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愁云遮盖的惨淡一只持续了数天,而身为军器监监丞的师中泰也彻底病倒了,不过他却不是因为明正皇上要的飞机,而是因为自己那颗受伤无助的心。
眼看着自家主子生了病,猫四和大牛也是担心不已,急吼吼的大牛便奔着跑向了医馆,还将医馆的大夫请了回来。
师家。
“沈大夫这边请。”
看到来人是五更阎王的沈大夫,一直在南厢房照看师中泰的猫四喜不自禁,激动地跑出来迎接沈大夫的到来。
“沈大夫”
突然靠近的猫四让沈南星有些不喜,皱着眉头淡淡问道,“病人呢?”
猫四猴精一般的人,自然把沈南星的不厌烦看的真真切切,闪电式的躲开前进的去路,在一旁解释道,“在房间里,沈大夫请。”
“咳咳”
“咳咳”
还未踏进房间,沈南星便听到房间内传来的轻咳声,声音很低,音量很小,响度也不清澈,浑浑噩噩的好似喉间还带着些什么。
进门首先看向床边,大牛搬来椅子放在床边,猫四将昏迷不醒的师中泰手臂从被窝中抽了出来,放在沈南星带来的诊脉袋上。
“沈大夫请”
沈南星倒是不急,先探眼看了看病床上的师中泰,见他脸上惨白无色,嘴唇更是干裂到脱了皮,伸手摸了摸师中泰的颈部,轻轻一压,师中泰便开始不住的轻咳,看的一旁的猫四和大牛一脸的担心。
“沈大夫,我家公子爷病情严重吗?”
淡淡瞥了猫四一眼,沈南星坐正身子开始把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南星仿佛入了定一般一动不动,而床上的师中泰也是昏迷不醒,二人仿佛中了魔。
一炷香时辰过去,猫四等的有些心急,弓着背的腰也难受的紧,刚准备直起腰身伸展一下,一直诊脉的沈南星突然动了。
“从什么时候他成了现在这幅情况?”
“什么时候?”
猫四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大牛,回忆着不确定回道,“好,好像是昨天晚上。”
“对吧大牛?”
没有理会猫四的问话,大牛对着沈南星道,“是酉时,沈大夫。”
“那倒还好,若是你们再晚一会儿,怕是他的病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淡淡说了一句,沈南星拎着医药箱来到桌边,拿出纸笔,回头瞧了一眼师中泰,心里思忖着如何开药方子。
“伊,伊雪...”
听到这声淡淡的声音,沈南星挑眉看向大牛,问道,“他还呓语?”
“嗯,公子昏迷期间一直在喊着苑姑娘的名字。”
“苑姑娘?”
回忆了一下,沈南星隐隐约约想起了以前师中泰带到五更阎王的一个女子,仿佛便是姓苑的,至于叫什么她倒是不记得了。
“所以,他如此是为了一个姑娘?”
大牛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嗯”
“咳咳”
猫四掩饰性的猛咳了两声,想用声音遮盖住大牛的回答。
咳嗽声非但没掩饰了大牛的回答,反而还引起了沈南星的斜视,猫四尴尬的移开视线,开始研究南厢房的房梁为何会比北厢房的房梁粗。
“忧思成疾,我还倒他是因为军器监的那些腌臜事呢,原来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摇了摇头,沈南星提笔开始写方子,十几个药名几个呼吸便跃然纸上,接着沈南星便起身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照这个方子,一天三次,记得要用文火慢慢的煎,熬成一碗药的份量给他饮下就好。等到他醒过来之后,你们再去五更阎王找我,到时候我会再来把脉开新的药方。”
两日后。
“嗯,你的脉象逐渐平和,之前的方子药效也都尽到了,等会我再给你个新方子,照着方子再喝上两天,以后没事多出去走走,年纪轻轻的身子这般孱弱。”
丢下师中泰的手腕,沈南星站起身。
“之前你不是说你不出诊吗?”
听到师中泰的话,沈南星惊讶的转过头,狐疑的看向他,淡淡问道,“我还道你是病好了变哑巴了,没想到是憋着这些话等着我呢。”
“我是大夫,出不出诊是我说了算,我想出诊就出诊,不想出诊就不出诊。怎么,难道师大人连民女出诊治病这种小事也要管吗?”
“咳咳...”
这话把师中泰呛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抬头去看正伏在桌子上写方子的沈南星,苦着脸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你把我医好,我很感激你。可是沈大夫,你能不能把方子里换上一些不苦的药材,或者是加上一些甜味的,可以吗?”
“甜味的?”
沈南星听得有些发懵,这算是什么请求。
旁边的猫四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我家公子爷怕苦,之前开的药方,若不是公子爷昏迷着,他是怎么都不会喝的。”
“如今公子爷醒过来了,若是沈大夫你还开那些苦巴巴的药材,怕是公子爷宁愿死也不会喝一口的。”
“乱说!”
狠狠地瞪了猫四一眼,师中泰底气不足的辩驳道,“我哪有怕吃药。”
“咳咳咳...”
一时激愤反倒是引得自己咳嗽不止,看的幸灾乐祸的猫四更是捧腹大笑不止。
“怕苦。”
睹了师中泰一眼,沈南星不温不火道,“自古以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个道理师大人作为读书人应该比民女更清楚才是啊,怎么如今反倒是言行不一致了。”
这话师中泰没法接,他也接不住,只得摆了摆手认怂,灰头土脸道,“算我什么也没说,辛苦沈大夫了。”
沈南星长呼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在药方上写着要用的药材名称。
“照方抓药,还是按照之前的要求煎药,如果之后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可以再派人去五更阎王找我。”
“多谢沈大夫了。”
“谢谢。”
师中泰冲着沈南星真诚的道了声谢,目送猫四送沈南星出去,这才将脑袋枕在被褥上,这几日虽是昏昏沉沉的,可是苑伊雪的身影却一直都在自己脑海中来回闪过。
人,果然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当拥有的开始离你而去,你才会知道某人某物对自己的不舍和重要性。
如果之前师中泰还会犹犹豫豫的不敢面对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那现在他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