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去了南城分行，他一时间又如何置办家当、如何落足？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高二少抱住他的肩膀，“我会替你谋划的，别难过。”
这个姿势，不太对。
姜闻霆脑子发懵，也觉得高二少好像有点……太过于黏糊。
他推搡高二少：“我没事，我就是心里堵得慌。”
没推开。
高二少手臂箍住他，倏然在他耳朵上轻轻啄了下：“我替你筹划，你别太担心。”
姜闻霆这下懂了。
他差点吐出来，酒劲既让他恶心，又给了他勇气。
他用力将高二少甩开：“你干什么！”
高一珂被他推了个踉跄，站稳后表情收敛：“我做什么了？”
“你少来这套！我又不是三岁奶娃娃，你别以为我不懂！”姜闻霆怒喝，“你再敢靠近，我杀了你！”
高一珂静静笑了笑：“可以，反正你已经杀了欧阳黛，不在乎再多一条人命。”
“不是我杀的，你亲眼看到了欧阳黛不是我杀的！”姜闻霆怒道。
高一珂：“谁证明？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们兄弟俩，没有任何人了。尸体我哥哥处理了，你甚至不知道它会在什么地方。我们说是你，就是你，傻子。”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淡然，神色安静。
姜闻霆寒毛倒竖。
他怀疑自己落入了圈套。
“如果你听话，乖乖的，我们会替你找到凶手。这件事会办得很漂亮，铁证如山，跟你没任何关系。
甚至欧阳黛的钱财，也会在你手里。通过另一个嫌疑人的手，替你洗白。
如果你违逆我，那么她的财产都是我的，人却是你杀的。到时候，是舆论会放过你，还是欧阳黛的娘家人会放过你？”
高一珂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
姜闻霆如堕冰窖。
他的手指，半晌都捏不住，指关节似乎都在僵硬。
高一珂靠近，又抱了抱他：“好好想想。”
姜闻霆没敢动。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回去想一个晚上，明天来找我。”高一珂松开了他，打开了房门。
姜闻霆走出去的时候，明明自己想要逃，却愣是感觉他被人推了出来，他很害怕，想要回到那个房间。
今天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
姜闻霆从万锦饭店出来，乘坐黄包车回到了姜公馆。
他刚到门口，又被人拦住了。
姜闻霆的精神极其脆弱，他叫了一声。
“四少爷，您没事吧？四少奶奶等了您半日。不是说好了去章公馆做客吗？”
姜闻霆定睛一瞧，才知道是白霜。
“哦，对对，我们要去章公馆……”他慌里慌张说。
白霜闻到了他一身浓郁的酒气，微微蹙眉。
颜诗蓝等了姜闻霆两个小时，故而他们去章公馆的时候，迟到了。
饭菜都凉了，厨房重新做。
章家的老爷章栋文、大少爷章甫、大少奶奶郑雅兰和二少爷章逸作陪。
颜诗蓝知道，章老爷有个继室，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
不过，人家既然不叫出来陪客，颜诗蓝也就装作不知道。
“……闻霆银行里临时有点事，耽误了。”颜诗蓝解释。
大少爷章甫说：“没关系，我们都是不赶时间的人，迟到一会儿算什么。正好厨房炖个肘子，需要火候。”
颜诗蓝微笑。
姜闻霆浑身落魄，还一身酒气，众人都好奇看向他。
他慌里慌张的，张口想要找个理由，偏偏一时编不出来。
“这个天有点冷了，做办公室加班的时候手脚冻得疼，闻霆就喝了点酒驱寒。我说他不应该，他说忘记了晚上要来做客。”颜诗蓝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