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内向?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薛与梵拉着他就去找了一个导购,然后跟个家长一样开口:“你问一下工作人员,你想买的东西在哪里。”

正在检查商品保质期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挺好:“你们要买什么?”

薛与梵像个带孩子出来体验生活,锻炼孩子的家长,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小孩勇敢迈出第一步’。

周行叙瞥了眼他都说不用麻烦导购还要拉着他来的薛与梵,自己可是给过她机会的,扬了扬唇角:“请问,避|孕|套放在哪里了?”

他话音一落,薛与梵仿佛看见了自己幼儿园脑门贴着红苹果,丝毫不介意自己门牙掉了一颗咧嘴笑的童年旧照出现在了新闻头条上。

后期很不厚道,甚至没有给她脸上打马赛克,还是实名制的那种。

导购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目光来回瞄着面前这对小年轻,偷笑着看见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躲到了男孩子身后:“收银台那里就有。”

薛与梵拉着周行叙衣角就要走,但他巍然不动。

一手扶着购物车,一手搂着她肩头,没让她走:“不要单盒的,不够用。阿姨请问大盒的在哪里?”

第45章十九分甜下界的人为爱鬓发散乱

周行叙推着购物车跟在薛与梵后面,她气冲冲的,脚步也加快了,完全没有等身后推购物车的周行叙的意思。

她在前面头也不回,周行叙喊她名字,她也假装没有听见,周行叙不恼,就推着车跟在她身后笑。

薛与梵低着头看着地上白色的地砖,最后还是在摆着生计用品的货架停了下来。

这种东西虽然用过,但是每次都是周行叙买的,反正他自己‘知根知底’,薛与梵也不当参谋,就站在旁边,当个吉祥物。

只是看着他一盒一盒的往车里丢,连带着几步外的另一对小情侣都看了过来。薛与梵用胳膊撞了撞他,提醒他点到为止。

周行叙丢了盒不一样的在里面:“你要不要也看看,可能有你喜欢的,类型挺多的。”

“不是。”薛与梵小声提醒他:“又不便宜,你买这么多?”

留着积灰吗?听说这种东西也是有保质期的,万一过期了多浪费。

周行叙还在买:“我付钱好了。”

“不是谁付钱的问题。”薛与梵伸手想拉他走:“你要量力而行,买这么多干嘛?”

量力而行?

将手里的盒子丢进购物车里,千言万语在口中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讲,周行叙脸色难看,被气笑了。

还挺贴心,叫他量力而行。

今天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力。

周行叙拉着薛与梵去付了钱,结账的时候他还特意单独买了一个购物袋用来装小雨伞。

晚饭是在楼上的日料店解决的,生的熟的,没有薛与梵不吃的。

面朝着寿司师傅的位置,两个人坐下后,薛与梵照旧拍了拍周行叙的腿,然后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腿搭上去。

整顿饭周行叙没有动几筷子,以前还会被他累得自己也不好意思多吃,现在薛与梵早就没有包袱了,手握军舰各种卷最后大部分都进了薛与梵肚子里。

她照旧还是客气了一下:“再吃点,我一个人吃不下的。”

周行叙喝着大麦茶,瞥她:“你对你自己的饭量认知还这么不清晰吗?”

“这不是怕你晚上肚子饿。”这话影响胃口不假,但是不太能打击到薛与梵,她听罢,拉着嘴角,塞了一个细卷入口:“再说了,我虽然吃得下但是吃多了会撑,不吃浪费可耻。”

“不怕。”周行叙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盘子,盘子上面摆着卖相贴好看的甜品:“晚上我量力而行能帮你消化的。”

“咳……”

薛与梵今天买的东西丢在他车里没有拿出来,他拎着一袋子小雨伞和薛与梵的换洗衣服下了车。

薛与梵打着饱嗝跟在他身后,盒子的尖角有些戳破了购物袋,露了一角在外面。一袋子橡胶制品,却像一团火一样,能烧红人的脸。

他们从学校离开的时候就四点了,逛了个超市,吃了饭回来,即便是白昼较长的现在这么一折腾也已经黑了。

薛与梵抬头看着天空最后的橘色,周行叙刷了门禁卡,看她抬着头慢悠悠地边看日落便朝自己走过来。

周行叙撑着门,看着她:“看什么呢?”

“如果再早点就能看见火烧云了。”她随口咕哝了两句,然后将视线从天空之中收回,慢悠悠地侧身走进楼下的单元楼内:“感觉明后两天要下雨,天上云好多,估计也看不见太阳。”

周行叙松手,让门关上,笑:“找太阳?”

薛与梵后背一寒,脑海里蹦出他上次那句没正形的“万物生长靠太阳”,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闭嘴,他已经脱口而出了。

周行叙:“找日呢?”

薛与梵白了他一眼,骂了句死开:“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直视太阳?”

