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姐。”陈寒垂下眼眸,默默地退到了傅子遇的身后。
萧笑在傅子遇对面的懒人沙发里坐下,然后脱去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背心连衣裙。“说吧,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两人闹掰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故而萧笑很难想到,傅子遇找到她的目的。
傅子遇单手支撑着快要炸裂的前额,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质问你一遍,你老实的回答我。子焉去偷灭世,是不是你指使的。”
萧笑的眼帘闪了闪,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问我这种毫无根据子虚乌有的事?傅子遇,你当真让我很失望!”
“你只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傅子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微表情中窥探出一丝的端倪。
萧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道:“从始至终,你们都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对不对?你们不过是看在苏乔的面子上顺便答应我的加入,是不是!”
“别给我扯这些,我只要听实话!”
“没有没有没有!”萧笑被他的态度激怒了,面色很难看的吼道。
傅子遇冷冷的看着她,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说辞。“我查过,那天晚上,你根本就没有在跟人谈生意,你撒了谎!”
萧笑的手不自觉的捏成拳,狠狠地瞪了回去。“那你可有查到监控,证明我出现在实验室的地下车库?!”
傅子遇嘴角抿了抿,无言以对。
他的确是查过,但是一无所获。那天的监控,早就不知所踪了。而实验室周围几条马路上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萧笑出没的痕迹,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萧笑冷冷的看着她,要被挺得笔直。她从思考动手的那一刻起,就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傅子遇查不到任何异常,也是情理之中的。因为她行动之前,让小天将那一带的监控全都黑了。唯一的证人傅子焉,也早就不能说话了,傅子遇能查到她头上才是真的有鬼!
傅子遇见她面容冷静,丝毫没有心虚,心里刚刚建设好的信念瞬间就垮塌了下来。莫非,他真的冤枉了她?想到这些,他的头更疼了。
萧笑看着他面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下去,轻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打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非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我只求你能理智一些,对我公平一点!若连公正都做不到,我想,我们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只能是敌人,不死不休!”
傅子遇茫然的看着她,很想从她的任何表情当中寻到蛛丝马迹,哪怕是一个愤怒的眼神也好。可惜,萧笑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掩饰真实情绪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傅子遇从萧笑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可疑之处,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你走吧,但愿以后不要再见!”
萧笑听他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出来,心里竟然异常的平静。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的任何举动都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影响。他的每一句话,她都会逐字逐句的去琢磨去分析。他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觉得优雅无比,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他一个笑容,她能雀跃很久。他皱眉不展,她也会黯然神伤,恨不得替他分担。
可是,从始至终,他的眼里都只看得到苏乔一个。
从一开始默默地喜欢着他,到后来越来越嫉妒苏乔在他心里的位置,萧笑备受煎熬。时间久了,那种羡慕嫉妒,渐渐地就转化成了憎恨。
她以为,只要苏乔死了,她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他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是,她发现她错的离谱。不管她怎么努力的引起他注意,不管她默默地替他做了多少事,他始终都与她保持着距离,客套而疏离。她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心底的恨越来越浓。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拿着枪顶着他的脑袋,逼问他到底对她有没有感觉。可每次这种念头闪过,都被她理智的给压制了下去。久而久之,那种压抑的情绪快要将她逼疯。煎熬了一年之后,她的性情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开始变得喜怒无常。下边的人对她越来越忌惮,越来越敬而远之。
直到几个月前,东窗事发,傅子焉露出的马脚被人捅了出来。那一刻,她心里紧绷的弦忽然一松。有傅子焉那个愚蠢的女人在,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她背负的内疚,怨恨,都能一笔勾销。从此以后,她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她都想得很美好。
可是,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
傅子焉的死,让傅子遇像条疯狗一样咬着她不放。在他掐住她脖子逼问是不是她杀了傅子焉的时候,她脑子忽然有那么一阵的清醒。为了这么一个冷心绝情的男人,她放弃了那么多,到底对还是不对?
萧笑抬眸,看着对面那个憔悴懦弱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阵好笑。
他就是个懦夫!
明明喜欢苏乔,却不敢说出口,用他那种迂回的方式对她好,以为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爱意,会愿意陪他一生,生生的错过了那么多的好时光。若他早些对苏乔表白,或许她就能早点儿死心,也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
还有,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给苏乔报仇,结果查到傅子焉头上的时候,他就犹豫了退缩了。即便傅子焉跟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他后妈跟别人生的一个野种,可他依旧选择了逃避。
说他有情吧,种种表现实在是令人失望。若说无情,他又可以不计代价的替喜欢的做任何事。不管是对苏乔还是傅子焉,他都曾全心全意的付出过。
多情总比无情恨,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萧笑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傅子遇,我真的很怀疑,你是真的喜欢苏乔吗?”萧笑离开之前,放下了这么一句话。
傅子遇呆坐在沙发里,久久没有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