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两人出发去了西池。
西池位于临县山弯,是当初老爷子寻了整整五年的风水宝地,花费了些力气,圈了很大一块地。
三年时间建成。
老爷子退下来后,就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南城的事儿,他不愿听,也不愿管。
谢家一直以来都是书香门第,他们的老祖宗是明朝时期任过大学士,三代为官,一直到改朝换代,家里落魄成了教书先生。再后来,便一直到了民国时期出过两个不温不火的作家诗人,国人思想觉醒的时候,参加过运动,也有为止牺牲的。
那是最荣耀的时代,之后,谢家便落寞了,好几代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先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家里条件很一般,直到老爷子这一代,才开始下海做生意。
但老爷子是个有情怀的人,他心里有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光宗耀祖,在事业有成后,开始注重教育业。
在教育界打下了基础,也建立了一定的名声。
可惜临门一脚,被打回原形,就差一步,老爷子就把谢家抬上大族世家的高度。
怪只怪自己的儿子是个祸害,他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
谢家的名声一落千丈。
他无力回天,只将自己摘出来,不再管这些个不肖子孙,任由他们随便去作。
说老爷子想他,谢晏深不信。
老爷子对他这个孙子,向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路上,谢晏深一直闭着眼。
秦茗时不时看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到西池,车程六小时。
到了以后,还需要步行一小时。
老爷子为了不让人来,为了不让自己出去,也是煞费苦心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谢晏深带了袁思可,另一位是姜凤泉身边的小六,柏润不能跟过来,姜凤泉就挪了自己手里最得力的跟着。
谢晏深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徒步一小时,谢晏深中间歇了三次,最后一个半小时才到。
姜凤泉提前打过电话,老爷子没什么反应,但老太太还是专门吩咐了佣人,准备了晚餐,准备了房间,还专程在门口等着。
庄园很大,她自己是走习惯了,但他们进来要走一个多小时,到了园内还要走大半个小时才能到主宅,谢晏深又是个有病的,老太太还是心软的,便安排了游览电瓶车。
见着四个人慢慢走过去,老太太笑着上前,“总算是到了,辛苦你们了。”
谢晏深:“奶奶。”
鹤发老太太保养的很好,加之这的山水又十分养人,平日里没什么烦心事儿,气色比他们年轻人还好。
脸上有简单妆容,即便深居在这样的宅院里,打扮也还是得体,不失礼数。
秦茗第一次见谢奶奶,眼睛一亮,跟着谢晏深叫了奶奶。
谢奶奶上下打量,“你便是小四的媳妇吧,我看过照片,长得真好。”
秦茗腼腆的笑,“还不是。”
谢奶奶笑说:“一张纸而已,在我们眼里,你已经是谢家媳妇了。”
谢晏深站了一会,没等她们聊完,先一步上了旁边的电瓶车。
谢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嗐,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聊天,忘了你们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快点上车,晚餐都准备好了。你们爷爷昨个下地的时候伤了脚,这会在家里等着你们呢。”
随即,几人上了车。
车子平稳缓慢的行驶。
秦茗和谢奶奶坐一块,谢晏深单独坐中间一排。
手机震动,他看了看,有两条信息,一条是禹禄,另一条是李彦淮。
已经锁定了秦故的位置,但没有在他身边看到秦卿的身影。
秦卿不是一个容易被控制住的人,就算一开始得逞,但只要她清醒过来,就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逃掉,然后自己跑回来。
当然,前提是做这件事的人,不准备下死手。
他抬眼看向前面的秦茗。
这时,她正好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先是愣了下,而后笑了笑。
他自然的收回视线,点开李彦淮的微信。
【报告是真的。】
简单几个字,他看了很久,又重新点开禹禄拍的报告单,看着秦卿的名字,片刻后锁屏,侧头看向旁边的景致。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连眼神都还是那副淡淡的样。
仿佛什么都无法波动他的心绪。
但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尖泛起的白,表示他此时并不似看着这般淡然平静。
孩子?
他谢晏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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