他钻牛角尖,回了句:“太阳本来就不能直视。”

一前一后进了他的公寓,周行叙照旧脱了鞋之后,弯腰帮薛与梵把拖鞋拿出来放在她脚边。

他先进屋去开空调,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你还洗澡吗?”

薛与梵随手扎着马尾,没有拿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洗。”

周行叙看见了沙发上没有被她带进浴室的衣服,提醒她:“衣服。”

刚关上的门,重新开了一条小缝:“多此一举。”

也是。

周行叙走去厨房,开冰箱拿啤酒。白色的泡沫绵密,粮食发酵后的味道,因为酒品牌的原因多了一丝太妃糖的味道。

浴室里水声传了出来,冰镇的啤酒此刻也不怎么解热。

将易拉罐精准地丢进垃圾桶里,周行叙走到沙发边,从超市购物袋里随手拿了一个方盒子,扯着领口将上衣往上一扯,径直朝浴室走去。

从浴室到卧室床上,事件核心没有发生改变,改变的可能是看待事件的角度。

薛与梵手撑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没多久后,她偏头让自己可以呼吸。视线落在侧边那面摆满音乐lp的墙上,视线里一切都在震动。

包括那些音乐杰作……

用阿佛洛特忒赏光赠予他们一条金色腰带让经典曲目为之震颤,薛与梵背后的蝴蝶骨因为姿势的原因,凸起。

脆弱,易碎。

她呜咽:“周行叙……你轻点会死吗?”

这个世界上,文人遇上什么都能诗意化,即便是再低俗再难登大雅之堂的事物都能被撰写。

这时候他文绉绉地来一句‘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

薛与梵受了他一个用力后,她腿一软,人趴到床上,一只手兜着她的腰腹把她重新托起来。她跪不住,自己翻了个面,威胁他:“要不就这样,要不你就别进来别做了。”

他摸了一把后,把手掌上的水渍展示给她看,笑:“轻点我可以,但你可以吗?”

他捞起薛与梵的腿,看着手掌的水迹,脸上笑容愈加浓,继续神经兮兮地念着诗:“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又重复了每小句最后三个字‘花深里’‘湿人衣’。

薛与梵将脚揣在他胸口,绵软软的,毫无威胁力:“黄庭坚的水调歌头游览是这么个意思吗?黄庭坚风评被害,你就是罪魁祸首。”

把人抱起来,坐在他腿上,搂着她的腰。周行叙游刃有余地继续着,睱眸看着她:“你现在还有力气给别人打抱不平啊?”

“不就是说了句量力而行吗?”薛与梵趴在他肩头,膝盖通红。一口照着他肩头咬下去:“你太记仇了……”

霍慧文是四点多给周行叙发的短信,喊他回家吃饭的。在他们的观点里哪有儿子离家出走后就真不是儿子的。

父子也没有隔夜仇,都两个月了,该生气也消气了。

周父那头做家长的都退步了,只是小儿子不给面子,从四点发信息一直到六点都没有回复。

好不容易消气的周父又开始大动肝火了,只是这次被批|斗的对象没有回来,这场架霍慧文本以为是吵不起来的。

霍慧文象征性地劝了一下丈夫,招呼坐在对面的大儿子动筷子:“吃吃吃,我们三个人也一样,吃吧吃吧。”

周父:“……他就是不务正业,一天到晚玩那些乱七八糟的。”

周景扬没动筷子,垂着眼眸看着一桌的菜。他头一回没从批评周行叙的话里找到快乐的感觉。

那天被薛与梵骂了一通之后,他反思了好久。

周景扬久久没动筷子,直到对面的霍慧文又喊了他两声,他猛地站起来:“爸,弟弟不务正业他成绩也特别好。他以前就保证过大学毕业就不玩乐器了,最后一年了你让他做点想做的事情,怎么了?”

薛与梵有两个特别喜欢的诗人,一个是李白,一个是与谢野晶子。

两个诗人大相径庭。

“星星在

夜的帐幕尽情

私语的此刻,

下界的人

为爱鬓发散乱。”

她该为爱乱多少次发才能用写出这样的短歌。

或许她可以听信柏拉图的话,只需要一场恋爱。

薛与梵躺在床上放空大脑,旁边的人拿了一包烟出来,结果对她上眼巴巴也想要抽的视线后,周行叙把烟收起来了。

二楼卧室里只开了氛围灯,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五指抓了抓额前的头发,随手往后一抓,有几根不听话的,翘在空中。

薛与梵伸手帮他把那几根头发理了理。他发完消息后,把手机搁回了床头柜上。

薛与梵没有问,但是他自己解释了:“我妈给我发消息喊我回去吃饭。”

外面天已经黑了,薛与梵一愣:“那你一路顺风。”

周行叙听罢笑,将枕头放平躺下来,伸手将旁边躺着的薛与梵抱了过来:“都九点了,去吃夜宵啊?再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是缺心眼吗?”

“你也可以带我去你家吃宵夜啊。”薛与梵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情热时流的汗,现在使得皮肤温度降低了,薛与梵有些冷,身体还有些隐隐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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