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书房。
“哎哟,我滴哥呐,您可总算是露面了。”
“这,这什么情况?”
“您先屋里请,屋里请。”
周康仁突然来这么一架式,倒是把师中泰吓的晕了眼,若不是膝盖走路本就不便,估计这一下他不留神就要栽倒地上去了。
屁股占了地,师中泰撩着衣褂的时间,嘴里讲道,“你小子有啥事直说,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听着瘆得慌。”
“您看您这话说的,您是上官,卑职可不得敬着点不是?”
“妥了,你自己跟自己耍吧,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陪你玩了。”
听他还在这打马虎眼,师中泰二话不说,起身就要离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有话你就好好说,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玩这一套!”
没好气的瞪了周康仁一眼,师中泰这才重新再次坐了下来,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真是可以了你!”
“呵呵,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
本想着敬着他点,没成想师中泰还不识这一套,翻脸就不认人,周康仁当即也不耍那么多的花样式,倒了一杯茶先递了过去,这才在师中泰旁边坐了下来,“方才出了点小事,我这也怕一万里面出个一,所以才想着把你叫过来,帮着我掂量掂量。”
师中泰也不磨叽,“说,啥事?”
“就在刚才在大理寺大牢里,东丰把吴苗人给打了,现在吴苗昏迷不醒,这案子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审理,你看这可怎么办?”
“啥子情况?”师中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都让人听着好笑,当即质问道,“东丰把吴苗打了,他俩你给关一屋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浆糊啊,吴苗这么对他,东丰那小子岂会轻饶了他,你是怎么想的?”
“哎呀,我怎么会傻着把两人弄一块去呢,就算不怕东丰那家伙动手,我也担心他俩串供啊。”周康仁也是一脸的委屈,他还冤枉着呢,“一开始我就吩咐的好好地,把两人关在两间牢房里,谁知道牢头那家伙懒省事,两人的牢房正好挨着。”
“也是吴苗贼心不死,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想着从东丰嘴里掏出点话,没成想好儿是没落着一个,反倒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下好了,现下只剩下出气的空了。”
听他说的这般严重,师中泰疑问道,“人不会是死了吧?”
“还没,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听他说得一会儿死一会儿不死的,师中泰都要被他弄晕了。
周康仁脑袋一耷拉,“大夫说了,伤及五脏六腑,若是不好好养着,怕是没几年的活头了。”
“不是,东丰难不成还拿了凶器不成,怎么就伤及五脏六腑活不了几年了。”话才落地,师中泰突然意识到活不了几年就活不了几年嘛,自己担心他不长命算个什么事,这又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算了,人只要还活着就行,你管他有几年活头的。”
抬头见周康仁没什么反应,师中泰才意识到这家伙怕是早就知道,这是还没入正题呢。
“最近这天气挺好的,没风又没雨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我可得找个好日子好好放松放松,也算是给自己的奖励。”端起茶杯笑着问道周康仁,“怎么样,到时候一起?”
正听着他说吴苗的事呢,突然师中泰这么一转口,周康仁跟着就傻了眼,“这不正说着吴苗的案子呢嘛,你怎么突然扯到这档子事上了,这都哪跟哪啊?”
“你说哪跟哪,是你找我来的,又不是我找你来的。你有事就说事,没事就算了,我还从没见过找谁来帮忙还让人家猜帮你什么忙的。”
“你看,这不正说得好好地吗,你怎么就好端端生了气呢。”师中泰一生气,周康仁就没了气性,当即笑脸捧了过去,“来,喝茶喝茶。”
“这茶就免了,别耽误功夫,你有事就赶紧说事,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身上怎么还有这毛病,也不知道你跟哪个学的这些弯弯绕绕。”
不细细观察师中泰还真没发现,周康仁的习性变化如此之大,还真是让他有些惊讶,在之前他可是从来不会跟自己打这些虚晃的。
“人在官场混,哪能还不学着点,要不然呐,一觉醒来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在或不在都还指不定呢。”
见师中泰冷笑不语,周康仁也知道他最看不惯这些个你来我往,便直言道,“吴苗如今被东丰打成重伤,且不论吴苗是不是指使司全杀人的主谋,单论他故意行凶这条,发配边疆这条罪他就躲不过去。”
“也是我一时急了眼,就把这厉害关系跟他说了,谁知道这小子仗着自己知道吴苗的底细,就拿捏着我,一口认定是你答应了他要免了他的罪过的,还说什么若是我不答应他的要求,就不配合。”
“你说,这可怎么办吧?”
“哼”师中泰冷哼一声,淡淡问道,“就这事?”
“嗯”
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周康仁惊讶道,“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听着这件事好像根本就不是事儿似得,难不成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主意?”
“我没有。”
“那你说个什么鬼啊。”希望破灭的心情让周康仁有点难以接受,嘴里不由得小声埋怨道,“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心里早已有了想法呢,缘不过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听他话里话外都带着埋怨,师中泰心中直乐,歪着头轻轻道,“主意我是没有,但是想法嘛,我倒是有一个。”
“说来听听。”
“你不是说我装模作样吗,怎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狗眼看人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回,成吗?”
听他认怂,师中泰也不继续兜着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东丰应该早先是个绿林好汉吧,听说之前在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种人一贯最注重声誉,可这东丰倒是个反例,视名誉如粪土,视金钱如珠宝,他活着就是为了一个义字和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