部分将士班师回朝。
结果架不住咸阳的老百姓太过热情。
非要挽留三公子赢天一番。
要不然不让走。
三公子赢天无奈,只能继续在咸阳逗留一日。
时至傍晚,秦国庸城,相国甘龙府邸。
世子嬴荡焦急的在卧房外等候。
自从得到三公子赢天大胜之后的消息。
他彻底成了无头的苍蝇。
虽为秦国第一勇士。
但心中竟然越来越怕三公子赢天。
担心等三公子赢天回到庸城。
就是秦候废立世子之时。
当下情况可谓是黔驴技穷,穷途末路,穷途末路啊。
咔!
卧房内一个侍女走出,向世子嬴荡禀告:
“世子爷。
相国醒了,叫你进去呢。”
“太好了!”
世子嬴荡赶紧冲了进去。
走到相国甘龙卧榻旁“噗通”跪下。
“相国救我!”
咚咚咚!
世子嬴荡不顾尊卑礼仪,再无之前傲气。
可怜无助的不停磕头。
相国甘龙看着前倨后恭、色厉内荏的世子嬴荡。
十分反感:
没想到世子竟然如此经不住风浪!
“世子爷,你这是做什么?
这不是折煞老朽吗?
赶紧起来!”
世子嬴荡跪到相国甘龙旁边,抓住相国甘龙的手哭诉道:
“相国啊。
君父病重期间。
你我弄权误国。
不但没有弄死赢天!
反而让他立下如此不世奇功!
等君父病好。
我必然被废!
求相国救我啊!”
相国甘龙皱着眉头安抚道:
“世子爷,你急个什么。
君上的伤势不是还没有痊愈吗?
只要君上一天不上朝。
你我还是有机会的……”
相国甘龙嘴上如此说。
但心里也没有底气了。
换做常人,在他接连施展的毒计之下。
早就死了十几回了。
结果三公子赢天不但从容的活了下来。
更是反败为胜,建立功勋。
相国甘龙心里只感叹三公子赢天这人太可怕了。
世子嬴荡猛地抬头喜道:
“相国所言当真?”
相国甘龙正要回答。
门口有侍从禀告:
“老爷。
太尉魏冉、四公子求见。”
相国甘龙捋着胡子悠然道:
“他两不来反倒奇怪!
快请!”
如此,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急匆匆地赶来。
还没有进卧榻之门。
太尉魏冉的声音就传来进来:
“相国!
眼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待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进来。
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世子嬴荡。
世子嬴荡赶紧起身擦去眼泪,尴尬地站在一旁。
相国甘龙望着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一脸不服道:
“老夫历经秦国世代君王。
不说能力最强,功绩最大。
但在琢磨人算计人方面从未失手。
没想到让一个初出茅庐的纨绔小儿接连破解!
老夫不服!”
世子嬴荡气道:
“本世子也不服!”
太尉魏冉急道:
“世子,相国。
现在不是服不服的问题。
而是接下来如何对付三公子赢天了!”
四公子嬴稷忧愁道:
“眼下三哥建立不世功勋。
只要返回庸城。
待君父病愈。
咱们这些天做下的事情。
不得把君父给气死?
老相国资历名望摆在那里。
想来君父不会如何。
我舅父也是两朝老臣。
君父必然装聋作哑。
那么充当其冲的可就是大哥你了啊……”
四公子嬴稷此言杀人诛心,故意从中挑拨。
世子嬴荡岂能不知嬴稷想祸水东引,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摇着头笑道:
“四弟。
你说的不错。
大哥我是首当其冲。
可你呢?
你以为老三就会放过你?
你倒是忘了老三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即便君父不严惩你。
老三一伙人能放过你?
嗯?”
四公子嬴稷急道:
“你……”
相国甘龙无奈摇头,直感自己人要是有三公子赢天一半的才智。
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赶紧出来劝阻道:
“行了!行了!
大敌当前还相互算计吵架。
你们那点蠢笨的心思收起来吧!
眼下想要再杀死三公子是不可能了!
就算是咱们想杀!
你问问秦国百姓答应吗?”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听出了玄外之音:
“相国,听您这话,您似乎有主意了?”
“相国你就说怎么办吧?”
“君父目前还不能主持朝政。
那咱们便还有机会从中周旋。
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错!”
相国甘龙满意点头:
“说实在的老夫目前也没有主意。
先说说你们打探到关于三公子的消息。
咱们再慢慢商量!”
