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是天意,不是防患就可以避免的。
颜诗蓝见她很支持,就放了心。
简单和张南姝、盛柔贞打了招呼,颜诗蓝去找程三娘,到她的小公馆吃饭。
颜诗蓝坚持要自己出股钱,不让程三娘垫付。
“也行。做买卖,账目不明,也容易出纠纷。”程三娘道,“你拿了钱来,我写好股书给你。”
颜诗蓝:“程姐姐,多谢你带我发财。”
“你我互惠互利,往后我需要你帮衬的地方多得是。等你真发迹了,我送钱给你,你都不屑于拿。”程三娘笑道。
她话里有话。
程三娘消息灵通,可能已经知道了颜诗蓝和景天尧的关系,断定她将来会有另一番前途。
颜诗蓝装作听不懂;也知道她没有恶意,不计较。
吃了午饭,程三娘就说:“可要去看看那栋楼?已经竣工,在修缮外墙。”
颜诗蓝:“好。”
俱乐部在城外,一条官道直通海边,重新修建了岗哨与大桥,连接官道与高地。
一路出城,颜诗蓝和程三娘闲聊,偶然看看路边风景。
程三娘对即将开业的买卖很有信心,颜诗蓝也知道往后世道虽然不太平,销金窟却一直存在,大赚特赚。
——当世道艰难,上进之路被斩断,一部分人就醉生梦死,沉溺享乐,彻底放纵逍遥。
颜诗蓝是个普通妇人,她的眼界是生存,她自己个人的生存,尚无余力去忧虑家国大事。
出城后,约莫半小时车程,就到了程三娘说的地方。
还在施工,外墙尚未完善,不好靠近,程三娘让自己的随从路边停车。
颜诗蓝远眺,瞧见那栋高大的楼,心中能想象,等它装上了五彩玻璃窗,室内各色灯光,乐声与美酒旖旎而出,是何等绚丽辉煌。
她安静看着。
程三娘告诉她:“这个俱乐部,是我、万堂主、刘堂主和秦堂主四个人一起盖的。
秦堂主说,不如用地名命名,就叫‘南湾俱乐部’。我觉得名字好听,但万堂主和刘堂主不太满意……”
颜诗蓝猛然看向她。
“怎么了?”程三娘不太理解她的变脸。
“这个地方,叫南湾吗?”颜诗蓝问。
她不开车,方向感不太好,况且也不算熟悉宜城郊外的地名。
“是啊。怎么了?”程三娘不解。
颜诗蓝脸色微微变了变。
颜诗蓝一听到地名,就想起了往事。
再过几年,这里会开一个南湾码头,是宜城通往杭城最方便的水运路线。
颜诗蓝有次去杭城办事,就是走南湾码头乘坐渡轮。
渡轮经过一处,有旅客谈论远处一块高地上残破的建筑,夸夸其谈:“青帮的楼,当年花费巨资建的,还没落成就塌了地基。楼全毁了。”
乘坐渡轮百无聊赖,颜诗蓝也望过去,听旅客讲趣闻。
那人似乎有点青帮背景,说起来煞有其事:“那场暴风雨,你们还记得吗?摧树倒屋,受灾严重。”
颜诗蓝也记得。
那次的暴风雨,是海上的风浪引起的,很严重,宜城水患成灾。
往年入了秋,都没那么大的雨。
颜诗蓝记得,却没太过于关注,因为她的孩子姜至霄出疹子,发烧。
不到一岁的孩子生病,颜诗蓝的心都碎了,一门心思护着孩子。当了母亲后,她一遇到孩子的事情就焦虑,没日没夜照顾他。
她听说很多药铺受灾,药材都泡水了,地势低洼的街道,水深及半腰,好几日才退下去。
姜公馆的地理位置偏高,只原本就破旧的房屋塌了半面墙;后花园没什么大树,损失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