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嫂子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兔兔,是可怕的母老虎……哎哟,你干嘛踹我呀!”
南希笑弯了好看的杏核眼,笑容清亮如水,“我会让那女人尝到厉害,顺便保护好我的傻白甜老公!”
楚谨言羡慕极了,“嫂子太a了,我真羡慕我哥的好福气,我也想像他一样,安心当一个小甜甜,躲在老婆的身后求保护!”
“哈。可别这么说你哥,万一明天他醒过来,黑化值点满了,你这家伙第一个逃不掉!”
南希唤来几个佣人,将洛亦辰抬到了房间里。
楚谨言跟嫂子唠了几句,不想打扰他们休息,找个借口开溜。
南希去卫生间用温水洗了条毛巾,小心翼翼地给洛亦辰擦脸。
眼见一个大男子醉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她心疼地弹了弹他的脑门,悄声说:“傻瓜,别担心我,我可强大得很。”
然后,她静静地坐在床头,拉着傻白甜老公的手,不自觉陷入了回忆。
她还记得父亲第一次将汤婉蓉母女迎进门,向她介绍的时候,汤婉蓉走过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柔声说:“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小曼就是你的妹妹,咱们是一家人,我们会好好疼爱你。”
那时她处于对亡母的思念中,郁郁寡欢,听了这般感动的话,掉下泪来。
汤婉蓉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还主动下厨给她做了一顿饭,温柔地说,以后她来当她的妈妈。
汤婉蓉进门以后,的确尽心尽力照顾他们父女。
南希经常拍戏,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每次回来,李小曼都会抱着被子来她的卧室,吵着要跟她一起睡。
她们像天下所有的小姐妹那样,头挨着头,手拉着手,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南希一心热爱拍戏,说的大多是拍戏时候的趣事,李小曼常常听得入迷,很是羡慕,缠着姐姐,说以后要带她进娱乐圈拍戏。
李小曼经常试穿她的衣服,扮成她的样子,她也耐心地指导“好妹妹”提升气质。
她记得她有一次去外地拍戏,带回来一对做工精巧的手工镯子,那是从一个隐居深山的老银匠手里买回来的,当时若不是老戏骨吴非凡老师引荐,根本买不到。
镯子的雕工极为细腻,连凤凰脖子上的毫毛都清晰可见。
没几天,李小曼就弄坏了她那一只,闷在房里哭了好久。
南希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将自己的那只镯子给了她,她才破涕为笑。
有一年李小曼生日,南希恰好在外地拍戏,她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多希望生日宴上姐姐也能出席。
南希连夜搭乘飞机回来,在早上八点回到s市,去宾馆里待了三个小时,只为恰好中午十二点赶到她的生日宴上,给她一个惊喜。
南希是那样信任她,宠爱她,李小曼却是蛇蝎心肠,不知足,夺走了她的一切,还要毁掉她的名誉,甚至不惜杀害她。
……
洛亦辰身子拱了拱,迷迷糊糊地说着:“老婆,老婆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南希擦干眼泪,微笑着拍拍他的脸,“我在这,傻孩子。”
洛亦辰好像听到了,精致的唇角浮现满意的笑,捉住南希的手,轻轻贴在脸颊,“老婆,不要离开我!”
“嗯,我不会离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南希轻声说着,在男人的额头烙下一个轻柔的吻。
男人却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漆黑的瞳仁亮得可怕,修长的脖颈青筋暴起。
他伸手将南希的胳膊一拉,女孩就跌倒在他怀里。
他紧紧搂着女孩,像是要将她箍进自己的血肉那般拥着不放。
南希快被勒得窒息了,拍拍他的背,艰难地说:“你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
她以为他酒醒了,又开始打歪主意,拼命推他的手。
却怎么也推不开。
洛亦辰将她搂得更紧,口中梦呓般喃喃自语:“小希,你别走,求求你!我不在乎你是哪里来的,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要你别离开我!你要是走了,我没办法活下去……”
南希感到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她问。
洛亦辰半醉半醒,一股脑儿把真话都倒了出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从坠海开始,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一定是新的灵魂,以前的南希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好害怕,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我不该这样想的,这毕竟是她的身体,可是我真的好怕,她如果回来了,你怎么办呢?你会不会消失?我每天都在担心,快把我折磨疯了……”
南希彻底石化了。
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洛亦辰本来也是说醉话,说着说着含糊不清,酒意上头,又睡了过去。
男人的手臂无力地滑了下去,身子向旁边歪了歪,陷入了熟睡中。
南希默默爬起来,久久地凝视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难以想象,眼前的男人聪明细致到这般地步,不过蛛丝马迹,能推理事件的整个经过。
难怪当天他参加了她前世的生日宴,回来就说是李小曼害死姐姐,还推断出是联合谋杀。
她该怎么办呢?
向他坦白吗?
万一他只是醉酒说胡话呢?
他也只是推测,没有证据的事,谁也不能证明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假如亲口承认,他真的能接受这样荒诞的事情吗?
就连南希自己也感到荒谬。
还有他的担心,也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原身已经死了吗?她的灵魂去哪里了?如果有一天,她的灵魂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她封存的意识苏醒了……
她会夺回这具身体吗?
而自己将何去何从?
南希读懂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无助和担忧,区区俞雪儿,又怎么能真正威胁到他呢?
俞雪儿所谓的陷害,只是一根导火索,引爆的是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恐惧。
他怕南希的灵魂消失不见,无处可寻!
他怀揣着这样的大秘密,不能诉说,只能将疑惑和忧虑一起沤在心里腐烂,患得患失不断折磨着他。
南希只觉浑身乏力,好像被抽了脊梁骨一般瘫软。
她在洛亦辰身边躺下来,紧紧地拥着他。
男人处于深睡状态,一动不动,就好像灵魂出窍的躯体。
她忽然就体会了他的感受,好像下一秒,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的意识消失了,那么对于他来说,原本是天堂的家,顷刻变成可怕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