世子嬴荡摇头道:
“我一直不信老三能带着一万多老弱病残夺回咸阳、打败赵军、百戎、夺回函谷关。
所以散朝之后。
派人多番打听。
得到的消息与那个咸阳来的传令兵所言不差。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一切都是老三一人办到的。”
太尉魏冉却歪头疑惑道:
“我手下打探来的消息跟世子差不多。
这赢天确实厉害!
是咱们低估了他的实力!
不过有六国来的客商却纷纷认为是秦国曾经的帝国之虎嬴华将军宝刀未老,秦国才有此胜。
三公子赢天不过是言听计从跟着行事而已。”
四公子嬴稷点着头说道:
“不错!
舅父、相国、大哥。
我府中有人去赵国探亲。
最近才回来。
带回来消息。
山东六国的人不仅纷纷认为是秦国曾经的帝国之虎嬴华将军宝刀未老,秦国才有此胜。
还有人说是三公子赢天门客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出谋划策、尽心竭力。
三哥才能建立此功。”
相国甘龙听后眼睛瞬间放光,黯淡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往日得意神色:
“太尉、四公子。
你们两个人得到的消息准确吗?”
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认真点头道:
“眼下都火烧眉毛了。
消息自然是十分准确的!”
啪!
相国甘龙猛拍大腿,阴笑道:
“有了!”
黔驴技穷的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激动地看着神色飞扬的相国甘龙。
相国甘龙欢喜之余,严肃问道:
“你们认为现在能不能杀死三公子赢天?”
世子嬴荡抢先回道:
“自然是不能啊!”
太尉魏冉摇头道:
“他建立秦国数百年未有之功绩。
以他的功劳,目前想杀他根本不可能!”
四公子嬴稷道:
“就凭三哥这一身功劳。
就算是君父要杀他。
恐怕秦国百姓也不答应!
三哥现在在老百姓心中那可是秦国的救世主!
名望隐隐超过了君父!
想以三哥以前犯下的罪状。
就算是老祖宗带着所有赢氏贵族再度逼杀。
恐怕也没脸说出口了!”
相国甘龙点头道:
“你们脑子还算清醒。
老夫的意思是……”
世子嬴荡脸一发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相国的意思明着不能杀他!
咱们暗地里派出死士杀他?”
相国甘龙气的骂道:
“你这蠢货!
赢天何等样人?
你想派谁去杀?
你若能保证能杀死赢天。
老朽这就给你跪下。”
世子嬴荡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相国请说,请说。”
相国甘龙白了一眼世子嬴荡,看向太尉魏冉和四公子嬴稷垂声道:
“你们两个不是刚才说山东六国的人不仅纷纷认为是秦国曾经的帝国之虎嬴华将军宝刀未老,秦国才有此胜。
还有人说是三公子赢天门客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出谋划策、尽心竭力。
赢天才能建立此功。
此言当真?”
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还以为相国甘龙在挖苦他俩。
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此事说来可笑。
山东六国的人懂个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个消息。
想来是空穴来风。”
“山东六国之人想必是因为三哥之前之恶名。
跟咱们一样,都不相信是三哥做出来的。
想来是这个原因了。”
相国甘龙摇着头肯定道:
“不不不!
绝对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奇怪道:
“相国您到底什么意思?”
相国甘龙奸笑道:
“那就顺着山东六国之人的想法往下办事……”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思考了一阵后,齐齐对着卧榻上的相国甘龙拜服:
“相国!
我们算是服你了!
这一招果然玄妙!”
相国甘龙得意道:
“哈哈哈哈!
既然目前想要以赢天以前的罪名杀死他是不可能了。
那就按照外界的谣传。
咱们就把三公子赢天所建立的功劳。
全部转让给嬴华将军还有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
通告全国,秦国之所以能夺回咸阳、打败赵军、百戎、夺回函谷关。
都是嬴华将军和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共同谋划、全军将士用命所致。
所有人都封赏。
唯独不封赏赢天。
只说功过相抵。
等他率军班师回朝的时候。
在庆功封赏之前。
将派大夫甘茂赶走三公子赢天。
如此一来。
虽然不能杀死赢天。
但能消除他的功劳。
不让其做大。
目前也只能做到如此。
等到日后再想办法除掉他!
各位以为如何?”
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点头答应。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如此一来,算是成功的打压了三公子。”
“到时候想办法把三哥弄回咸阳。
过一段时间,安排死士想办法除了三哥!
