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课程集中在下午,早上只有一节阅读课,其他是自由的外出时间。
今天是晴天,阳光充足,照得人暖洋洋的。
往常江珩都会呆在“house”外的小草坪上晒太阳。
克莱因兴高采烈地跑来老地方找江珩,却发现江珩身边已经跟着两个人。
王铭柯和张芳晴。
“江珩,早上好。”克莱因跑到江珩面前,笑着打了个招呼。
江珩正在和张芳晴说昨天晚上的事情,闻声扭头:“早上好,克莱因。”
“早上好……张芳晴怎么哭了?”克莱因诧异。
王铭柯正在手忙脚乱地安慰张芳晴,不过收效不佳。
江珩凑到张芳晴面前温声安慰:“别难过。她一定也不会想看到你哭的。”
张芳晴抬头,江珩柔和的面容呈现在眼前,让她有些发愣。
江珩的银手链微微抖了抖,幅度很小。
看见张芳晴似乎冷静下来了,江珩才转向克莱因。
“克莱因。”
克莱因觉得江珩看起来情绪不太高。
“陈娴死了。”
“……”
克莱因睁大了眼睛,颇为震动:“……你说……什么呢?”
他被这个突兀又痛苦的消息砸得有点懵:“江珩,你又睡糊涂了吗?陈娴昨天离开收养所去工作了啊?”
江珩垂下眸,遮住了波动的眸光。
王铭柯张了张口,还是说了出来:“她被带出‘gate’,然后被杀死了,被雪莱带来的一只怪物杀死了。”
有了开头,剩下的话就很好叙述,直到王铭柯把话说完,克莱因还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情绪里。
“……你们在开玩笑吗?”克莱因勉强挤出一点笑意。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张芳晴轻微的抽泣声。
克莱因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软着腿,退了两步。侵入骨髓的寒意慢慢地爬遍全身。
陈娴死了。
陪护人是敌人。
有一只怪物会把他们杀了。
收养所里的一切都是骗局。
克莱因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一直都活在欺骗里,就像一群被养肥的待宰羔羊,从来没有发现过屠刀的逼近。
江珩颤了颤羽翼般的眼睫:“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怎么逃……?周围都是高墙,唯一能通行的‘gate’平时还是关着的!”克莱因情绪稍显激动。
他最喜欢在收养所里到处溜达,为此还多次违反了规则,被斑马杰森揪着耳朵上报监护者,然后领了一堆的罚。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收养所的边边角角,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逃不了也得逃。”江珩抬眸,阳光映得他眼底澄亮。
克莱因张嘴想要反驳,但话语卡在喉咙。
江珩说的完全正确,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王铭柯见状,出声附和:“对!我们必须要逃,否则就是在等死,办法总会有的。”
张芳晴深吸一口气:“对……办法总会有的……”
克莱因望了一圈人,又看看眸色沉静的江珩,也低声地应道:“嗯。”
江珩看了一眼在“house”旁边远远望着他们的陪护人:“王铭柯,你记得上一次的游戏是什么时候吗?”
王铭柯愣了一下,很快给出答案:“两个星期前吧?”
江珩眨眨眼:“那上上次的时间呢?”
王铭柯开始明白江珩想问什么了:“三个星期前,再往前一次是四个多星期前,准确来说是29天前。”
“历年来两次游戏的间隔最短为一个星期,也就是七天。”王铭柯总结道。
克莱因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铭柯大大方方地回答:“我做过调查,为了算出我最晚离开收养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好有个准备。”
“……”克莱因有点无语,王铭柯可真闲。
张芳晴倒是不自觉地破涕为笑:“王铭柯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对问题刨根究底。”
江珩抿唇笑道:“这是件好事情。”
众人心情稍缓。
江珩舒展眉眼,根据王铭柯给出的数据,判断道:“两次游戏的间隔时间最短为七天,从目前的间隔时间来看,下次游戏的开始时间最早恐怕是五天后。”
“我们得在那之前想出逃走的方法。”江珩说。
“五天……时间太少了。”张芳晴忧心忡忡。
克莱因倒是打起了点精神:“总比明天就是来得好。”
江珩望向克莱因:“克莱因,你对收养所的地形最熟悉。”
被点名的克莱因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收养所里真的没有哪里比较容易溜出去的吗?”江珩的眉心拧成一团。
克莱因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是爬墙的话肯定不行,墙的高度太高了,起码有五米。我们没有梯子,墙上也没有能攀爬的着力点。”
“‘gate’的话也肯定不行,它要是开了那才糟糕……”克莱因纠结。
克莱因豁然开朗:“啊!有个地方可能行!”
王铭柯紧张:“哪儿?”
克莱因说:“‘gate’前面不是挡着一片树林吗?那片树林其实覆盖面积挺大的,有个很偏的地方其实开了个门,但是被树丛遮得密不透风,不特地跑过去看根本看不到。”
张芳晴弱弱地问:“是开着的吗?”
