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镇的人与雪莲山上的匪盗蛇鼠一窝,死不足惜。”
这个小镇之所以繁荣,那是因为它是雪莲山与外界的纽带,将它铲除了可以说断了雪莲山的臂膀。
“你说得朕何尝不清楚?可是,你莫不是想要将雪莲山的人逼向西盛?”
雪莲山周围有四座小镇,除了这里还有另外三座,就算是毁掉了此处也不能一劳永逸。
相反,极有可能会让北秦变得被动。
“陛下,是觉得我对北秦有异心?”
许承桓的身上有一种清冷如仙的气质,然而这种气质却被秦蕤深恶痛绝。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当年秘密进京时所见的场景。
他和浓浓从许国公府出来的那一幕,时至今日都像是一把尖刀,不停戳着他的心窝。
一个清冷如仙,宛若谪仙。
一个温婉如水,宛若水莲。
浓浓低眉浅笑时的依恋,让他嫉妒的发狂,这一切原本都该属于他。
“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明知道浓浓和我有婚约,为何还要设计让她嫁给你。”
“许承桓,你喜欢的不是陆苑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他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询问过许承桓,因为他知晓自己得到的答案未必是真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迫切地想要知道。
“还是说,你其实一早就看中了固国将军府的权势?”
当年甄煜陷入粮饷贪污案,明显是有心之人在后面操纵,他不明白的是许承桓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陛下,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微臣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忆。”
他的儿子如今生死未卜,他可没有兴致陪他在这里唠嗑。
“他和织梦楼的雪魄一起消失,这才是你最担心的吧!”
秦蕤的蛛网也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一来二去也查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特别是血魄和许承桓之间的事情。
“若是真的落在她的手里,微臣或许不会这般焦急。”
秦蕤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神色也极为慎重。
别看他面对许承桓的时候四平八稳,可就在前一刻他直接调动了蛛网所有的人去寻找许霖的下落。
只要这个孩子身上流着浓浓的血,那么他就绝对不允许他出事。
“微臣来得时候接到了消息,苍狼岭的人封山了。”
“苍狼岭?”
秦蕤对于苍狼岭的情况有所了解,那是一些占山为王的匪患,只是这些年不管是西盛还是北秦,都没有能力进山围剿。
担心导致雪莲山的情况发生异变。
“是,微臣觉得或许和霖哥儿有关系。”
“朕知道了。”
秦蕤当然知道许承桓的来意,他不过是想借用蛛网的人快速查到许霖的去向。
许承桓来得无影去得无踪,秦蕤则将蛛网的人唤过来嘱咐了两句。
借着月色,四五个黑影快速地消失在婆娑馆。
竹君子坐在屋檐上将这一幕尽览眼底,然后一个闪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坐在那里看书的藏尘则默默合上自己手中的书籍,招来那虎牙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她的前额。
“去看一看鸽。”
“为什么?”
“那些鸽子最听你的话,去问一问它们去了哪里?”
“……它们只是喜欢我做得吃食。”
小姑娘直接挥开了他的手臂,明显不太喜欢他像是逗狗一样,糟蹋她的头发。
“去吧!”
“哦!”
嘟囔着唇角离去的时候,正好和迎面赶过来的竹君子碰了一个正着。
她双手插着腰,不大情愿地嘟囔了一声。
“我家公子正在歇息呢!你别打扰他。”
“呵,爷乐意。”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溜烟跑了进去,而虎牙小姑娘则紧紧咬着自己的唇角,气哼哼地远去。
“不是离开了吗?”
“本来想给他们知会一声,可你都不担心,我担心的哪门子事?”
“他们能在雪莲山存活多年,焉能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藏尘重新拿过那本古籍打开,声音带着几分隐晦的责问。
“我现如今怀疑的是,苍狼岭的人怎么会知晓许霖的身份?”
“这……我以为你不喜欢那孩子,所以将他的行踪透露给了苍狼岭。”
“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希望他死,你明白吗?”
藏尘抬眸认真地看着竹君子,声音里面隐隐的警告令后者警铃大作。
他似乎不喜欢自己行这越俎代庖的事情。
“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揣摩你的心思。”
“你对苍狼岭一代极为熟悉,将他带回来吧!”
藏尘的话令竹君子眉目紧绷,这已经不是因为大局着想了,他明显不希望那个叫许霖的孩子出事。
那么憎恨许承桓,却不希望他的儿子出事。
——这到底多么高风亮节,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要试图揣测我的心思,否则我们连兄弟也做不成。”
“知道了。”
竹君子直接消失在后院,而藏尘则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心中的郁结去了不少,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对月发呆。
苍狼岭的人不断缩小范围,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或许就能活捉洛宓和许霖。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洛宓知晓若是继续等下去,那么她和他极有可能会被再次带回那个地方。
“那怎么办?”
“往深山里面走。”
“太危险了。”
苍狼岭在深山里面的布置最为薄弱,那是因为他们笃定二人不敢深夜入山。
“许承桓和秦蕤没有找来,我们别无选择。”
她原本还寄希望于许承桓和秦蕤,希望他们能带人解救许霖,顺带拉自己一把。
可如今看来,自己明显高估了许承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啊!
“织梦楼的人也没有找来。”
或许是洛宓的声音太过刺耳,脸色铁青的许霖为自己据理力争。
“呵,我是大人,你也是大人吗?”
织梦楼的人为何不寻自己,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在这深山老林里面也不会出事。
若不是为了带这个崽子,她这会儿早就离开了。
——真是自己作死了自己。
“走吧!”
她对那两个男人已经不抱希望了,然而就在她动身的时候,一直袖箭隔空而来。
她一个飞跃,躲过了必杀一击。
等她追上去找人的时候,发现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折返时却发现许霖脸色难看地倒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