这样对你我便都没有威胁了。”
相国甘龙极其欣赏的看着四公子嬴稷:
“你的想法甚合老夫心意。
这死士不能从秦国找。
必须要从山东六国找。
比如韩国的夜幕、流沙。
楚国的九歌、燕国的侠盟等等。”
世子嬴荡拱手道:
“等一会我亲自派人去办。”
四人商议完如何对付三公子赢天以后。
相国甘龙叹息道:
“此事也怪老夫。
竟然选错了人。
嬴华不应该啊。
怎么不杀赢天反而帮他?
邪门啊!”
世子嬴荡气道:
“嬴华这个败军之将。
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他。
这个老废物看我如何收拾他!”
太尉魏冉和四公子嬴稷摆手道:
“按理说老相国是不会看错人。
想来其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等嬴华将军回来以后细问不迟。”
几人商议完毕之后,退出相国甘龙府邸。
他们所有密谋的事情全部被暗中隐藏的罗网杀手听到。
连夜通报了在咸阳的三公子赢天。
于此同时。
山东六国畏惧于秦国夺回函谷关。
想要再顺利的进入秦国腹地就没那么简单了。
故而,山东六国使节在赵国会盟。
最终商议出一个结果。
夕阳之下,赵国使节带着赵王符节急赴秦国。
三公子赢天本以为第二天就能返回庸城。
可是咸阳百姓百般不舍,是一留再留。
最后足足拖延了半个月。
一直到七月底八月初才正式班师回朝。
交代好一切之后。
三公子赢天带着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嬴华、惊鲵正式出发。
早晨出,而傍晚至。
三公子一行人快要行至庸城之际。
早有世子嬴荡安排的人在路边等候。
向嬴华将军、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告知。
庆功大典在秦候东大门准备完毕。
请进入庸城后直接去就行。
三公子赢天一看那人没有对自己说,再一想罗网杀手传来的消息。
自己本就不贪恋功名虚名。
倒也无所谓。
等正式进入庸城东大门以后。
早已箪食壶浆以迎三公子赢天所率领的胜利之师。
三公子赢天率先进入,在庸城东大门底下一箭将和伊玄的首级射在城楼之上,悬首藁街。
实现了他当日在承明殿百官面前的承诺。
整个庸城东大门附近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三公子威武!”
三公子赢天随即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受不了这种场面,想让嬴华、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先享受赞美和荣誉。
嬴华将军、嬴华、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劝说了半天三公子赢天。
都被三公子赢天拒绝。
最终拗不过三公子赢天。
便同意了三公子赢天建议。
此刻,回庸城的队伍最前面的乃是嬴华将军、其次是嬴华、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部分秦军。
他们受到了整个庸城百姓最热烈的欢迎和赞美。
唯独三公子赢天带着惊鲵黯然的消失在了队伍最后,悄悄返回了府邸。
等着轰赶三公子赢天的大夫甘茂等全军过去却没有发现三公子赢天。
“奇怪,这小子人呢?”
大夫甘茂带着所有疑惑跟在了等着领功受赏的大军之后。
直到庆功仪式开始,相国甘龙、世子嬴荡、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按照之前计划。
给所有人,从将军嬴华到所有参与此战的老兵皆论功行赏。
直到庆功仪式结束。
嬴华将军、蒙恬、王贲、白起、司马错、内史腾、李信、王龁等十二武将才发现三公子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更是气愤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居然把所有的功劳给了他们。
其中最为气愤的乃是嬴华将军。
最后整个庆功仪式在不欢而散中结束。
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秦候嬴霸看在眼里。
秦候嬴霸得到消息。
大怒之下,准备出偏殿惩治还在弄权的世子嬴荡、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
秦候嬴霸刚换好衣服,准备出偏殿之际。
內宫大宦官黑夫从外面赶来。
赶紧汇报了一个令秦候嬴霸更为震撼却也在情理之中的大事。
“君上!
咱们咸阳的人飞马来报。
赵国、百戎经历惨败之后。
三公子率军夺回函谷关。
山东六国惧怕无比。
赵王召集魏国、燕国、韩国、楚国、齐国会盟。
决定让咱们秦国派出一名公子赶赴赵国国都邯郸当质子。
要不然六国再度合纵攻秦,势必要夺回函谷关!
现在赵国使节已经到了咸阳,今夜便能赶到庸城。”
秦候嬴霸淡定无比,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就对了!
