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吓得推开女孩,后退了好几步。
那女孩对于南希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她像是冻僵了,不断呵着白气,浑身颤抖,意识模糊,一直都在重复那句话“我不敢了,放我出去”。
周围的温度迅速在降低,变得冰窖一般寒冷。
南希也觉得好冷,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温度持续在降低,这里就像一个冷库。
她很怕自己跟女孩子一起冻死在这里。
她尝试寻找出路,可是房门就像焊死了一样推不动,周围的墙壁上连窗户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机关。
温度越来越低。
南希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尝试跑跳发热。
按现实世界中,人若是被关在冷库里,不可以随意活动,要尽量减少能量消耗。
然而这是梦境,如果不跑跳发热,直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没用。
她的身体也像被冻僵了,渐渐无法动弹。
只有彻骨的寒冷。
南希很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梦境里。
如果是被冰封在此处,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不得解脱,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她再次望向那个女孩,发现那女孩的肉身已经完全变成了冰雕,晶莹剔透的,再也说不出话。
洛亦辰睡到半夜,被轰隆隆的雷声惊醒了。
他坐起来,定睛一看,只见窗外阴云密布,银蛇般的闪电不断划过夜空,沉闷的雷声滚过。
暴风骤雨很快就要来了。
洛亦辰担心南希害怕,她夜里总是会发梦魇,如果遇到雷雨天,不知道会不会加重。
他赶紧起身,出了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南希的门口。
轻轻推开门,向里面张望。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女孩素净的俏脸,然而那张小脸苍白至极。
她双目紧闭,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在经历什么痛苦。
洛亦辰进了房间,将门掩上,踩着柔软的地毯悄悄靠近女孩。
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他温热的手掌捏住女孩的小手,她手心里都沁满冷汗。
女孩的表情越发痛苦,连呼吸都很困难。
“小希,小希……”他轻声唤着。
南希在梦中,仍然被囚禁在冰窖般的房间里。
却有一股温暖传了过来,好像火焰般,迅速融解了房间内的寒冰。
接着房间崩塌了,那个冰雕般的小女孩消失不见。
南希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冰宫也崩塌了,冰雪快速消融,她的身体像断线风筝那样快速下坠……
南希睁开眼,几秒种后,视线渐渐清晰。
她看见洛亦辰坐在床头,捏着她的手,温柔地呼唤她。
“辰哥……”南希爬起来,扑到洛亦辰的怀里,无助地哭了起来。
那噩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置身梦中的时候,她以为永远都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她所爱之人。
洛亦辰的大手温柔地抚摸女孩的背脊,语调轻柔地哄着:“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我做噩梦了。”南希的情绪很低落。
“没事的,都过去了,躺下睡觉,我在这里陪你。”
洛亦辰哄了女孩睡下,自己也钻进被子,将手臂垫在女孩的颈窝处,给她当枕头。
“睡,我保护你,做梦的时候记得把我也带上,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前面。”男人亲了亲女孩的额头,话语温柔。
“嗯。”南希点点头,乖乖地闭上眼睛。
男人温暖的怀抱带给她一丝安全感,像是大海中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去找我吗?你会想念我吗?你还会永远爱我吗?
南希很想问一问。
可是她知道,这些傻话毫无意义。
假如有一天她的灵魂真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他应该会非常非常伤心。
他已经猜到她是转生的灵魂,又何苦去问这些问题,让两个人更加难受呢?
南希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默默流下泪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个极为痛苦的预测。
她觉得原身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由于坠海的意外,封存在潜意识界。
那样的话,原身有可能醒来。
假设原身的意识醒来,她还会存在吗?
如果原身醒来,她真的消失了,她并没有怨言,能多活一世,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洛亦辰察觉到女孩的异样,她软乎乎的小脸往他肩膀处拱了拱,接着有温热的眼泪打湿他的居家服。
他猜到,那些噩梦可能是与转生的事情有关,他不忍细问,不想让女孩再经历一次痛苦。
他将脸颊贴在女孩光洁冰冷的额头,轻轻磨蹭,希望能带给她一点力量。
南希感受到男人的情意,双手攀住他宽厚的背。
两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在担忧和焦灼中,紧紧相拥,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
周六的夜晚,知名娱记陈大发新开发的娱乐app“小云朵娱乐”出了一个重磅新闻。
新锐导演麦子片场遭遇灵异事件,被吓出病了,直接进了医院。
就是传说中的“见鬼了”。
小云朵娱乐独家专访的视频片段传遍全网,引起转载和热议。
微博的传送门链接点赞迅速破了三百万,评论接近一百万。
灵异事件本来就很容易引起关注,更何况这次事件的主角,是刚过世不久的知名女星。
视频里,小云朵娱乐的女记者正在对身穿病号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新锐导演麦子进行采访。
女记者:“麦导,您这次生病的原因,据说是在片场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请问是这样吗?”
麦子嘴唇乌青,双目呆滞,连呼吸都很困难。
一听到记者提问,吓得小眼睛瞪得溜圆,目光涣散,喃喃自语:“别找我,别找我!”
“麦导,麦导,我是小云朵的记者梨梨,您别怕,这里是医院,很安全的。”女记者梨梨安慰着。
麦子听了梨梨的话,环顾四周,似乎这才想起是到了医院,整个人松懈下来,无力地靠在病床上。
护士来给病号喂了点水,量了体温,看过没大问题,帮他吊了输液袋。
采访继续。
梨梨见麦子的情绪稳定,继续问:“麦导,您方便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麦子渐渐平静下来,像是在心里压抑许久总算找到了倾诉对象那样,喋喋不休地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