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1 / 1)

梁宴辛抬手碰了碰领口,眉眼间浮现了然。

诧异之后他在心底笑了笑,不要他吻她,却粗心大意地留下了更多把柄。

余音容打量着他的神色,心里的猜测渐渐成型清晰,犹豫片刻后她斟酌着问,“宴辛,是谁?”

“没谁。”轻飘飘的两个字,敷衍的意味十足。

她沉吟片刻,“你有合心意的人了?”

这回面前的人没说什么,可也没反驳,只是面无表情地径直离开了休息室。

余音容震惊地望着他的背影。

儿子从小自己的主意就大,成年后更是左右不了他,到后面很多事情他们做父母的就不再过问。尤其是在女人这一方面,她知道他挑剔,谁也看不上,甚至懒得搭理怀有目的或者单纯表示爱慕的女人。

不知不觉一直到这个年纪,她都快不抱希望地以为他要这么随心所欲一辈子了,结果……他却突然默认“有了合心意的人”?

余音容坐在原位,慢慢地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按照他对别人向来不客气的那一套,如果单纯是哪个女人主动,他绝不会让对方肆意接近还在领口这么亲密的位置留下“唇印”。

显然,只可能是他默许了。

她心里一阵激动,画展开幕进场都需要邀请函,所以对方肯定是受邀宾客里的一个,而且他都没来得及察觉衬衣上的异样,肯定是在来之前刚见过面或者刚见过不久。

想到这她起身快步走到休息室外面去问助理,“刚才你找到宴辛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待着的?”

“是的。”助理刚点头,又面露迟疑。

余音容刚有点失望,见状精神一振,“还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

“严格来说刚才梁少也不算是一个人待着,当时那个展区里温小姐也在,只不过两个人没有站在一起。”

“书瑜也在?”

“是的,温小姐当时在专心看展,所以我就没上前打扰。”

余音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转身慢慢关上门。

刚才书瑜也在?那会是谁呢?宴辛他总不可能当着书瑜的面和别人举止亲密。

那就是在别的地方见的面?

她刚在沙发上坐下,身形顿时一僵。

等等。

书瑜……也在?

展区的分划和分隔是她亲自设计的,她当然清楚每个展区都是相对独立与封闭的空间。这样一个空间里,他们两个……在一块儿?

想到这一点,余音容有意识地略一回忆,终于明白为什么梁宴辛领口的那点颜色看起来那么眼熟。

浅浅的橙红色,和今天书瑜用的口红颜色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

刚才她想起赵棠如说的那件关于称呼的事,理所当然地认为宴辛只把小姑娘当孩子看待,她自己也因为年龄差所以从没有往那方面想。

可她却忽略了五年前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出落成了漂亮惹人喜欢的女人。

人群中总是瞩目、一旦出现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如果是她,似乎也能够想得通。

可是小姑娘才多大啊!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学都还没毕业,她从前打牵红线的主意也是介绍的年龄相近的青年,从没想过会被自己儿子这头狼给默不作声地叼走。

如果是真的……

余音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楼上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她想了想往楼下走。走到大厅时远远看到温跃父女和梁宴辛相对站着,她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边打转。

温书瑜微微勾着笑弧的唇上染着一层浅橘,脚上穿的是一双细高跟的凉鞋,这样一来缩小了和梁宴辛之间的身高差,唇与下颌大概齐平后者的肩颈。

至于梁宴辛,他原本空空如也的领口处多了条领带,正好将唇印的位置给挡住了。

余音容心里跳了跳,正打量着,忽然看见两人仿佛无意似地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后小姑娘忙垂下了眼,她对面的男人则气定神闲地收回了目光。

余音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意识寻找蛛丝马迹的缘故,总觉得这两个人一看就有问题,而且身高位置、口红颜色也都正好对的上。

她心里各种滋味涌现,最后默默叹了口气,调整神色走了过去。

“在聊什么?”走近后她笑着道。

温跃笑答:“被你这次的画展启发,和宴辛聊了聊关于新项目的构想。”

“能给你们新思路是我的荣幸,”余音容半开玩笑道,接着转头看向温书瑜,“书瑜,听他们聊这些闷不闷?”

“还好,”温书瑜抿唇笑了笑,“也就一点点闷。”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走,我们一起聊一聊画?”

“好啊。”温书瑜莫名有点紧张,但出于礼貌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应下后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梁宴辛,下一秒又飞快别开了脸,为自己这种小动作而感到懊恼。

余音容笑得亲切,“那我们走吧。”

在提出一起走走之后,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某束目光。转身前她朝梁宴辛看过去,竟然从他淡淡的神色中读出了点不悦与不赞同的意味。

甚至还有……防备?

余音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她不显山不露水地瞥了回去,然后带着人不紧不慢地走了。

两人穿过大厅朝展区走去。

“书瑜,”余音容用闲聊的口吻开口道,“之前贺湛的事我还没好好跟你说声抱歉,当时一心希望两个喜欢的晚辈能认识认识,但有些忽略了你的感受。事后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温书瑜忙摇了摇头,“这事我已经不介意了,阿姨您不用放在心上,况且之前那份‘赔礼’我也已经收到了,而且很喜欢。”

虽然她那时一时冲动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出了丑,但现在看来也不算太糟糕的记忆,或许还是让一切往好的方面改变的催化剂。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余音容笑了笑,“不过,你别怪阿姨好奇再多问一句,你这样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温书瑜刚要张嘴回答,心里蓦地一虚,眨了眨眼先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概是……成熟稳重的吧?”

