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按照计划行事吧!”
听着她安排的井井有条,洛宓长吁了一口气。她知晓相思蛊之事时,已便将洛麟和洛虞的后路安排好,
——整体策略,借道西盛随后朝着南陈前行。
她心里面也明白,凭着南陈和东洛当初的盟友关系,陈逍宜不会让洛麟兄妹难堪。
“途径雪莲山时,一定要小心谨慎。”
雪莲山与其说是盗匪横行,倒不如说这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江湖组织,里面藏着一些能耐不俗的人。
“属下明白。”
“将这封信给藏尘,让他务必将人送出去。”
凭着上一次的救命之恩,她相信藏尘会给出相应的回应,必然会妥善解决此事。
“诺。”
金吾卫出了北秦的地界便受到不小的限制,特别是雪莲山一带,故而当初硬着头皮将藏尘拉入了棋局。
藏尘接到书信的时候,甄煜已经带着洛麟兄妹走出了老远,瞧着手中那书信眉头紧紧蹙隆了起来。
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北秦京城,因为他想亲眼看一看甄家人解蛊之后的态度,可是当初的救命之恩却也不能不报。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织梦楼的楼主想要我亲自护送洛家兄妹离开北秦的地界,并且通过西盛的地界将人送往南陈。”
自打和秦问天挑明了身份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会瞒着他,所以将心中所思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当初对你有回救之恩,若是不做此生怕是心病难医。”
秦问天知晓那次的风险,若不是织梦楼楼主的援手,这天下怕是早已经没有了藏尘此人。
“雪莲山我一定要回去,只是不是这个时候。”
许承桓已经逃向了雪莲山,他如今能做的是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然后回雪莲山。
“我和泪红颜先护佑他们前行,等你将此间的事情解决再同我们汇合。”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愿意看到藏尘错过了固国将军府的事情。
“此行困难重重,我担心你们应付不过来。”
秦问天的武功不算低,可是洛氏兄妹对秦蕤的意义极为重大,他必然会想尽办法阻挠。
所以,这一次的西行之路可以说并不平坦,甚至还危机重重。
“我武功虽然不如你却也不至于差得太远,只要秦蕤不出,我必然会将他们平安送到雪莲山。”
“既然如此,那么到时候雪莲山再聚。”
藏尘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瞧出这个方法可行之后,倒也没有多作停留。
秦蕤是在一个时辰后知晓了承化宫的事情,让人讶然的是他并没有暴怒,只是不喜地拧了拧眉头。
“让人去传召洛贵妃。”
内监匆匆离去,他不着痕迹地眯了郝江军一眼,声音充斥着不满。
“承化宫守卫重重,你居然还能让人跑了?郝大个,你脑子是不是被人剜走了?”
他之所以将此次的事情交托给郝仁,自然是极为信任和看重,可事实却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被他连番训斥,郝仁的脸色也极为难看,那还算英俊的脸此时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家中发妻早产,所以才会急匆匆赶回家,不曾想中间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好了,你想回去守着你那小娇妻,朕会派遣蛛网的人去拦截。”
眼瞅着他一个大男人脸上染血的表情,就算是秦蕤也没有了继续发问的心思,只得让人退下去。
“微臣想要待罪前往,必然会将洛家兄妹带回京城。”
郝仁忙忙叩首请旨,这祸患是他闯下的,他自然要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将问题推给蛛网的人。
“这次的事情和平时不同,你别插手了。”
蛛网的人已经回禀,那些人训练有素瞧着便不是普通人,郝仁手下那些人怕是难挡其锋芒。
郝仁就算再愚笨也能听出他话语里面浓浓的嫌弃之意,那一颗火热的心迅速崩碎,瞧着自家陛下坚定的口气最终默默地退了出去。
洛宓来到御书房后,秦蕤并没有让人将她带进去,而是不声不响地让她在门口站立了约莫半个时辰。
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手笔却在后宫惊起了不小的波澜,昭武帝虽然是一个人来疯,可他从不为难女子。
今日这番举动,可以说是狠狠的打脸。
“她神色可有异变?”
秦蕤将御桌前的奏折一一批阅后揉了揉眉宇,见外面没有一点响动不由得朝着一侧的内监发问。
“回禀陛下,娘娘瞧上去甚好。”
小内监回话的时候脑袋一直低着,只是那声音听上去有些战战兢兢,显然是担心触碰到帝王的肝火。
帝王原本握在手中的御笔登时被他分裂成两半,一把扔在案几上朝着外面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洛宓见他走来躬身行礼,言辞间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恭,也没有多少掩饰不住的喜意,就是那般平平淡淡,清清冷冷。
“洛贵妃,此次的事情你可有话要说?”
“臣妾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洛宓的声音听上去轻轻柔柔,配上她那张看上去波澜不惊的脸倒是有些违和。
“你和朕打哑谜?”
秦蕤喜欢实诚的人,洛宓这举动和实诚相距甚远,所以那眉宇之间已经拧起了一大片。
“陛下若是非要这般理解,也可以。”
她自然是想要无限期地拖延时间,尽可能让洛麟他们逃得更远一些。兄妹二人由金吾卫护送,等闲派出去的蛛网之人应当没有办法将他们带回来。
“朕喜欢聪明人,不喜欢故做聪明的人。”
秦蕤不明白洛氏兄妹为何要逃走,他觉得一个江陵侯已经是他的宽宏大量了,否则洛麟早就难逃一死。
可这些人不知道感恩便罢了,反而设计了他一番。
“他们是天上的鸿鹄,可不是笼中的鸟雀。”
洛宓静静地望了秦蕤一眼,他也是一个肆意横行的人,焉能不知道自由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虽然没有杀了自己的兄长,可是他却狠狠折断了他的双翼。
“你们这些人就是矫情。自由?什么是自由?面对死亡的威胁时,自由便苍白的可怜。”
对于这些自幼没有吃过苦难的大家子弟,他心中嗤之以鼻,他们所谓的笼中雀,殊不知是多少人想做也做不来的。
“洛宓,你既然背着朕一手策划他们的退路,那么朕便和你打一个赌,洛氏兄妹走不出北秦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