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尧:“哟,你看不起她?这世道大变,说不定她将来会发达。”
张南姝白了他一眼:“我没那么轻狂。张家还有好几个小姊妹,我挺喜欢的,比如说慧慧和珊珊,我们时常往来。
我恨的,是别人踩着我拔高她自己,用我的名义狐假虎威。张叙娇总对外说我的事,每个社交场合都要讲我如何跟她要好。
她摆明了利用我,打开她自己的人脉。她还把我的一点小事,添油加醋说出去。”
颜诗蓝握住她的手:“这种人的确讨厌。”
“是吧?”张南姝高兴起来。
还是她的猪猪贴心。
铁疙瘩说一句话,就要气死她。
景天尧在旁边笑。
“她没有说我的坏话,我就不能出去打她的脸。我和她闹起来,旁人不说她过分,只讲我爹爹‘忘恩负义’。”张南姝说。
一只硕大无朋的海鲸,它身上就会有无数的寄生物。
张家亦然。
“我妈在世时候,时常说我小孩子心气。她说这些事都平常,要看得开。
被人占点便宜,是因为我身份高贵。若我非要去为了这些事拉扯,反而更拔高了她,也降低了自己。”张南姝说。
又道,“话我都听得懂,也听得进去,但我就是好气。”
不管是徐同玥还是张叙娇,张南姝都很烦她们。
她恨不能去撕烂她们的脸。
“报纸时代,一个主笔如果火了,无数主笔会骂他,来博取销量。我想,百年后,当红主笔肯定会留下名声与文章,骂他的人未必。”颜诗蓝说。
张南姝:“叫我忍百年?你气死我得了。”
颜诗蓝笑:“不可避免。不过,我没你这样的高位,的确不懂你的愤怒。南姝,我做你的马前卒,怎样?”
以前在宜城的时候,盛柔贞爱搞这套。
她会利用很多地位比她低、想要攀附她的贵女,去打压敌人,她躲在身后恬静温柔。
“当然不行!”张南姝沉了脸。
景天尧也看向颜诗蓝。
张南姝:“不要胡来,猪猪!你将来要做景家的夫人,你的威望很重要。我妈一直不让我和这些人撕扯。一旦下场了,我的威望先扫地,于我百害无一益。
一个人的好声誉,不仅仅需要自身身价过硬,也需要很正面的形象示人。”
看看督军夫人,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夫人不仅仅形象良好,旁人提到她的时候,甚至会同情她。
又因为她得到了太多,同情她之余,不会觉得她可怜。
这个度,可难把握了。
张南姝的母亲出身还可以,她都没做到景夫人这样的极致。
颜诗蓝笑:“你什么都懂,就是气不过。南姝,你修行路漫漫。”
又说,“出出气就好了。你放心,总有替你出气的时候,不会损伤咱们自己。”
张南姝笑起来。
原本遇到了张叙娇,张南姝情绪有点丧;可景天尧和她争吵了几句、颜诗蓝又开导了几句,她情绪好转。
张南姝还以为,这件事便这样结束了。
不成想,翌日张南姝大哥叫了她过去。
“……海叔推荐了一个大夫,擅长摸骨。请去给景少帅看看腿。”大哥说。
他说的“海叔”,就是张叙娇的父亲张海,叔爷爷的长子,最是不成器的东西。
“他能认识什么名医?再说了,景少帅身边有个神医。”张南姝道。
张林广:“海叔推荐来的人,咱们又不能不用。至少面子要给他的。”
“用不着,景少帅不是咱们家的人。你就说他不同意看。”张南姝说。
张林广:“你不去问,我就去问一声。现在外面很多人盯着咱们,等着拿我们的错处。
这个时候跟海叔翻脸,他出去胡说八道,舆论先踩死我们。叔爷爷还活着,这个体面要给他们。”
张南姝:“你自讨苦吃。”
不成想,颜诗蓝和景天尧同意了。
颜诗蓝甚至有点高兴:“多谢想着我们。既然是神医,就让他来看看。”
张林广舒了口气。
景少帅没有叫他为难。
张南姝看了一眼颜诗蓝。
颜诗蓝冲她使了个眼色。
张南姝眉心一跳,怀疑颜诗蓝真的要替她做马前卒,给她出口气。
用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