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啊……古翼的瞳孔处于了一种凝固的状态,他的手习惯性的覆在被罩住的左眼上,唇边兴奋的笑容也化成了一抹苦笑。
“头,你就告诉他说……总有一天吧。”
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修齐才准备动身,他侧眸看了眼垂眸沉思着什么的古翼,最终还是抿着唇一言未发的跳进了地道。
“回去……”蹲下来盖住地道的入口,古翼自嘲的笑出了声。他盘腿坐在地上,摸着下巴上有些扎手的胡茬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几个偷偷观察着这里的囚犯走了进来,他们盯着已经看不出任何缝隙的地面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变的扭曲。
“大哥,这条路可以通向外面对吗?”之前拦住墨文的那个瘦高个囚犯怀疑的问道。
“没错。”古翼也不隐瞒,坦荡荡的就笑道,“从这里下去可以直接通往北部二区。”
没想到古翼竟然这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众人对视了一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古翼的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狂妄与不羁,他伸出胳膊一把勾住了瘦高个的脖子,扯着他就往大厅走去,“尤其是张忠友你啊。”
张忠友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被发现小心思的尴尬笑容,他摇摇头没敢出声。
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站待在大厅的囚犯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他们或站或坐,有的惊疑,有的愤怒,还有的面无表情了无生气。
“他们人呢?”一个肤色较深的囚犯走上来凶狠的瞪着古翼,紧绷着的肌肉使他看上去像是一只时刻准备捕获猎物的豹子。
松开张忠友并把他推向旁边,古翼双手环胸颇为放肆的盯着站在眼前的囚犯道,“走了。”
“走哪里去了?”
古翼杨眉笑了,没有接话。
“你tm原来一直都有离开这里的办法竟然还瞒着我们!”这个囚犯额角的青筋暴起,扑过来一把就拽住了古翼的衣领。
“瞒着你们?”
被体住领子的古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了一般,握着囚犯的手腕轻松的就把他给扯到了旁边。
他的眸子泛着深色,如刀锋般锐利的视线让人不自禁的战栗。
下一秒看似一直处于劣势的他突然捏住了囚犯的脸,狠狠往后一甩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那个囚犯很显然也是个异能者,他本能的护住头并且试图起身反击,然而古翼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抬脚毫不犹豫的一下一下跺着囚犯的脑袋,直到脚下传来了骨头碎裂的沉闷声响,地面一片血肉模糊后才抬脚蹭了蹭一旁的地面。
“啧,这是谁干的。”古翼杨眉,伸出手再次揽过了已经呆如木鸡的张忠友,露出了一抹俊郎成熟的笑来,“这种暴行真是毫无美感。”
所有人都目睹了古翼的暴行,他们感觉他们的颈椎像是被图钉固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手脚冰凉,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颤抖的眼睑,试图为干涩的眼球提供最后一片堡垒。
“忠友,你说这是谁干的?”抬起下巴指着地面上平躺的尸体,古翼很轻柔很轻柔的问道。
张忠友已经颤抖成了一团,根本开不了口。
盯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囚犯,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明。
他是因为在北部势力的管辖下杀了人才被送到这个地方来的,在来到这里之后他无时无刻都在忍受着杀人后所受的煎熬。
这个世界错了,但是他认为他的良知没有出错。
但是同样是杀人犯,古翼的思想准备显然比他要先进的多。古翼现在完全不认为杀人是罪恶的事情,那种令人战栗的随性让他已经完全摒弃了人类该有的所有的良善。
脖子间结实的手让张忠友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的喉结滚了滚,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死气沉沉的从嘴里渗了出来。
“是我干的。”
清醒的意识象征着理智的崩溃,张忠友用近在咫尺的死亡换了一种思想上彻底的死亡。
“聪明的家伙。”古翼笑了,像个恶魔。
被松开的张忠友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步入地狱的感觉恢复过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场面,还存在着的理智让他们选择了屈服。
事实上屈服在强者之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只是一种规则。
“没错,我是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并且我早就有打算带你们一起离开。”古翼拍了拍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灰尘的手,好着的眼睛侧眸笑道,“我怀念外面那种腥风血雨的日子,怀念斧头劈砍在丧尸身上的感觉,怀念人们惊恐的尖叫声,怀念那种被人敬畏的目光所注视的感觉。”
他顿了顿,环视着周围,像是一个正在巡视国土的国王,“你们不怀念吗?还是说你们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继续消磨接下来的生活,哪怕外界已经不是我们印象中的世界。”
怀念?
在场的人都是杀过人的罪犯,他们之中或许有人有愧疚之心,但是他们最初的心终究还是变的扭曲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一些从监狱里出去的人虽然在一开始会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是却总能在之后各种各样的刺激下走上之前的道路,哪怕明明知道这条路是错误的。
“我想要出去……”一个瘦弱的囚犯扶着栏杆站了起来,“我想要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活着!”
他们可以无视规则,因为没有人有权利管理他们。
“我也想要出去!”不少囚犯开始附和,他们对着古翼呐喊着,将他视为了中心。
少数囚犯一言不发的坐在众人的后面,他们安静等你看着古翼和周围这些已经疯狂了的家伙,目光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情感。
他们早就没有了激情,待在外面和待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他们是彻底的失败者,只愿意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不管外面是正确还是黑暗都不愿意去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