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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拟火灾现场。
“白间, 第二名伤者!”在把“孩子”救出之后,影山又在分钟后将“母亲”从火灾现场里拯救了出来——而白间伸手接住, 又利落地完成第二个救援工作。
一切就像水母人街头袭击事件一般,白间和影山的配合速度飞快, 就算白间的个性无法在火场内派上用场,但她的侦查能力还是很好地在火场外发挥上了作用。
看着一男一女飞快就将大部分简易点的伤者救出, 救火英雄又一本正经地予以嘉许:“……因为个性能力和火场相性不好,所以选择在火场外救援吗?挺聪明的决定。”场地管理员兼评审员之一的救火英雄在板子上给影山和白间的合作打了个勾,又嘉许地点了下头。
时间飞快地过去五分钟, 在火场内久待的影山又从火场内出来补给水分——在和其他素未谋面的英雄合作之下,大部分处于建筑物外围的伤者都已经成功救出了,剩下来的, 就剩下位于建筑物稍深入处的伤者。
“确认建筑物外围再无伤者,可以启动高压水柱为建筑物降温了!”其他和他们在同个考场的英雄扬声吩咐,而白间和影山对看一眼,又向队员报备:“我们两人, 现在将进去侦查伤者所在位置。”
“好,拜托了!”考生点点头,而白间和影山再次取水淋了自己一身降温,又小跑着进入了火墙——这之后才是最困难的部分!
白间和影山在进入火场后兵分两路,又望着并未深入搜索过的大楼一层挨个房间廊道寻找——无果,又在差不多的时间到了二层。幸亏, 这栋大楼的结构简单, 并无什么暗道之类的地方, 就是现场空气稀薄,白间也没什么活动上的障碍。
如此一来,她就到了第三层了,大楼外的其他帮手正在喷射高压水柱为着火的建筑物降温——而也因为建筑物的主要起火源在二楼,到了三层,那现场的糟糕度又稍微降低了一些,甚至,能见度提升了。
白间用氧气筒深呼吸一口气,又忙地往走廊深处走去——只是,才刚迈出第一步,白间又细心地感觉到三楼和二楼的不一样了,这里的温度要比二楼稍低一些,甚至算得上是接近常人能接受的程度了。
这不寻常啊?她的心里浮现出疑问,又注意到那廊地道上渗着的温水。
——积水?
她歪了歪头,一个念头又一闪而逝:比起平白无故出现的水,这应该是融掉的冰块吧?一般的水,在这个高温底下,早该蒸发了!白间这样想着,又沿着水迹往前走去——果不其然,就发现那在三楼中央一个房间内的红白身影。
此刻,穿戴着消防装备的轰置身于一间不带一丝火焰的房间内,他蹲在一个人影的面前,双手悬在半空,显得有些迷惘和困扰。
小焦冻?他愣蹲在那儿做什么呢?明明有伤者,却不把他马上拯救出去吗?白间满脸困惑地迈入室内,正要开口询问,又被那坐在轰面前的老人吼声给打断了——
“……你是安德瓦的儿子,我才不要被你拯救!让我死了好了!”
老人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或许是被浓烟熏过的关系,他满脸都是灰尘、衣服也是焦黑了,即使如此,他还是执意拍开轰焦冻的手臂:“……坏死了!不论是你还是你的父亲!”
她顿时傻了眼……都什么情况啊?
白间愣愣地站在原地,又从她的角度处看见轰脸上写着的困扰和莫名的沮丧,她抿了抿唇,也顾不得因生存战发生的事情所产生的尴尬了——就三步拼两步地迈步往前,同时,在脑海里飞快地判断了现在的情况。
虽说现在只是考试,但让一个老人待在危楼里那么久也是没有好处的,而伤者看起来拒绝接受轰的援助,那即是让轰强硬地把伤者带走,那也只会闹成不快事件,对轰的考核毫无半点帮助——而她在这里介入也是合理不过的,毕竟她本来就是这场考试的考生之一,理应和其他考生互相协助,那个伤者就是在之后诟病轰,她也能出来帮忙说情。
她的行为该是不会有问题的。白间判断好了,又过去蹲在伤者的面前,再娴熟地说起了救援对白:“老伯,你还好吗?”
