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自然而然地将他的沉默认作了默认没恢复。
许长安:系统。
系统应声出现:我在。
许长安松开顾爻:魏军都二次进攻了,阿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神智?
系统也很奇怪:按理来说,顾爻应该已经恢复了。
许长安绕到顾爻面前,戳了戳他的脸:但现实是,阿爻现在还是没有恢复。
系统:要不你等我两天,我去开个权限,查看一下顾爻的恢复进度如何?
许长安都快要习惯系统的贫穷了,没想到它居然还能开权限:好,你快去吧!谢谢啊。
系统:客气。
系统消失,许长安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也不得解,“阿爻,你觉得此次魏军去而复返,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爻却被他吓了一跳。
方才还在他背后抱着他的人,怎么会忽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许长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阿爻?”
“……嗯?”顾爻回过神,“怎么了?”
估计是他之前想得太入迷了,没注意到许长安过来吧。
“我总觉得,魏军挑在这个时候来犯,有点不对劲。”许长安皱着眉头,试图将顺序理清,“魏国是个岛国,因而食物稀缺,人手也稀缺,连当朝王爷都得带兵打仗。但他们往年来犯,都在秋末冬初,比起抢夺土地,更多的是为了抢夺粮食。如今刚刚立秋,农田还没收成,魏军便来势汹汹,着实是太奇怪了。”
顾爻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可能是有什么人,给他们透露了什么消息吧。”
许长安顿了下,“你怀疑有内奸?”
顾爻笑了,“哪国没有几个内奸?”
许长安默然。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顾爻摸了摸许长安的脑袋,“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等着,别到处乱走,不安全。”
为了避免再被神秘人掌握行踪,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一个将军府里的下人,在彻底杜绝了内线报信的可能性的同时,平日里的那些杂碎小事也必须得自己亲自解决了。
许长安现在不便行走,点点头,应了,“好。”
顾爻走后,他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继续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促进顾爻的恢复进度。
无论是请无涯查看,还是每日敲核桃补脑,那些能做的,他都做了,可是为什么现在都到该恢复的剧情了,顾爻还是没有彻底恢复?
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可他就只是从坏人变成了好人而已啊。
许长安叹了口气,等到特效金疮药将腿间的摩擦伤全部治愈了,就下了榻,想到附近去转一转,解解闷。
如今大齐百姓的性命安危,全都系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顾爻提醒过他别乱走,这里距离边疆很近,但其实也并不是非常近,至少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来,这里就是安全的。
他出了房门,正欲拐出客栈大门,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烽烟的声音。
“冯管家已经被安全送入军中,由狼火和狼灭负责保护,不知属下是留下还是回去?”
在许长安和顾爻出发之前,烽烟和狼火就被顾爻从无涯那里紧急召回,将药物检查一事暂且搁置了。
为免后方受到突袭,即使不得已,他们也只能以许长安不适应边疆生活为由,在冯管家提议想跟来照顾时,稍作推脱便应下了,用轿子将年迈的冯管家从更为平坦的道路上,带到了军中好生保护、监视着。
“你就留在这里。”顾爻正愁无人可用,“我出去一趟,安安在二楼左转第三间,保护好他。”
烽烟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顾爻道:“有话就说。”
烽烟便道:“顾将,此次魏军大举进攻,非我等能够阻拦,狼灭更是早已招架不住,不知您准备在什么时候告诉夫人,您其实早已恢复神智?”
许长安刚要迈出去的脚步,猛然顿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爻早就已经恢复神智了?
顾爻何尝不想告诉许长安,“现在还不是时候。”
烽烟有些不安,“属下斗胆,您……难道是接纳了蓝御史的提议,想要利用夫人吗?”
顾爻揉了揉眉心,“我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曾派人暗杀他一事。”
暗杀……?
许长安瞪大了双眼。
顾爻曾派人暗杀过他?
什么时候?
他怎么都不知道?
他想叫出系统询问,可是系统已经去申请权限了,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烽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夫人若是知道,您故意装作还未恢复,让他在明处受尽屈辱,该作何感想?”
顾爻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就听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许长安从门后走了出来。
烽烟霎时噤了声。
顾爻浑身一震,“安安……”
“他说的暗杀,是什么意思?”许长安死死盯着顾爻,不愿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前几次想要我性命的人,原来……都是你派来的?”
顾爻慌了,上前拉他,“不是的,安安,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许长安甩开他的手,“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曾派人暗杀过我?是不是!”
