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馆和青云寨有关系?”
秦问天的话令洛宓心中警铃大作,她绝不可能忘记青云寨先贤祠里面供奉着的画像。
那张画像和婆娑馆的前掌柜诡异地相似。
“我不便多说,只是劝你远离婆娑馆。”
秦问天终归是青云寨的人,就算面对洛宓也不会将寨子内的秘密说出去。
“哦!”
秦问天虽然不欲多说,可洛宓里面却已经有了计较,日后有时间一定要探一探破婆娑馆的深浅。
十日后,北秦京城,夜深如幕。
洛宓一身黑衣,雌雄不辨,整个人像是被阴云笼罩了一般,静默地站在许国公府的屋顶。
许承很则站在院落的不远处,与她遥遥相望,眉目间充满了各种意味不明的审视。
“你便是织梦楼楼主?”
“嗯。”
洛宓的声音经过刻意的伪装,等闲之人瞧不出多少真切,真真的雌雄莫辨。
“世人都说楼主医毒无双,不知道是否是谣传?”
“本座的医毒之术,你莫不是想要尝一尝?”
她的声音刚落,周身的黑袍在凉风的吹拂下飞舞不止,她自己则像是流星一般朝着许承桓攻去。
许承桓不退反进,双手隔空朝着来人劈去,那气势宛若斗牛之势。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两个人便已经相交十余招,纷纷朝着相反的方向后退。
许承桓摸了摸自己的侧脸,那指甲上的划伤隐隐作痛,当然最令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还是他右胳膊上的衣袖开始快速销毁。
他撕掉衣袖,抬起双眸紧紧盯着洛宓。
“这便是你的毒?”
许承桓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忌惮,这毒素若是被自己沾染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若是自己刚才躲闪不及,让这毒素伤及自己的肌肤,那么他的脸是不是和这断袖一般?
“惊喜吗?”
洛宓强忍着背后传来的疼痛,看上去颇有几分云淡风轻,像是世外高人一般。
“自然惊喜。”
许承桓深呼吸了两口气,他刚才的挑衅在先,也怨不得她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那么,你可以放人了吗?”
洛宓可没有忘记,自己此次之所以以梦楼楼主的身份出现在许国公府,为得就是营救冬时他们。
“只要楼主能帮我救人,我自然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许承桓此时瞧上去气定神闲,看向洛宓的眸光充满了笑意,就像是温润如玉的有匪君子。
“救谁?”
“我带着楼主过去。”
许承桓并未言明那人的身份,反而领着洛宓绕着整个京城转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了一座小庭院前面。
洛宓跟在许承桓的身后默默观察着周遭的环境,瞧着那整齐的水榭楼台她眸中闪过不少的讶然。
这个院子外观瞧着极不显眼,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这里面的山山水水都称得上绝妙之笔,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两个人缓缓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一个黑衣遮体瞧不真切,一个白衣如仙如墨如画。
就在这个时候,小院的主院内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那此起彼伏的声响,像是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一般。
因着这突然闯入的声音,许承桓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不少,轻轻叩响了门栓。
“淳儿。”
“许叔父。”
里面的声音虽然听上去依旧有些疲倦,可那疲倦中却难掩欢喜之情,甚至带着几分小女孩该有的娇气。
洛宓只听到‘踏踏’的声响,小女孩光着脚丫子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一双眸子惊喜地望着许承桓。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洛宓身上的时候,神色明显有些微愣,一脸震惊地望着许承桓。
“这是大夫,淳儿无须害怕。”
许承桓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髻,后者则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脸好奇地望着洛宓。
虽然黑衣遮体瞧不出所以然来,可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人的好奇。
洛宓看到女儿的这一刻起,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炸裂了一般,她居然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若说洛宓和甄宓相似是因为有顾家的血缘,那么这个小女孩为何和甄宓长得近乎相似?
“她是……”
“我的义女。”
“……”
洛宓抿了抿唇角,许承桓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这孩子瞧上去便和许霖的年纪差不多大小。
最重要的是,她为何和自己长得这么相似?
“她和雪魄长得有点相像。”
她担心自己身体的变化引起许承桓的怀疑,所以直接将雪魄拉出来遛一遛。
“这人世间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没有什么可惊诧的。”
许承桓说得一派轻松,没有任何忸怩难为之意,好似这事情再正常不过。
“她幼时因为生产之故,体格素来不好,近来这身体越来越虚弱,不知道楼主可有良策?”
“本座需要知晓当初的情景,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洛宓对于这个小女孩的身份明显产生了狐疑,所以言辞间不乏试探之意。
许承桓听闻,眉头微不可控地皱了一下,对于当年的事情不是很乐意讲述。
“阁下若是有忌讳,那么本座怕是无法给出最为合理的诊断。”
“你若是想要救她,务必原原本本地告知本座原委。”
瞧出他的举棋不定,洛宓声音不由得加重了一些,不给他太多的斟酌时间。
“她娘亲生产她的时候摔了一跤,而且她生下来之后没有气息,十几个呼吸之后才有了气息。”
“看来是娘胎里面带的病。”
“不太清楚。”
“她的母亲呢?”
“……死了。”
洛宓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和普通人一般,可是听闻这个女孩的情况时,她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被刻在往生牌上的身影。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她的孩子。
只是,当初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生下来的是一个男孩,为何会变成女孩呢?
而且,许承桓不是说生下来就是死胎吗?
洛宓此时心里面有千万种怀疑,可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压抑着自己挠心挠肺的情感,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和陌生人一般。
“我需要独自为她诊脉。”
“不行。”
许承桓直接拒绝,一双宛若利箭一般的眸光紧紧望着洛宓,好似她但凡有一个轻举妄动,他便直接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