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家客厅,几个老欧七嘴八舌地凑在一起,这些人都在争取把本家女儿嫁给沉门长老的亲外甥,也就是正在外面闹事的罗晓飞。
按照规矩,罗晓飞这样被认定资质不好的,会很早与沉家附属家族的女人定亲,一是为了巩固与下属家族间的关系,其二则是因为将这些资质不好的纨绔早日清除出门,丢给那些苦逼的附属家族。
沉家这一招正可谓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仅会安排纨绔滚蛋,同时也会吸收外族资质好的入赘沉家。只是这群纨绔中,罗晓飞十分特别,因为他是沉门长老唯一的亲外甥,考虑到沉门形单影只的,他在这二三十年内恐怕也就罗晓飞这一个亲人,所以不管是谁娶了罗晓飞都不会亏了。
“姚齐少爷长得眉清目秀的,应该入赘到我们木家才对,你们石家都是些粗人,可别怠慢了人家!”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子正和身穿红袍的中年女子争在一起,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个没完,嗓门之大,几乎都是用喊的。
“石家不行,难道你们木家就好吗?一帮娘娘腔,成天就知道阿谀奉承,如果姚齐少爷去你们那儿,过几天还不得变了品行?”红袍女人据理力争道。
一个二八年华的小丫鬟扯着嗓子吼道:“都不要说话,我们家小姐早就跟姚齐少爷私定终身了,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滚!”
“放你娘的屁!姚齐少爷回京都才不到十天,怎么可能跟你家小姐私定终身,少在那儿装大头了!”老婆子骂起人来丝毫不输年轻人。
“你们就别争了,以我的美貌,那个姚齐还不得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们没机会的!”旁边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躺在椅子上,正拿着个镜子仔细打扮自己。
“贺君元,你怎么这么不矜持,提亲这种事你竟然亲自跑来,还有你坐着这副摸样,成何体统!”红袍女子叫骂道。
贺君元闻言一愣,发现自己确实四仰八叉地走了光,连忙坐直了身子,道:“这儿都是些妇人,我躺一会儿又有什么打紧的?”
“沉门长老亲自过来了!”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屋内的众人闻言,争先恐后就地往外挤,贺君元被人挤在后面当真是恼了,干脆一个纵身,跳上了众人的头顶,就这么爬了出去。
“哎呦,那个混蛋踩了老娘的头!”
红袍女子恍惚间,被人一脚踹在脑门,抬起头,正见到贺君元像只猫二似地趴在众人头顶前行,生气道:“真是个没羞没臊的,也不知贺家主怎么教你的!”
贺君元闻言大怒,她不着痕迹地朝后发力,一脚踹中红袍女子的鼻梁,疼得对方直皱眉头。
那红袍女子见贺君元就要爬到人群前方,连忙一把抓住对方的裙角,刺啦一声给扯成了布条状,贺君元一双白皙的大腿当即露了出来,好在这里都是些妇人,不然她早就走光了。
“混账,那个家伙扯我头发!”
“有人踩我脚趾!”
混乱中,众人终于挤出了屋子,摔的满地都是,贺君元脸色不好地扯过破了一角的裙子,这
才将外漏春光的大腿遮住。
沉门就站在屋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人,有些头疼地说道:“不是让田管事安排两三家过来吗?这……这怎么足足来了二十多人?”
“长老!这些人一听到您的亲外甥要入赘全都过来了,我拦都拦不住,这不就全安排在客厅,也好让姚齐少爷自己挑一个趁眼的!”田管事说着瞟了眼贺君元,他此前收了好处还特地提醒过贺家主,就说罗晓飞来自乡野最受不得诱惑,叫他把家中漂亮的二小姐派来,保管一定能相中。
“罢了!”
沉门甩手道:“姚齐那小子去哪儿了?赶紧让他过来准备亲事!”
沉门此前撒的谎不会戳穿,他会让罗晓飞一直以亲外甥的身份获得沉家的庇护,但他觉得罗晓飞不可能通过沉家的终极考验,所以打算先把亲事定下,等那小子考核失败就直接丢给下属家族去供着,这样也算是待罗晓飞不菲了。
“沉门长老,您看我们家小俄长得这么标致,她可是个足不出户的好姑娘,绝不像某些人成天搞幺蛾子。”旁边一个妇人说着拿出手里的画像,那画绘制地颇为精致,其上的女孩也十分秀丽端庄,只是不知本人到底如何。
“你说谁搞幺蛾子!”
