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刚走到病房门口,刚坐下的丁秀丽一扭头就看到了她,而后人就突然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哭吼着朝时漾扑了过来。
“死丫头,你总算知道死回来了。出去那么久,对家里不闻不问。要不是你,你爸根本不会撞到人……”
话音落下时,“啪”一声脆响,丁秀丽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时漾脸颊上。
正欲走进电梯的傅景川脚下一顿,转身快步走向病房。
病房门口,时漾本能捂着被甩疼的脸,整个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懵。
丁秀丽的动作太快,她长大以后已经很少被打耳光,因此对于丁秀丽突如其来的耳光,她毫无防备,整个人甩得脸歪向了一边,脑袋“嗡嗡”直响,有些眩晕。
丁秀丽尤不解恨,下意识要把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怒气全撒在时漾身上,尤其看时漾小可怜一样捂着脸在一边没吱声,更是气怒:“怎么?你还委屈上了不是?谁家女儿像你这样丢下父母不管,电话不打钱也不打,自己爸爸在病床上生死不明还一个人在外面快活潇洒的……”
说话间两只手又伸向时漾捂脸的手想用力扯下来,还没碰到,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一下扣住了她两只手腕,傅景川沉怒的嗓音也跟着从身后传来:“干什么?”
丁秀丽面色一变,下意识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俊脸黑沉,攥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推,另一只手揽过时漾肩膀,把她带到了身前,丁秀丽被推着连连后退了几步。
“妈?”时飞赶紧放下手机上前扶住丁秀丽,边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已低头转向时漾,担心叫了她一声:“时漾?”
时漾稍稍从眩晕中回神,一抬眸便撞入傅景川藏着焦灼的黑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空间和时间感的懵。
傅景川已经拉下了她的手,垂眸查看她脸上的伤:“有没有怎么样?”
低沉嗓音下的焦灼让时漾稍稍缓神,本能摇头:“我……没事……”
人一下意识看向病床上的时林。
“他没事。”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傅景川淡道,黑眸依然紧紧盯着她脸颊上痕迹分明的掌印,已隐隐有肿起来的趋势。
他眉心打了个结,扭头冷冷看了眼丁秀丽。
丁秀丽莫名打了个寒颤。
“我……她……”结结巴巴,一下子也忘了要说什么。
傅景川没搭理她,人已转向时漾:“先去看医生。”
“不用,我……”时漾下意识的拒绝在触及他黑眸中的强势时一下子势弱了下来。
傅景川已扶过她肩膀:“走吧。”
说完已半强迫地带着她往电梯走去。
时漾迟疑朝病床上头上还裹着纱布的时林看了眼。
“放心,他没事。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傅景川淡声重复,长指已按下电梯按键。
电梯门开,傅景川推着时漾进了电梯,长指跟着往电梯按键上一压,按下一楼,这才转向时漾,视线在她脸颊上的掌印上停了停,眉心又拧了起来。
时漾也看到了他拧起的眉心。
“我没事,真的。”她下意识软声安抚,但这样的安抚并没有让傅景川拧起的眉心疏解。
电梯门一开就直接带她去了急诊科,挂了号,让医生开了检查。
傅景川担心有造成颅脑方面的损伤,连颅脑核磁共振都让医生一道开了。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夜深。
好在丁秀丽这一耳光虽然甩得凶狠,脸上看着也吓人,但没伤到耳朵鼓膜和眼睛,颅脑核磁结果也没什么问题。
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时漾明显看到傅景川紧绷着的俊脸舒缓了下来。
他转身朝她已消肿的脸看了眼,这才看向她:“还好吧?”
时漾不知道是因为不久前才换了电话号码带来的心虚,还是他此时的眼神太过柔软还是夜色太深,兵荒马乱过后的平静一下让时漾有些无所适从,连和他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她眼睑微微敛了下来,轻轻点头:“嗯,已经没事了。”
“她经常打你?”傅景川问。
时漾摇摇头:“没有,长大后就基本没打过了。”
傅景川皱眉:“那就小时候经常打了?”
“也不是……”时漾想否认,又在他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下气弱了下来。
“小时候难免有调皮不听话的时候,所以偶尔挨打也正常。”她低声解释,气弱的话语让嗓音都变得绵软得像咕哝。
傅景川瞥了她一眼:“你还能调皮不听话到哪去?”
时漾:“……”
傅景川抬腕看了眼表,已快深夜。
他看向时漾:“回来住哪儿?”
时漾:“我先住我那个小房子……”
傅景川又是淡淡一眼瞥下来:“不是卖了吗?”
时漾:“……”
还真是半点面子不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