而那本在和轰吵架的老伯伯见了白间,一个在他眼中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又瞬间改了脸色,说起预备好的台词来:“啊,我吸了太多烟雾,现在晕乎乎的,难以呼吸……”
“那是吸入过多浓烟造成的晕眩症状,老伯,我现在就带你离开火场!”白间假装没看见老伯那翻脸比翻书更快的反应,又将老伯伯扶起来,再趁着老伯不觉,向轰打了个眼色:“小焦冻,来帮我的忙!”
而轰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地跟上:“好。”
“欸不、你们认识的吗?我不要他帮!小姑娘!把我放下来!”但那个老伯的脾气就不一样了,听见白间还打算让轰碰他,就忙地撒泼了起来、在白间的背上动来动去的——而轰见了这个情况,又困扰地往前踏了一步,再别扭地对白间解释:“白间,这个老伯……”
“这位先生,就算我的同伴做错了什么——”却没想到,在轰想好如何解释之前,白间就忽而用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那正在撒泼的老伯:“现在情况也是十万火急,假若有什么事情,也请你在离开火场后再说!”
而那个老人是瞬间不悦了,又咬牙切齿地张开嘴吼叫:“小姑娘!你这个态度,扣分!”
轰脸色一变,他就算了,要是连累白间扣分的话他是不愿的,就皱眉开口:“喂,这和她没关……”
“扣分就扣分!”
却没想到,白间对扣分这件事是毫无畏惧,她脸色坚定地打断了轰,又迈步离开房间来——而被白间的气势吓住,老人又瞬间至住了口,接着,又再次开始责备白间起来!
但白间也没有一点搭理他的意思,甚至,使用粘土将老伯固定在自己身后——不让他乱动!
轰想帮忙也不敢,望着那对老人的抱怨声置若罔闻的白间,正要开口,又被她用可靠温和的表情打断了:“在三楼外墙,其他考生搭建了云梯,我们在哪里放下伤者吧。”
“……白间。”轰终于意会到白间特地来帮他的意思了,她是看见自己陷入困扰,而特地来为他接手伤者。轰看着她那温和的表情,刚才糟心的事情又在他脑海里一扫而空。
——对,白间都这么支持他了,他也得尽他所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之后的救援上才行。
他已经在这个伤者上耽误许多时间了,导致他一个人也未曾拯救,剩下一点点时间,虽然机会渺茫,但,他还有能做的事情的。
想了想,冷静的轰又回来了,又淡定镇定地开口:“不,白间,刚才我发现隔壁的房间内还有数个伤者,你先行把这个老人带出去,我从后跟上。”
而白间愣了愣,看轰的眼神变了、恢复精神了,就马上微笑点头说好。
接着,白间就和轰分别了。
和轰的做法不一样,白间可是态度强硬地将老人固定在自己身后,不让他胡乱撒泼,更不让他逃跑——而老人对白间这个决定可是恼极了,他蹙起眉头,又在白间耳边嚷嚷:“放开我!你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臭丫头!”
“我已经很温柔了!”白间气呼呼地反驳:“顺带一提,刚才的男生也很温柔了!”
“你那里温柔了!有你这么对老人的吗?”老人生气成河豚,又连连抱怨:“扣分!扣分!不顾及伤者的心情,扣分!”
老固执!扣就扣啊!白间额上出现个十字,又按耐着恼火将老人带到三楼那早已设置好的逃生云梯上,再动作粗暴地把老人塞给影山,就毫不犹疑地奔回火场。
因为,要是她没估计错的话,小焦冻他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
白间着急地拐过走廊,脑海里回想着刚才轰的脸色,心里全是担忧。
她加快脚步,好不容易地找到第二个带着伤者的房间,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房间伤者的设定较为严重,一个是被杂物砸伤了腿,一个则是吸入浓烟缺氧昏厥过去,虽然是装的,但两个伤者也是不能随意移动的状态,白间单是看了一眼,又马上开口:“我来帮你!”
