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尘,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不同意你站在什么立场来说你不同意”赵奕尘轻蔑一笑。
红鹊、青灵和紫钰现在都在赵奕尘的手里,闲云现在也急需从陆瑾之的手中换取准确的消息,以便将他们三人带回揽月楼自行处置。
权衡利弊之后,闲云还是让来使转告陆瑾之他应了他的请求。陆瑾之的信使走后,蝶衣便不再与闲云说话。
闲云几次去敲她的门,都被她挡在门外。
“蝶衣,我们好好谈谈”闲云耐着性子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你决定都下了,还谈什么我明确的告诉你,这次的行动百害而无一利。”
“你都不知道我的计划,有怎么会知道只有害没有利呢”闲云的声音猛地低了两度,蝶衣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那你知道陆瑾之的计划吗他把沐王妃给拐到了流雲庄,这个时候又找揽月楼在杀她的孩子。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可别告诉我,你相信他和沐王妃有一腿”蝶衣猛地将房门打开,眼里满是玩味的笑意。
陆瑾之喜欢谁,就算天下人都不知道,但他们这几个从小打到大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当然,柳云逸那个花花公子除外。
“无论文景打什么主意,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要算计沐王。他不一定是想让他死,但他肯定是想通过除去那孩子,来切断沐王妃和沐王之间的联系。而碍于某种原因,他不方便亲自出手。接受他的请求,对于揽月楼来说,并不亏”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沐王府的守备,就连中阶的杀手也很难混进去。更何况,那孩子现在由慕舞照看。她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我没打算用揽月楼的人去动手。”闲云解释道。
借刀杀人耗费的代价是最低的。而且,这木泫,想杀那孩子的人,肯定不少。
赵奕尘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他儿子出生的时候又天降祥瑞。且不说这中间有无偶然性,光着祥瑞之兆便会引来有心人的妒忌。
只要稍加挑拨,他可不愁没人帮他动手。白桐在柳府已经站稳了脚跟,这柳府有这么把好刀,怎么会不用呢
“闲云,小心引火烧身。那个孩子,是沐王的心头肉。慕舞的医术,你不是不知道。若是你没法一击即中,便只能打草惊蛇。听风阁的情报能力虽比不上流雲庄,但到底也不差。这青灵、红鹊和紫钰的缺都还没有补完,小心动了揽月楼的根本”
“蝶衣,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说话怪怪的。你是被赵奕尘伤到了胸口,不是脑袋啊”闲云的眼里冒起一片冷冰冰的寒气。
蝶衣转头,抬手便要关门,闲云用手一挡,怒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他”
“我反对,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蝶衣冷冷的答道。
“以往我俩意见不同的时候,你可不会像今日这般一味的说劝阻的话。”闲云的唇角勾出嗜血的笑容。
蝶衣烦躁的向后退了两步,“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
“你知不知道,往日里你觉得我不应该做什么,都只会在我做决定之前来进行劝阻。一旦我做了决定,你便只会想着怎么帮我去实现那个想法”
“是吗”
“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他”闲云面无表情的逼问道,声音里充斥着无处发泄的怒气。
“韩闲云,你有完没完了”蝶衣一掌拍了过去。她怒气冲冲的将门一甩,猛的将闲云给拦在了门外。
“韩闲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和他之间没有可能,我也不会为了他忘记我的身份。你如果一直要追究这件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韩汐凝,你这是什么态度”
闲云一脚将门踹开,蝶衣猛地一愣。倒不是对他擅闯她的闺房而感到愤怒,只是那声“韩汐凝”来得措手不及。
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唤她“韩汐凝”了。做了近二十年的蝶衣,她都快忘记,她的本名唤作韩汐凝。
这个她随时都能舍弃的名字,却包含了她一生都没法舍弃的责任。
“韩汐凝,上次出使东沧,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用汐月来代替你。是你自己犹疑着没有把握机会。现在,你在后悔什么”
“韩闲云,你够了”
“韩汐凝,你记着,你是揽月楼的蝶衣,更是东沧的汐凝公主。在你放弃和亲刺杀赵奕尘的那一刻,你和他注定无缘。不要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我,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去消化这多余的感情。接下来,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特别是,若是再让我见到你被他所伤,你就做好伤在床上三月不能动的准备了”闲云恨恨的说道。
他教她琴棋书画、武功、杀人的手法、魅惑人心的手段以及变得麻木的方法,都是想让她能够无情冷血的活着。
人站的越高,拥有的权力财富越多,便越发的不能感情用事。人无情,便不会有弱点。没有弱点,便能够肆意的践踏别人的尊严,决定别人的生死。
只要受伤的不是自己,人是不会去招惹有钱有权又冷酷无情的杀手的。
他自认为,他把她养得很好。她也确实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的成为了揽月楼的头牌杀手。
只是,他悉心培养了十多年的妹妹,怎么就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学会了多愁善感、于心不忍。
抛开任务的问题,光是她对一个男人动心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让他不满至极。
疗伤的时间他给了,但似乎,他越是对她宽容,她越是放不下。麻木不仁,才是一个优秀杀手应有的态度。
不过,这赵奕尘也是命大,好几次都死里逃生。若是她实在忘不掉,那也就只能快点把赵奕尘给除掉了。
毕竟,死人只会让人牵挂和想念,而不会影响杀手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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