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是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爱他,想把一切都给他。
不管她体内这颗心脏还能维持多久,每一天,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连翘没回答,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凛哥哥,我有点困了。”
虞司凛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再多不甘心,也只化作一句:“回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
回到房间之后,连翘强迫自己很快睡了过去。
接手连晟五年来,行程密集,诸事缠身是常态。而她也早就养成了不论第二天要面对多么棘手的事务,头一天晚上也能挨到枕头就睡的好习惯。
只有蔺时初是不同的,足够影响她。
半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她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曲澈,“厉欢昕在不在你身边?”
听出她的声音,曲澈的睡意顿时醒了大半,“昨晚是你的人把她带走的,怎么反过来问我?”
意识到反问句可能听起来显得态度不太友好,他立即补充道:“不在。没找我。”
连翘倒没在意他的语气,缓了缓,问:“曲澈,你对厉欢昕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曲澈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清早八早的,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问这事儿?”
他打了个哈欠,“为了帮你看着她,我可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连翘口气淡淡的,“你辛苦。”
曲澈脑子越清醒,越觉得她意有所指,“该不会你装了监控吧!”
“你不信我?”
连翘皱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曲澈心想,这算哪门子正经问题。
反正要不到最喜欢的那一个,既然厉欢昕锲而不舍地贴上来,对他也算言听计从,他用着还算顺手,也就一直用着了。
男人嘛总有点固定需求,“就这样呗!”
这头,连翘已经有点不耐烦,“要是让你娶她呢?”
少顷,没听到回答,她直接把话挑明了,“如果我告诉你,厉欢昕是云城第二有钱的女人呢?”
曲澈也直接,“跟你比?”
不动产方面的数据对比,连翘心里头还真有点概念,因为前阵子精算师刚向她汇报过,“十分之一。”
当然,只算她个人名下。
不过,这也足够让曲澈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他太需要筹码,而且他紧跟着就反应过来了,“她自己还不知道?”
连翘只说了一句,“今天之内,告诉我你的决定!”
……
陪虞司音吃过早餐之后,连翘才离开。
今天是陆清姈落葬的日子。
一夜之间,舆论已经大反转。
不仅揪出了陆平江这个始作俑者,她还成功甩锅,把掉包视频的事也一并推到了陆平江身上。
至于陆清姈到底是否自杀,这是警方的事。既然这个案子已经入了沈韫的眼,就绝不会有什么偏离真相的结果。
上午十点半,连翘踏进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因为事先通过电话,陆老爷子是有心理准备的,见她走进来,十分不客气地嗯哼了一声,“连大董事长!”
连翘并不在意,从容一笑道:“陆老。”
端坐于沙发上的陆老爷子并未穿病人服,一件白衬衣搭配黑色长裤,平整妥帖,头发也梳理得十分清爽。
“不孝子孙一个比一个不争气,还个个都栽在你手里,”言语之间,陆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脸色更是异常难看,“别兜圈子了,有话直说,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清修?”
连翘适时停住脚步,站定,“陆老直爽。”
“晚辈也一向是心直口快惯了的,要是待会儿说了什么不和陆老心意的,还望陆老多担待。”
陆老爷子慢动作一般扯了扯嘴角,第三次从鼻孔里发声,“哼!”
连翘面上笑意不减,大大方方道:“时笙是我先生五年的心血,我当然不希望落在外人手里。”
闻言,陆老爷子昏聩老眼中很快泛起精光,一脸老奸巨猾,不好相与。
连翘知道不会太容易,但时笙,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如果陆老爷子肯成全晚辈这份心意,我倒是可以替我们家权叔做个主,就不跟小陆公子计较了。”
陆老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角的褶子一抽一抽地抖,“你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简直欺人太甚!”
“连翘,就是你爸爸在的时候,人前人后也知道敬我三分!”陆老爷子额上青筋隐跳,“尊老敬老这么简单的做人道理,没人教过你吗?”
“又是谁,教得你这样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连翘并不生气,就算对方说出再难听的话,也不值得动怒。
她反倒更直观地想通了一件事。
眼前的老者,年逾古稀,浸淫商场半生,却一味端着面子,倚老卖老,完全无视双方的实力悬殊。
一家之主尚且如此。
难怪陆氏一年不如一年。
亏得她还有点拨陆清修的恻隐之心。
看来,多余了。
“陆老的教训,我听进去了。”连翘弯了弯唇角,面不改色地浅笑道:“既然陆老看不惯晚辈的为人处世,晚辈就不多叨扰了。”
她收住声,走上前去把手里的花束放在茶几上,回身站好,“那就请陆老打起精神,准备应付连晟的收购吧!”
“告辞。”
“连翘,你……咳咳……”陆老爷子气得抓起手边的拐杖敲得地板咚咚响,“你这个没教养……”
“陆老爷子!”连翘蓦地转身,同时冷了脸,“陆副总拿自己亲侄女的名誉算计我,小陆公子把我的司机打伤得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就是您陆家的教养吗?”
“你……”
眼风一凛,连翘眸底泛起冷寒,“今天晚辈也听了您不少教训,那我也说一句,商场上,从来只有弱肉强食,不讲究尊老敬老。”
“您保重!”
身后很快又传来了陆老爷子的呛咳声,“……咳……咳咳…”
拉门而出之后,她一个眼神,一直等在门口的几名医护人员连忙会意,先后走进了病房,“陆老先生……”
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亲自跑一趟,诚心诚意的恳请,骂不还嘴,一句重话都没有,怕他自己气不过气出个好歹来,事先备好医护。
——这样还不算尊老敬老,怎么才算?
至于收购陆氏,绝不是她意气用事,也不单单是为了拿回时笙。
在商言商,陆氏的确有值得她收购的长线价值。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她还有一层考虑,那就是厉北宸。
除了连晟,云城其他排得上名号的几大集团公司,如果要选择一家投资入股,做一个举足轻重的董事股东,陆氏无疑是相对最容易控制的。
阿诚派出去二十四小时盯着厉北宸的人有发现,厉北宸昨天晚上见过陆平江。
连翘打算先下手为强,截断厉北宸这条路。
刚走出住院部大楼门口,她的手机响了,正是一夜未归的蔺时初,“我看到车子了。”
连翘顿时惊喜道:“时初,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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