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各色食材俱全,看起来还都是新鲜的。牧潇对这古代的灶台火炕并不陌生,他以前跑龙套的时候也演过厨子,生火烧饭都不在话下。
他正煮着蛋花虾仁粥,门口突然响起了枫影的声音,“王爷,那些楚馆乐人大多已经送出府了。”
牧潇望向门边,笑着招手:“枫影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尝尝这粥怎么样。”
枫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瞎的那只眨巴了几下,确定自家王爷是真的拿着锅铲,才慢慢走了过去,关心道:“王爷,你要是饿了,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牧潇没多作解释,从锅里舀了一碗递给他。
这粥可是他讨好顾凌峫专用的,当然得亲力亲为才显得有诚意,再请人试吃一次,简直不要太贴心。
枫影愣愣地接过碗,碗中的虾仁是去了皮切成粒的,再配上金灿灿的蛋花和碎绿葱花,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入口的味道稠滑而鲜美,他由衷赞道:“好喝。”
不过他有些疑惑,王爷是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
“那就好,锅里还有,你别客气。”牧潇又盛了一碗出来,端上盘,便要给顾凌峫送去。
“王爷。”枫影下意识喊了一声,他知道王爷又要去给那个叫顾二郎的男人送粥了。
但他没资格干涉主子的自由,反应过来后,只好扯个由头以做掩饰。“属下还有件事要禀报。刚才地牢里逃出来一名战俘,正巧撞上了白城,他本是要抓去药堂试药的,属下斗胆将人截了下来,还请王爷恕罪。”
牧潇忽的顿住脚,愣了会,试探着问:“那名战俘...…是不是叫沈子夜?”
“属下不知,是个半大的孩子。”枫影如实回答,他确实是见那俘虏年纪尚小,才动了恻隐之心。
“那就好,那就好......”牧潇舒了口气,心中只叹万幸。
他听到逃出来的战俘时,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小炮灰的名字,这人在原文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对剧情却启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因为此人是顾凌峫的副将兼发小,二人有着过命的交情。沈子夜从地牢逃出来后,被白城发现挑断了手脚筋,最后做成了药人,生不如死。
这也是顾凌峫决定忍辱负重反杀慕盏潇的重要原因之一。
“王爷不怪罪属下吗?”枫影有些心虚,因为在王爷眼里,从来都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心软是不可能的。
“怪你什么,本王要夸你。”牧潇现在感觉枫影是越来越顺眼了,没黑化之前还是挺靠谱的。“你再传本王一条令下去,今后府内所有的战俘都要格外善待,给他们吃饱穿暖,每顿盒饭都加几个鸡腿。”
枫影:“……”
“尤其是那个叫沈子夜的,要格外优待,派人盯着,千万别让他作死。”牧潇慎重地交待完,笑眯眯转身,“走了,你慢慢喝啊。”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顾凌峫忙从墙角躺回了榻上,方才二人的谈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的同僚竟然全都还活着,还有子夜……
但很快,他又感觉有些不妙,慕盏潇既然不杀他们,定然是有别的图谋,难道是想以此要挟他就范?
果真卑鄙!
牧潇端着粥进门,见顾凌峫躺着,立马换上了官方微笑走到床头,“顾哥,起来喝点碗粥再休息。”
顾凌峫撑起身,看着那碗佐料丰盛的海鲜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即又在心里暗骂道:“他娘的,又是一碗。”
喉结滚动的细节,没逃过牧潇的法眼,他端起碗问:“我喂你?”
顾凌峫本能地想拒绝,但就在方才短短几瞬,他想到了一个可以逃出生天的计划,但这计划必须要有很多人手才能完成。
而眼下,他的助力便只有他那些部下,他必须得想办法把人都救出来才行,而这一环的关键就在于慕盏潇。
他迟疑应了声:“好。”
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他曾听闻慕盏潇对男人的兴趣从来不会超过一夜,但他显然是个例外。而且照眼前的情形来看,慕盏潇应该是在疯狂的迷恋着他。
这便是他的机会。
牧潇将粥吹凉,一勺一勺地喂,顾凌峫全程都出奇配合。他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眼神,那双好看的凤眸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敌意。
一碗粥见底,牧潇还贴心地给他擦干净唇上的白渍,又宠溺地摸摸脑袋,“好了,顾哥你继续睡吧,有事随时叫我。”说罢,便起了身。
“等等。”顾凌峫将人叫住,顿了顿,才道:“慕盏潇,你真的知道错了?”
牧潇愣了愣,听这语气,这是要跟他和解的节奏?
这才第二碗粥,会不会太快了…
他答得果断:“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顾哥你肯原谅我了?”
顾凌峫虚眯着眼,认为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个点。毕竟一个人在心生愧疚时,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弥补的。“你很想我原谅你?”
“当然。”
“那好,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把我那些部下都放了,我可以试试跟你好一阵。”顾凌峫说完这话,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竟然为了达到目的,提出这么恶心的条件。
不过好在慕盏潇这狗贼好像是喜欢被人干的,这是他唯一庆幸的一点。
“真的?”牧潇克制不住激动。
但随后,他又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那些战俘具体有多少,万一人数太多,随口答应岂不是有被反杀的风险?
“等等,你让我想想。我可能要先去地牢看看,不过我可以先答应你把沈子夜放了,你看行吗?”
顾凌峫心下一沉,这狗贼果然谨慎。
不过,他决定再试试。毕竟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以前在军营里,每次练兵的时候,没少有士兵偷偷瞄他,只是碍于他是统帅,不敢明目张胆罢了。
他轻哼一声,往床榻里侧挪了几寸,“不行,你要是肯现在答应我,我也能礼尚往来,马上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