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加快脚程来到了一条巷子里,
这里比较偏僻,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往,显得冷冷清清。
李孝逸领着县令和秦风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屋子前,
屋子很小,而且屋顶暴露在外面,墙壁都裂了缝。
最大的裂缝被破布和稻草覆盖着,但是寒风仍然可以吹进来。
李孝逸顿住了脚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妥,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
“不好意思,让两位大人见笑了,为帮母亲治病,家中的宅子,田地都已经典卖了,如今只能……”
毕竟对于此时落魄的李孝逸来说,两位大人和他身份悬殊,随他到这种破败的地方来,已是不妥。
即便两位大人现在反悔,他也毫无怨言。
秦风忙道:“无妨,给你母亲治病要紧。”
正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屋里传来。
“娘!”
李孝逸顾不得说话,惊叫一声跑了进去,满脸的自责。
县令和秦风紧随其后,也跑进了屋里。
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妇人躺在一片稻草堆里,那便是她的床了。
她面容憔悴,瘦骨嶙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孝逸端着一碗水,小心的扶起她,凑上前去:
“娘,喝口水。”
接着又介绍道:“这两位大人,是来给您看病的。”
李氏喝了口水,才算缓过了气,虚弱道:“儿啊,你请人来家里看病,又花了不少银子吧。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娘这是老毛病了,医不好的,不要再找人来医病了,娘就是死,也绝不能拖累你。”
说完这句话,李氏又剧烈的咳了两声,咳出了血。
李孝逸紧紧抱住李氏,眼眸中满是痛心:“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呢!孩儿不能没有娘,孩儿绝不放弃。”
秦风看着李氏苍白的面色,眉头紧蹙,沉声道:“这里交给我吧,我应该可以医好你母亲。”
李孝逸扶着李氏躺好,退到一旁,眼睛通红,
“大人,拜托你了。”
秦风眸光坚定,“你放心,本官一定竭尽全力。”
秦风说着,便将手搭在了李氏的手腕处,脉象极为虚弱。
李氏已是生命垂危,如不及时医治,可能都熬不过三个月。
通过观色闻声和搭脉,他已经确定了李氏的病情。
李孝逸见秦风面色凝重,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便问道:
“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秦风抬起手,说道:“老夫人是肺痨,而且已经持续好几年了。”
“肺痨!”
李孝逸如同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这可是不治之症,
在古代,染上此疾者与宣判死刑无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得了绝症。
李氏眼眸平静,艰难道:“娘就说,这病治不好的,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秦风道:“老夫人切莫悲观,肺痨虽是顽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
“当真可以医治?”李孝逸愣愣的看着秦风,难以置信,
县令也是目瞪口呆,肺痨也能治?
当真是闻所未闻呐!
这不是不治之症吗?自古以来,就算是华佗转世,也不敢说自己能治愈肺痨的。
又一次刷新了眼界。
这句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县令也只当个笑话罢了。
简直就是大言不惭,但这句话从秦风口中说出来,就不得不让他多加思量了。
秦风点了点头,道:“虽然夫人的肺痨拖的时日有点久,病情有些棘手,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我给你开个方子,先缓解她的咳血的症状,再另外开一剂药,将身子慢慢调理好,此病算是医罢。”
李孝逸虽然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像秦风所说那样,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他连连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县令显露出震惊之色,“典簿大人,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连这种绝症你都能医治,
大人真是无所不能,我等与大人比起来,就是废物……”
对于他人这种大惊小怪的状态,秦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对李孝逸继续说道:
“只不过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此处环境过于恶劣,不利于老夫人养病。”
“可我……”
李孝逸沉吟着,这可把他给难住了,现在别说换宅子了,就连抓药的钱他都得借。
秦风道:“这样吧,我前几日新购置了间宅子,如今空置着,正好你和老夫人可以搬过去住。”
“这恐怕不太好吧,大人能来给我母亲看病,对于在下来说已是大恩大德,毕生难忘。
若是再住的你的宅子,那岂不是……”
李孝逸犹豫着,正想拒绝。
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秦风打断。
“你母亲的病情很严重,刻不容缓。你若想救你的母亲,必须得听我一句劝。
我办完事情便要回京。宅子空着也是浪费,不如你先带着老夫人去那里住。
就当是给我做护院,抓药的银子,我可以提前预支给你。等老夫人病好后,你若是想要离开,我绝不阻拦。”
秦风是惜才之人,碰上了这个潜力股,难免会生出招笼之心。
李孝逸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大唐的江山会更加牢固。
秦风说的那一番话,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想得也很周到,
李孝逸眼眶湿润,感激涕零道:“大人于我有再造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以后大人若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我李孝逸万死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