顾爻想要否认,却在许长安的直视下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许长安苦笑出声,倏然抬手,狠扇顾爻一个巴掌,清脆的响声令烽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垂着头不敢再多看。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去找虎符的时候,浴血台会有人在使用,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耍我!”许长安怒吼出声,眼眶都红透了,“顾爻啊顾爻,我为了护你,一直走在风口浪尖,多少次差点丧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是不是就连说喜欢我,都是想骗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顾爻的脸火辣辣的疼,嘴里也泛起了血腥味,他却完全无心顾及,“不是的,安安,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
“那不是喜欢!那只是你想要利用我的手段而已!”许长安猛地打断他,踉跄着后退,泪水不住滑落脸庞,“如果不是这次被我撞见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到我死为止?嗯?”
顾爻喉头滚动,“我没有,安安……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多次机会,我那么相信你,你都不说!现在事情败露了才开始坦白,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许长安嘶吼着,哭声咽都咽不下去,“我那么……那么真心对你……你却……顾爻,你没有心……真的,你没有心……”
他狼狈抹去脸上的泪水,绕过顾爻便往外走。
顾爻立刻伸手拉住他,“安安,你要去哪?”
许长安用力甩开,“关你什么事!”
顾爻劝他,“外面很危险。”
“有你危险吗?”许长安冷笑一声,“每日同床共枕做尽了亲密事的夫妻,背地里却派人暗杀对方,这世上究竟还有谁有你危险?”
顾爻无法反驳,“安安,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想怎么泄愤都可以,但是——”
“别再装了!”许长安却不想再说,与他擦肩而过,毅然决然地往外走去。
顾爻沉声道:“烽烟!”
烽烟随即伸手拦住许长安的去路。
许长安咬牙,“让开。”
烽烟僵站着,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许长安耐心尽消,想拔剑,摸到腰侧才想起自己没有佩剑。也顾不上自己究竟是不是烽烟的对手,抬手便要跟他打起来。
烽烟咬牙闭目,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这一拳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顾爻握住许长安的手,“你不能离开这里。”
“凭什么?”许长安挣不开,冷眼看他,“是因为我还没有跟你和离吗?那你放开,我现在就写一份给你。”
顾爻没想到他竟然能将和离这种事轻易说出口,皱眉道:“我是不会跟你和离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许长安都快被他逼疯了,“许关迎死了,丞相府也没了,能借我手清理的人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为什么不能放我走!”
顾爻心里揪着痛,握得双拳咯吱作响,“……我说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你。”
“那你拦着我干什么?”许长安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顾爻的模样,也似乎从未看清过,“我不会打仗的,就算上了战场也只是死路一条,你带着我已经没有用了,顾爻。还是说……我知道的太多了,你就是想要我死?”
顾爻还未开口,许长安已经闭上了双眼,泪珠从下巴滚落,“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他不要了,什么白头偕老,什么专爱独宠,他都不要了。
现在回想起来,所谓的恩爱居然全都是笑话,他许长安,就是那个笑话里最大的小丑,动了心,毫无保留地付出,却被人无情践踏,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也有自尊,与其被继续利用,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个痛快。
顾爻从未感受过这种令人窒息的无能为力,但这里临近边疆,魏国出兵的目的不祥,他绝不能放许长安一人离开,“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好好地,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多谢顾将好意,但是现在,我好像要离了顾将,才能好好的了。”许长安睁开眼,想要装得泰然,却掩不住眸中受伤之色,话尽是往狠了说,“顾将也不必担忧,我懂得狩猎,可以靠猎物迎娶小户人家的闺女,再不济,也可以仗着姿色去做达官贵人的男妾,就算是离了顾将,也能混得如鱼得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顾爻震惊,“你敢!”
许长安今天却是铁了心要跟他断绝关系,“我与顾将本就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和离之后不敢说是清清白白,至少也是干干净净,对得起小户人家,也对得起达官贵人,我有什么不敢!”
“好,很好……”顾爻成功被他激怒,猛然弯腰将他扛了起来。
许长安吓得抓紧了他的衣裳,“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你我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吗?”顾爻已经没有耐心上楼,随便踹开一间屋子,便将许长安放倒在榻上,几下褪去自己的外衫,咬牙道,“今日我就与你行了这夫妻之实,看这普天之下,还有谁敢碰我顾念之碰过的人!”
烽烟识趣地为他们关上房门,又退出大门,守在了客栈的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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