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谢晏深很快就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往四周扫了一圈,没见着温佳柠和夏时。
秦卿说:“她们走了。”
谢晏深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李彦淮现在没空。”
“哦。”她点了下头,“那我去别处。”
她手臂上的伤其实是是有点重的,血水已经流到手上,顺着指尖滴落。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即走,没有丝毫的纠缠和废话。
就好像,她只是路过,觉得方便,又因为太疼熬不到去大医院,就草草在这里停下,寻求最快的医治。
她上车,才转头往诊所门口看了一眼,那里到就没了人。
秦卿手上全是血,她从后面拿了纸巾,简单擦了擦。这会,感觉到了疼,疼的有点影响开车。
她坐了一会,才重新启动车子,就近找医院。
温佳柠和夏时并没有立刻就走,两人掩在暗处,看到秦卿没进去,就这么离开。便明了谢晏深的心思了。
温佳柠说:“我们走吧。”
夏时收回心神,启动车子离开。
诊所内。
谢晏深站在病房门口,沉静数秒后,重新推开门进去,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异样。
他重新坐下来。
向静姗侧头看着窗外,并未去看他。
谢晏深:“他们放你过来,要做什么?”
向静姗笑了有些凄楚,一双眼睛满含泪光,她说:“在等你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二十三岁到你身边,那时候你二十岁。坐在病床上,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第一次见皮肤那么白的男人,不恰当的比喻,你那时候就是温室里的一朵花,一只好看的瓷娃娃,需要人好好保护。”
“当时,我还是个新手,你也完全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甚至对我十分排斥。但我一点也不心急,我努力不懈,想得到你的信任,可最后我那么那么努力,努力的结果是,我对你甘愿臣服。我原本以为,我在你心里或多或少该有些分量,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或者说,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所以,我才有今天这样的结局。里外不是人,左右逃不过一死。其实我也不怕死,我只是……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于这些年,我完全站在你这边,帮你做事,却没有得到你一丝一毫的情分。可能是我不自量力,但我真的以为……我真的以为,我得到了你的信任,我能成为你身边比较重要的一个存来。我真以为你对我敞开了心扉。”
“真可笑,我还觉得我很懂你,还觉得自己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是么?”
谢晏深有点心不在焉,她说完好久都没有回应。
向静姗忍不住回头,看到他出神的模样,心里更冷,她低低笑起来。
笑声拉回了谢晏深的心神,眸光冷下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简而言之,他在用她的时候,是相信她的。
谢晏深:“但你没有从一而终,破坏了我对你的信任。”
向静姗嗤笑,“说的冠冕堂皇,不是不在乎了么?既然不在乎,你还在乎我怎么对付她?”
谢晏深换了个慵懒的姿势,翘起二郎腿,“我在不在乎,跟你做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在乎,你就不做了?你自己私心想借秦故的手去毁掉秦卿,不要找借口。”
“是,我是私心,但我也是为了你!”
“哦?”
“一个人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就不该有软肋。你原本可以更好,不被任何人掣肘,就是因为她,你才有了顾虑,因为她是正,所以你在向她靠近,你在改变自己,不去触碰那条警戒线。可是谢晏深,你以为你这样你就能干净了么?你应该认清楚现实,你洗不白的,你跟她由始至终就不该产生交集。如果不是她,你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伯母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谢晏深……”
谢晏深淡声打断,“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难道你曾经与我说的都是假的么?”
他曾经说过,他要研发出一款可以掌控住一整个国家的系统。这样天方夜谭的一句话,向静姗记到今天。
他说,他的命已经掌控在老天的手里,那么其他东西,都得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上。
除了老天,谁也不能掌控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在他身边已经待了一年,是他二十一岁的时候,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她的问题。
听不出真假。
能听出来的,只是符合他当时年纪中二的想法。
但向静姗却从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中捕捉到了一丝认真,所以她信了。
很多时候,她总是在回忆,总是在想。
那时候,谢晏深究竟是做了什么,就这么把她策反了。
向静姗自嘲,“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以为,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总该都能看到,就算你不能给我同样的感情,但起码……起码我也该是有些特别。”
谢晏深没那兴趣跟她聊过去,“说完了?”
没有语调,却冷到了极致,像死神落锤敲定她的生死。
向静姗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眼泪,挺了挺腰杆,笑着问:“你不想问问谈思影的事儿么?”
“所以,你才那么自信回到我这里?”
她摇摇头,“你错了。谢晏深,你低估了我对你的忠诚度,也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我回到这里,没想过要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做不了什么,我只是……”她停顿数秒后,自嘲道:“只是不甘心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掉,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背叛你,是你狠心为了一个女人,要弄死我。”
“我对你忠贞不二,是你不仁不义。”
谢晏深哼笑,“你现在又跟我谈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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