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这次出去，杀了两个小军头，以儆效尤；又拉拢了两个新起来的，升了师长，给了军饷、划了地盘。”
“很累吧？”颜诗蓝问。
景天尧：“人心嘛，要说难测，的确很诡谲。可大家都有所图。人家投在你麾下，自然有他想要的。明白这点，倒也不累。”
颜诗蓝任由他擦着头发，低声说：“大哥，你有用人的天赋。”
景天尧笑，捏住她下颌，让她把头转过来，又让她贴着他胸膛，轻轻吻了吻她，“珠珠儿，我最爱听你夸我。再说几句。”
颜诗蓝：“……”
“你呢？家里一切都好不好？”他问。
颜诗蓝坐正了几分。
他又说“家里”。
她压住心湖的波动，把姜公馆的事说给他听。
她告诉他，自己如何算计章锦雪、算计烟兰，让烟兰做了她的刽子手，去杀了章锦雪。
“你很聪明，珠珠儿，知道如何自保。”景天尧笑道，“这很好。”
又微微拧眉，“盛柔贞掺和得这么深，她想干嘛？”
颜诗蓝沉默。
景天尧立马察觉到了，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勾起她下颌，让她看着他眼睛：“跟我可没关系。”
颜诗蓝抬起眼帘：“我知道。”
她天生柔媚，目光无情绪的时候，看人也是软软的。
很多人瞧见她，都会觉得她娇媚妖娆、柔弱可欺。
可她并不软弱。
她改变了很多。
景天尧觉得，自己是帮了忙的，让她一点点找回了力气，来对抗旁人给她的伤害。
他有点自得，又不敢表露。
“珠珠儿，我只想娶你。”景天尧说，“其他什么阿猫阿狗，我并不动心。”
颜诗蓝：“……”
景天尧很想说，自己这辈子除了对阿芸动过心，就是对颜诗蓝动心了。
他痴迷她。
“阿芸”一直是个谜团，至今都查不清楚。
反正颜蕾死了，这件事就彻底封存，景天尧半点也不翻出来。
哪怕他移情别恋又如何？让他被乱枪打死好了。
他活一日，就要享受一日。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那再说吧。
苦日子留到以后过。
“……盛柔贞借用军政府的关系，把章锦雪的父兄调了回来，这件事我知道。
她有她的野心，挺好的，不拘泥于内宅小事上。况且，我想借她的手钓鱼。”景天尧道。
颜诗蓝微愣：“钓什么鱼？”
景天尧沉吟：“以后再讲……”
“是不是跟什么贝勒爷有关？”颜诗蓝问。
景天尧眼神一紧：“你知道？”
颜诗蓝就把自己院子里出事、抓到奸细之事，都告诉了他。
景天尧：“这些杀才，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又骂白霜，“她也不中用了！”
颜诗蓝替白霜解释：“你在外地，是公务，这些小事我吩咐他们别打扰你。而且，我已经在做防备了。”
又问他，“你说钓鱼，是什么意思？跟那个贝勒爷有关吗？”
“此事说起来，也不算复杂。过完年，我不是北上了一趟吗？就是去处理这件事。”景天尧道。
那时候颜诗蓝沉浸在老太太去世的悲痛里，一心只想让大老爷付出代价。
后来她把大老爷弄得中风瘫痪，又拿到了钱，心情才好转。
景天尧北上，她当时没问；而后他回来，她也没问，只当是重要军务，不方便泄露。
“保皇党在宜城建立了一个奸细窝，目标是华东几省，想要掌控在他们掌心。
他们依仗的是双鹰门、大批钱财，以及军火。上次师长林富叛变、军火走失，我舅舅去天津处理此事，就发现了苗头。
舅舅上次露面，这次不好再去，故而换了我。我去了北方，在张督军的帮衬下，小有成果。”景天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