顾不得那么多,白间忙地过去把昏厥过去的伤者背在背上,又示意轰将剩下来腿部受伤的伤患抱起来,而那眼神有些混沌的轰见了白间的到来,又点了点头,懵懵地跟随她的指示,和她一起走到外头来。
两人带着两个伤者赶着路,眼看着逃生梯就在眼前,白间又把那身后背着的昏迷伤者交给影山,再从轰手上接过那腿上带着伤口的女妇人。
影山默契地接过,而白间看着那缓缓降落的云梯,正要回头望向轰所在的方向,却又见他眼神混沌、脸色煞白的。
“小焦……”
白间着急地呼唤他的名字,却没想到,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轰就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往前裁去——白间忙地伸手把他接住,只感觉手上一沉,他就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了,第一次看他如此,白间又着急地摇了摇他:“小焦冻?!”
“……我没事”轰无力地被白间扶着,脑袋又沉重地搁在白间的肩膀之上。
“这样怎么可能是没事……”白间无奈,又伸手扶住他那逐渐下坠的身体——轰比她个子大太多了,她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他的重量,也就只好和他一起缓缓跪坐在地上。
轰也没有力气起来,刚才为了照顾那个不愿意离开室内的老伯,他把自己的氧气罩给了他,与之相对,他暴露在浓烟中的时间太长了,浓烟让他缺少氧气,现在的晕眩就越发明显了起来。
虽然没有大碍,但肯定是无法自己走着离开火场了,得等待别人拯救才行。
但是,这样他就恰好陷入刚才救火英雄说的“救人不成自己反成了伤者”的情况了。
轰有些无奈,又在意识混沌之际对白间作出了解释:“白间,刚才那个老伯,说在一场意外当中,老爸没来得及拯救他的妻子,反而救了他,所以……”
——妻子死了,留下了他。
“他很气我的老爸。”轰温热的气息就在白间的耳畔,她认真聆听着轰的话语,又把一切线索串联起来。
——是这样吗?所以老伯才对轰那么大反应、甚至表现出憎恨吗?那样的话,老人对轰产生抗拒是正常,但……
“那不是你的错。”白间坚定地回答:“他不该把错误推到你身上!而且…我也相信安德瓦先生的判断!”
“嗯。”轰轻轻应允,但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不如说,刚才哪种情况对他来说太写实了,当时愣站在原地的他除了在感叹自己无法说服老伯,又是想起了父亲肩上的重担。
而假若他要成为英雄,这些都是他所需要背负的。救谁、不救谁,还有不想接受他帮助的人……这些都是他站在英雄的立场,将要面对的抉择。
但现在的他还不懂得怎么面对这些,所以在那时候,他是感觉遭受冲击了。
他想,要不是来的是白间,他或许也是无法打起精神来。
轰轻轻咳嗽几声,想要再对白间说些什么,又半垂眼帘:“我想,闹成现在这样,我肯定无法通过考核的了,但还是谢谢你,白间,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昏沉的轰,就终于完全失去意识了。
“……小焦冻!”白间着急地唤他,但他却再无反应。而白间蹙起眉头,又不自觉地收紧抱住他的手——
轰的身体,因为有个性存在的关系,总是暖暖的——但或许是他失去意识的缘故吧,失去调节个性的能力,他的身体就变得比平常冰冷了。
而白间半垂眼帘,又再一次呼唤他的名字:“小焦冻……?”
少年并无反应。
而白间见了这个情况,又无奈地勾起嘴角,聆听着少年均称的呼吸声,她又小心翼翼地抚上他毛耸耸的脑袋,再用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喃喃出声:“……不用谢,因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哟,真的……”
她温柔地抚摸着疲惫少年的脑袋,又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你是最棒、最温柔的英雄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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