贺君元一把抢过画卷,只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石小俄,我记得她右边脸上有几颗痣的,你这画的真是她吗?可别当众欺瞒沉门长老!”
那妇人大怒,劈手就去夺画卷,可惜用力过大竟然撕成了两半,颇有不忿地说道:“贺君元你给我记着!”
贺君元一副战斗胜利的表情,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的嗓音:“姚齐少爷是俺的,你们都给俺滚开!”
众人齐齐往后看去,只见花坛边坐了个身材壮硕如牛的家伙,由于太胖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正拿着个硕大的甜点啃个没完,她见众人全看了过来,瞪起双牛眼说道:“这是我的甜糕,要吃自己去买!”
“切!”
众人直接把她排除在外,除非姚齐瞎了,不然绝不会看中这头肥猪。
沉门提气,盖过众人嗓音,道:“少安毋躁,你们就等在这里,若是姚齐回来了,我自会通知他前来此处,但切记不要互相谩骂动手,这里可是沉家本堂,你们可知道?”
“不好了!长老,姚齐少爷他惹祸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呼喊,众人随着音线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甲的侍卫冲了进来,见到沉门后立刻跪倒在地,喘息道:“姚齐少爷当众劫持了枫宜欣小姐,还当众把她衣服扒光了!”
“枫宜欣?”
贺君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可没想起是谁,不过这件事倒是证明罗晓飞确实是色魔,这样她就能顺利把那小子哄回家了,有个实力这么强的长老亲戚,贺家定能争得不少好处。
“你说的是今日在风火楼举行定亲仪式的枫宜欣?”沉门闻言一惊,这女娃可是枫家主的掌上明珠。
枫宜欣自小天资不错,今次更是和另一个天才力书走到一起,这两人的父亲都是
大家族的家主,可谓是一段佳话。
沉门昨日还受到枫家主和力家主的邀请,只是力元与他早有嫌隙,所以他才推脱不去,没想到罗晓飞竟去把人家衣服扒了,果然丧心病狂。
那侍卫喘息了一阵,继续说道:“姚齐少爷还在街上大喊,说什么自己的母亲于蓝改嫁了,我听酒楼里出来的人说,他还用邪恶的武器把力家的力元长老给打伤了!”
“什么?”
沉门大惊失色,击伤力元已经让他十分惊讶,只是现在罗晓飞竟敢上街大喊自己的母亲是于蓝,这可要出事了。于蓝虽没有强大背景,但她本人却是实打实的四阶高手,在力家地位比力元还高,一手的钢尺使得出神入化,人称扇尺仙子。
沉门本想着恶心力元,在不点破的情况下故意说罗晓飞的母亲姓于,力元找不到真凭实据,不可能只凭“姓于”就对罗晓飞出手,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就这样似是而非地恶心对方,这才是沉门真是的目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罗晓飞玩得这么过火,如今把话挑明了说,这可不就给对方落下口实了吗?
“这家伙……一点都不省心啊!”
沉门捂着额头说道。
“沉门长老,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要事,我这就先走了!”红袍中年女子盈盈一拜,转身非也似得跑了,在场这么多人或许不知道枫宜欣的大名,可她清楚的很,以前有个不开眼的小子得罪了枫宜欣,结果被力书找人砍断了手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时间不长,又有四五人慌忙告辞而去,直到最后只剩下贺君元和那个肥胖地不成形的家伙。
“田管事,我家中也有要事,我也先走了!”贺君元提着破损的裙子,一溜烟钻进巷口,跟着众老欧身后不见了踪影。
田管事眉头皱起,说道:“长老你看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就剩一个了,就记在拿小子头上!”
沉门甩袖而去。
“啊?我不是说成亲的事儿!”田管事见沉门走远了,摇头叹息一声,他当初作记录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力元当年就按算过鬼青,他又岂是良善之辈。
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一旁那个胖墩啃完甜糕,发现身边忽然没了人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田管事身边,问道:“她们怎么都跑了?那就是说俺赢了喽?”
“你叫什么名字?”
田管事拿出纸币,准备写下姚齐少爷的正妻名字。
“俺叫卢破天!”
那胖墩闷声闷气地说道。
“卢破天?”
田管事皱起眉头。这分明是个男子的名字,说道:“你这怎么是个男人的名字?你们卢家是做什么的?”
卢破天说道:“俺爹是给你们运粮食的,是个大统领!”
“一个运粮的还大统领?”田管事心里肺腑一句,想着跟罗晓飞也不熟,只管照着沉门的吩咐,在罗晓飞族谱后面写下“正妻,卢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