梁宴辛好像跟“成熟”稳重不沾边?这么说应该不会让人多想吧?

“成熟稳重,”余音容心情复杂地重复了一遍,斟酌着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年轻小姑娘都喜欢年纪相仿的呢。”

成熟稳重?这不就是喜欢年纪大点的?

见身边的小姑娘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她心里忐忑,想了想又语气温和地叮嘱:“喜欢成熟稳重的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种男人心思比你重,所以也要小心别被对方迷惑了。”

她和赵棠如关系好,也真心喜欢面前的小姑娘,不管是出于朋友间的情谊还是将心比心都做不出一味偏帮自己儿子的事。

十岁的年纪差,温家能放得下心,能松口吗?

试探完小姑娘,梁宴辛那边她也得好好问一问才行。

……

画展开幕在傍晚散场,宾客陆陆续续地离开。

温书瑜跟着家里人乖乖上了查,即便知道某人就在身后望着自己也不敢回头,只在上车后隔着车窗看了一眼。

男人正半垂着眸听身边的人说话,这一刻有所察觉似地忽然抬眼。

这一眼让她心口倏地满涨,唇角也忍不住翘了翘。

很快,司机开着车缓缓驶离。

温书瑜收回目光,蓦地有点怅然若失。

现在她一点点尝到了这种背着所有人谈恋爱的苦恼——随时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要分别了都不能好好道别。

这样长此以往地让他陪着自己隐瞒,以后他会不会真的很生气或者干脆厌倦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温书瑜有点心慌,可是又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告诉家里人的好时机呢?要不然……让葭柠和阿周给自己出出主意?

那就要先告诉她们了啊。温书瑜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笑意抑制不住地漫了上来。

……

看着车渐渐开远,梁宴辛慢慢收回目光,耐着性子敷衍了身侧的人几句。对方察觉他无心多谈,笑了笑又客套两句后便识趣地走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若有所思地盯着不远处。

“宴辛。”

他目光动了动,转身朝身后看过去。

余音容上前站到他身侧,笑了笑问道:“最近是不是很忙?忙的话其实今天不来也行,我能理解。”

说话时,梁家司机正好开着车停在两人面前。

梁宴辛淡淡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而倾身拉开后座车门。

余音容却没急着上车。她略一沉吟,没再隐晦试探,“今天你不是因为画展来的,对不对?是为了见某个人?”

梁宴辛手臂搭在车门上,漫不经心地换了个站姿。

“是谁?”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浅棕色的眼瞳难辨喜怒,“你不是都猜到了。”

虽然今天早已经猜测了一大堆,但是忽然听见确定、肯定的答案,余音容还是没忍住轻轻倒抽了口气。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在马场的时候?书瑜也是因为这个突然走了的?”

梁宴辛拧眉,收回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余音容整理了一下情绪,无奈地叹道,“宴辛,你现在是什么心思?认真的?”

面前的人停了下来,转身时松开紧皱的眉头嗤笑一声:“不然?”

她正要问这份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忽然想到了那次贺湛的事情之后他们在回程车上的对话。

【才刚来,就帮别人把终身大事都打算好了。】

【我这不是喜欢书瑜,所以不想便宜了别人嘛。】

【亲儿子也算别人?】

【怎么,你总不会真的对书瑜有什么心思吧?】

【没有。】

现在看来应该是早在那个时候就有端倪了,怪她一时疏忽,怎么会不觉得他主动问起这些话的举动很反常?

她记得自己当时说“你跟书瑜年纪也不合适”,同样也是被年龄差给弄得忽略了这种可能。

余音容心里有点忧愁,但是莫名又有点高兴——为他这回的“认真”,还因为他合心意的那个人。

抛开别的担忧不谈,这么好的小姑娘能做她儿媳妇当然最好。

眼光不错,三十一年也没白活,竟然这么悄无声息地就把小姑娘给拿下了。

可是……

“你比别人小姑娘大了十岁,她未来还长着呢,这么早就被你哄走,谁知道是不是被你一时迷惑?万一她以后还会遇到真正喜欢的呢?”

“十岁算什么。”梁宴辛脸色冷了冷,“你是不待见她,还是不待见我?”

“我是怕小姑娘还不成熟,是被你拐跑的!”

“拐跑的又怎么了。”

余音容被他不以为意气定神闲的模样给气得语塞,可也隐隐意识到他这是真的打定主意了。

她深知他平时对人淡漠是真,对大多事情都不上心也是真,但生意上的手段多少能看出为人本性。他一向是看上了的生意就一定要拿到手,别的东西也是一样,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温家那边还不知道吧,是谁要瞒着的?书瑜?”

梁宴辛“嗯”一声,压下烦躁,“你就当不知道。”

“这还用你说?”余音容轻哼。想也知道隐瞒不公开是小姑娘的主意,按照他的性子早就要弄得人尽皆知了。

先瞒着也好。她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句自私的,要是他真能拐回这么好个儿媳也算有本事,她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温家人可不好对付,他就自己折腾去吧。

说完,余音容正要抬手顺势关上车门,动作却忽然一顿,重新抬眼看向站在车旁的梁宴辛。

“我知道没人能左右你的决定,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她顿了顿,隐晦道,“人家还小,你凡事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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