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姬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大王爷身上。
下属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把人护得紧紧的:“别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从这姑娘先前的话来判断,她定是已经知道王爷培育怨灵一事了,若在这种情况下还把王爷交出去,实在是不妥。
“你怕我对你家王爷不利?”炎姬挑眉。
“这……”
“放心吧,我只是想救他。”炎姬指尖勾起自己胸前的一缕青丝把玩。
“真的只是这样?”下属表示很怀疑。
“不然?我跟你家王爷无冤无仇的,难道还有害他不成。”炎姬仿佛很无奈:“你要是不愿意把人交给我,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直昏迷,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会在昏死中死去。”
当然,她是在胡说八道。
“这么严重?”下属惊了。
怨灵本身就是很邪门的东西,而王爷被它们附过身,情况可能确实不好。
下属很纠结。
到底该不该把人交出去?
炎姬知道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疑虑,便道:“等你想好再来找我吧,很晚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这种时候就要表现出不在乎的模样,千万不能逼他,否则他会越来越怀疑你。
看着炎姬那越走越远的身影,下属依然在犹豫,可这时炎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记得把归云公主放了。”
炎姬气定神闲的出了大王爷,直奔李宅而去,可昏暗的街道中,似隐隐听到女子压抑过后的哭声,这哭声中夹杂着愤恨和绝望。
奇怪,大晚上的谁家姑娘这么不省心,跑乌漆摸黑的街上来哭,也不怕遇到坏人啊。
炎姬顺着声源找过去,顿时怔住了。
在那街边亮起的灯笼下,姑娘坐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她的怀里抱着一名脸色惨白、七窍流血的女子。
这是……
炎姬走过去,缓缓蹲下,才注意到怀中女子的腹部上插着两枚暗器,而且腹部是隆起的,是个有身孕的人。
而七窍流血想必是中了剧毒导致。
“谁这么缺德,竟连孕妇都不放过!”炎姬紧紧皱眉。
“你是……谁?”姑娘哭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个路人罢了,只是听到你在这儿一直哭,所以才过来看看。”炎姬说到这儿,顿了顿,目光扫了眼死去的女子:“能跟我讲讲吗?”
姑娘没有回答她,抽泣了好一阵子,等自己能稍微控制情绪后,才说道:“她是我远嫁他乡的亲姐姐,两年了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没想到却在第三个夜晚被人残忍的杀害了。那人真的好可怕,我姐姐腹中还有胎儿啊,他怎么下得去手?我在乎的人或者东西,他统统都要给我毁掉!”
姑娘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最后的话几乎都是用吼的。
“你口中的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炎姬问。
“我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男的。”姑娘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他,竟让他这般对我。这位姐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希望这种情况继续发生,我不想再看到我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我面前,可是……可是我又毫无办法,呜呜……”
“你的姐姐,是被他杀死的第一个人吗?”
“不是,不是的。他之前还害死过两家人,就一年多前在云湖的时候!”姑娘有些激动的说道。
云湖?
死了两家人?
炎姬突然想到之前的某一日,李兰芝同她说过有两家人划船游湖死亡一事,莫非就是这姑娘口中的那两家子人?
“姑娘,那两家人是不是在云湖划船的时候死的?”
“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于意外,其实这都是那个人精心安排的!就因为他们其中一家的公子与我两情相悦,于是他便策划了一场谋杀,还害死了另一家人!”
音落。
咻咻咻——
暗中突然飞出数枚暗器,直袭姑娘的脑门。
啪!
炎姬一条火鞭直接将所有暗器打到旁边的柱子上,冷冽的目光直逼某个黑暗的角落:“哼,躲躲藏藏的有什么出息?有本事出来与我好好较量一番。”
说完。
啪!
火鞭鞭打在地上,火焰像是点着了汽油一般,一直往那个黑暗的角落飞快蔓延。
而这时。
呼!
一抹黑影迅速离去。
姑娘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柱子上入木三分的暗器,身子抖得厉害:“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了不该说的,所以他想杀我?”
炎姬松开手,火鞭化为火焰散去:“应该是。”
她当初就跟李兰芝说过,那两家人的死绝对有蹊跷,果不其然!
真是罪孽深重的一个杀人犯呢。
“其实我好想去官府告他,让官府的人把他抓起来。”姑娘颤抖道。
“那你为何不去?”炎姬不解。
“因为他威胁我,他说只要我敢去,他就杀了我父母!”说到这儿,姑娘突然愣住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瞳孔剧烈一缩,然后赶紧扔下怀中死去的亲姐姐跑了。
炎姬皱眉,也猛然猜到了一件事,立马带着地上的尸体跟了过去。
麻蛋,这身怀六甲的人,体重果然重好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那个姑娘的父母有危险。
云湖一事被她这个外人知晓,那个人已经愤怒到想杀了这姑娘,可惜未能得逞,便只好朝姑娘的父母下手了。
但是以这姑娘的速度来看,等她到家,父母肯定死透了。
“你且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先赶过去。”
“就在前面!”姑娘慌慌张张地指着前方一处宅子,累得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停下来。
然而。
当炎姬赶到宅子里的时候,即便宅子里很清静,也亮着烛火,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但空中飘来的那股子血腥味,却在宣告着生命的死亡。
炎姬轻轻放下扛着的尸体,走进屋子里一看,那床前死了一男一女,一个倒在地上,一个半趴在床边。
还是来晚了。
“爹!娘!”
一道绝望的哭喊声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