克莱因犹豫:“应该是吧,上次我差点打开了,但是当时自由时间刚好结束了,我怕被杰森骂,就赶紧跑回‘house’了。”
江珩打了个哈欠,昨天没怎么睡好,他现在有些困了:“那也许能行。不过我们不能确定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王铭柯点头:“嗯。万一那扇门不是通往墙外,或者有人看守的话,那就白高兴一场了。”
江珩揉揉眼:“还是得去看看,探探路。”
他睡眼朦胧地看向克莱因,努力睁大眼睛,撑起精神来:“克莱因,那扇门离这里远吗?”
克莱因摇头:“不远,来回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吧。”
江珩慢慢露出点笑容,脸颊上的酒窝浅浅地漫出来:“时间来得及,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树林的这一片很少有人回来,毕竟这里看起来就是一片长得茂盛杂乱的树丛,指不定会飞出个什么虫子来。
克莱因在前面带路,众人这才惊讶地发现,茂密的树丛覆盖着一条小道,笔直地通向前方。
“原来这里有条小道。”饶是信息全面的王铭柯都挺讶异。
江珩也感到新奇,他也从来没发现过这里有条隐藏的小道。
克莱因有些得意:“你要是不成天在这里晃来晃去过,绝对不可能发现!我就不一样了。”
江珩忽然盯着克莱因的肩膀处,眼神极其专注,看得正骄傲的克莱因莫名其妙。
“怎么了江珩,干嘛盯着我?”克莱因忍不住问。
江珩伸出手,指了指克莱因的肩膀:“你的右肩上有条青色的毛毛虫。”
克莱因得意的神情僵在脸上,他陡然停住脚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尊凝固的蜡像。
“在、在哪?”克莱因问。
江珩乖巧地进行播报:“他趴在你的右肩上,并且正在缓缓地向你的脖子蠕动,大概还有七厘米,现在是六厘米了,还有五——”
克莱因一个激灵:“快快快帮我弄下来!别再播报了!”
小插曲后,那扇门很快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和收养所里的其他高大无比的门不一样,这扇门设计得有些矮小,如果陪护人想通过,恐怕会有些勉强。
“收养所里居然还有这么小的门。”王铭柯感叹道。
门的材质倒是和“house”里的门一样,都是木质的,上面刷着有些陈旧的暗红色油漆,某些部位还有轻微的磨损。
江珩上手碰了碰,指尖沾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来这里很少打理。”
克莱因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观察得这么仔细,看到江珩的动作,好奇地凑过去瞅了一眼:“这扇门这么脏的吗?但是我上次握门把手的时候没碰到灰啊,我还以为挺干净的。”
江珩捉到克莱因话中的重点:“门把手上没有灰?”
王铭柯闻言,走到江珩身边,朝门把手上看了一眼:“的确没有灰,而且还出奇的干净,感觉应该经常有人擦拭,或者——”
“或者经常有人来开门。”张芳晴小声说,接着提议道,“要不我们看看门板的上方有没有灰尘吧,如果没有的话就证明这扇门经常会有人来开。”
江珩弯着眼眸,软乎乎地道:“张芳晴好聪明呀,我们就看看吧。”
经过众人的投票选举,决定由力气最大的江珩把体重最轻的张芳晴举起来。
“上面有灰吗?”江珩绅士地盯着地面。
张芳晴伸手在门板上面一揭:“没有,很干净。”
江珩把人放下来。
“真奇怪,明明经常有人来开门,但是又不好好打理。”王铭柯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克莱因思维活跃:“会不会是不能打理,但是那个人又不得不来开这扇门?”
张芳晴被克莱因的鬼才逻辑绕得有点晕:“不能打理又必须来开门,好奇怪……”
江珩倒是觉得克莱因的说法有点可能:“不管怎么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众人一致同意下,江珩上前,握住门把手,缓缓打开了这扇暗红色的破旧木门。
耳边响起象征年代久远的“嘎吱”声,江珩往里走了一步,轻轻地嗅了嗅里面的空气。
没有陈年的霉味和呛人的灰尘颗粒,这扇门内果然经常有人来访。
“里面好暗啊。”在江珩后面的克莱因越过江珩的肩头,探头向里望。
江珩眯起眼睛,借着门外渗透进来的几束阳光,找到了一盏同样破旧的油灯。油灯旁还很贴心地给人放了一盒火柴。
江珩走进门内,给其他三人让出进来的空间,然后把油灯和火柴都拿起来。
王铭柯注意到江珩的举动,主动道:“我来拿油灯吧,江珩你来帮忙点一下灯。”
江珩把油灯递过去,然后划燃火柴,把灯芯点起来。
油灯的光芒不弱,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房间。
张芳晴猛然捂住嘴,声音颤抖:“那、那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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