函谷关乃我秦国进出山东六国的门户。
现在在咱们手里,那山东六国再对咱们没有任何威胁。
像上次一次,赵军、百戎偷袭咸阳的事情不可能在发生。
如果山东六国不做出什么,本候反而觉得不对劲。
不管他们。
函谷关在我手!
天下谁能与我争锋?
走!
本候要好好教训世子、相国、太尉、老四!”
內宫大宦官黑夫稍微迟疑了一下。
大着胆子进言道:
“君上。
您上次说要立三公子为世子吗?
老奴还记得那一日,君上召见世子、三公子、四公子问话。
当时三公子说要行帝道。
您要是把秦国交给三公子的话。
那咱们秦国岂不是要犯上作乱,必须要灭了在洛邑的周天子才行啊。”
“嗯?”
秦候嬴霸刚走出几步,回头疑惑地看着內宫大宦官黑夫:
“你之前不是说耳背没听到吗?
现在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內宫大宦官黑夫心虚陪笑道:
“君上,瞧您说的。
老奴说当时耳背。
说的只是右耳耳背,左耳还好使呢。
要不然怎么伺候君上您呢。
您说是不是啊?”
秦候嬴霸满不在乎地往前走,训道:
“你这阉人,话都让你给说了!
本候还能不知道你最是喜欢装傻充愣?
移驾!”
內宫大宦官黑夫站在原地不动。
秦候嬴霸走到上一次三公子赢天来看他的时候。
所站的位置的那一刻。
本来没有多想,结果经过內宫大宦官黑夫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忽然脑子飞速闪过一件事,眼睛瞬间瞪大,身体不自觉的一哆嗦,差一点撕裂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再度猛地回头看向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內宫大宦官黑夫。
霎时。
整个偏殿内安静无比。
內宫大宦官黑夫已经被秦候嬴霸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的发毛,如鹌鹑一样哆嗦。
秦候嬴霸试探道:
“黑夫!
你伺候本君候多久了?”
內宫大宦官黑夫颤声道:
“当年在潜邸的时候。
老奴就伺候君上了。
满打满算三十年了吧。”
秦候嬴霸摸着下巴不可思议道:
“三十年了?
不容易啊。
那你今天老实告诉本君候。
你是世子的人还是三公子的人亦或者四公子的人?”
內宫大宦官黑夫赶紧跪地磕头,诚惶诚恐地回道:
“老奴是君上的人!”
秦候嬴霸迟疑了一下,立刻大笑道:
“瞧把你给吓得!
起来吧!
本君候还不知道你。
你个老狐狸,满朝文武,最奸诈的就是你。”
內宫大宦官黑夫这才起身,又开始装傻充愣:
“君上,您说什么呢?
老奴听不懂啊。”
秦候嬴霸白了內宫大宦官黑夫一眼:
“行了。
伺候本君候更换便服。”
随即走到了衣架之前。
內宫大宦官黑夫赶紧过去伺候更衣,试探道:
“君上,为何突然要换便服?
咱们不是要找世子、相国、太尉、四公子算账吗?”
秦候嬴霸无奈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本君候改主意了。”
內宫大宦官黑夫内心窃喜,依旧装傻道:
“啊?
那老奴罪过可大了!”
秦候嬴霸看破不说破,笑道:
“不!
你不但没有罪。
反而大功一件!
应当重重赏你!”
內宫大宦官黑夫迟疑道:
“君上您何处此言?
老奴何功之有?”
秦候嬴霸心情不错,笑着解释:
“你刚才不是说。
本君候要是把秦国交给天儿。
天儿之前曾在这里说过。
他要是当了秦候。
必行帝道。”
內宫大宦官黑夫更加迷茫了:
“那跟老奴有什么关系?
老奴可不敢随意领功。”
秦候嬴霸瞥了一眼这个油滑至极的內宫大宦官黑夫:
“你刚才那句话让本候想起天儿曾经说过。
若行帝道,需派一人祸乱山东六国。
待秦国国力超出六国之后。
东出一统。”
內宫大宦官黑夫称赞道:
“三公子确实不俗。
志向远大。
了不得,了不得。”
秦候嬴霸突然转过头盯着內宫大宦官黑夫笑道:
“天儿是秦国未来。
必然是未来秦候。
那么如果施行他提出的帝道。
不妨派你去祸乱山东六国?”
(下一章请准备好纸巾,准备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