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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骑兵整军发动后,原本留守在边境拦截的突厥兵自然也一道随军,安全无虞的万翼前往阿拉坦汗王帐道明来意请求援助,而祁见钰则径直纵马奔驰,与驻扎在肃州卫内的私兵会合,率先追击。虽由于皇帝行程保密不知御驾何时驾临,但只要追击突厥骑兵的动向,一切便迎刃而解——
此刻祁见铖由于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身体有些不适,沿途又叫停休息。
“皇上,可否要进点凉茶?能稍解胸口烦闷。”王公公见皇帝面色不佳,体贴地建议道。
祁见铖虚软地挥手,“不必,朕什么都吃不下。”
“那,陛下要不要去躺一会,小憩片刻?”
祁见铖略一沉吟,“也好,半个时辰后叫醒朕。”
“诺。”
……
“轰——”
祁见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御撵上突如其来的碰撞声,让他倏地惊起,警觉地拔出枕畔的配剑!
“王得寿!”祁见铖扬起声叫王公公的名字。
但没有人回应。
“王得寿!”祁见铖提高声又叫了一遍。
依然是无人回应。
仿佛整辆御撵上的宫人们都失踪了一般,诡异的沉寂。
祁见铖握紧手中的配剑屏住呼吸,缓缓往车门方向走去……
忽然咔嚓一声,一个脚步声停在车门前!
祁见铖停住脚步,肌肉紧绷杀意峥嵘,剑尖直指车门——
随着厚重得隔音良好的车门被打开,御撵外断断续续地□□以及更远一些地方传来的厮杀交战声轰然闯入耳内!
“陛下,是在找他吗?”李原微笑着将提在手中的首级举起,朝祁见铖晃了晃。
祁见铖阴鸷的脸上瞬间杀气凛然,一字一句地道,“你、该、死。”
“不!死得是你!”李原敛起笑,突然毫无预警地拔剑刺去!
“锵”地一声,出乎意料,这雷霆一剑竟然被祁见铖挡下!
李原过去能成为御前侍卫长自然也有他过人的实力,见祁见铖竟能接下他的剑,意外地道,“看来皇上也是深藏不露啊,只可惜,今日你必须死。”
祁见铖听着车外的厮杀声中夹杂着突厥语的呼喝,思及圜丘遇刺那夜,豁然大悟,沉声道,“是你。”
李原大笑三声,“是又如何?”手中攻速势越发猛烈。
祁见铖恨极,步法交错,手中连连接下杀招,“勾结外族,引狼入室,你可想过后果!”
李原眼中同样有着刻骨恨意,“我不管什么后果!我只知道你必须为娘娘陪葬!”
二人不再对话,铿锵剑鸣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几个回合,祁见铖虎口剧痛,竟是在猛烈交锋中撕裂——
李原久经沙场,接下去便横剑招招往祁见铖虎口逼去!
激战不过三刻,祁见铖虎口抽搐,整只手皆是迸流的鲜血,滑腻得几乎快握不住掌中剑,他唇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李原自然也看出祁见铖已是强弩之末,事实上,祁见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不是对手是祁见铖,他或许还会心喜于对方是个好苗子。
最后一记后抡劈剑,祁见铖手中的配剑应声而落!
李原冷静地宣告,“结束了——”
“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大开的车门外飞射入一支长剑,撞开李原的最后一击!
“殿下?”
李原惊讶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济王殿下。
祁见钰赤甲金冠持剑长身而立,在他身后,整齐列队的黑甲兵嘶吼着冲杀入敌群,喊杀声震天!
祁见钰看着为他启蒙武艺,从小陪伴他到大的李原,一阵心冷,“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殿下失望的眼神和话语让李原不觉垂下剑尖,呐呐地道,“殿下……”
“你还记得当年教我习武,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祁见钰大步走向他,怒声质问,“大丈夫生于世,当报效国家战死沙场,何惧马革裹尸!”
“这么多年,孤一直没忘。”祁见钰长剑一指车外的突厥骑兵,厉喝,“你为何全忘了!”
李原无法回答。
血腥之夜后他将错就错假意投敌,打算先联合突厥兵杀死祁见铖,再趁着表功之迹,刺杀斡哥岱……等祁见铖一死,即便一开始有人怀疑又如何,作为唯一的皇储,济王殿下的上位顺理成章。
至于将突厥兵引入境内会造成什么后果,皇帝遇刺后又会造成什么风波,他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一心只想杀死他们为太后复仇,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告诉自己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
明明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面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殿下,听到他的厉声质问时,李原羞愧不能言,颓然跪下。
祁见钰深深地看着垂下头跪在他面前的李原,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到底又松开,最后背过身离去,“你……回去后自己去刑部领罚。”
到底,他还是不忍亲自动手。
身后霍地传来重重的一声叩首!
祁见钰顿觉不妙地回身,下一刻一道血泉喷出——
祁见钰只来得及接住李原倒下的身体,鬓发在太后死后急剧斑白的李原微微张嘴,被切断的气管吐不出声音,只能从努力开合的口型,依稀看出他唤得是太后未出阁前的闺名……
“婉……婉儿……”
语罢,他满足地轻叹着,气绝身亡。
祁见钰抬起头,阖上眼,死死地捏着剑柄,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车外解决了突厥兵的黑甲军在车门前重新列队,等候命令。
良久,祁见钰缓缓放下李原的尸体,起身看向祁见铖。
祁见铖持剑警惕地盯着他,现在还活着的都是济王的黑甲兵,若是祁见钰想篡位,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
只要杀了他,便死无对证,祁见钰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给突厥兵。平心而论若换成自己,也不会放过这绝妙的机会。
祁见铖绝望又不甘地死死盯着他,等待着他出手,空气中弥漫着□□味,一触即发——
祁见钰知道,这是他此生最接近皇位的机会,只要轻轻一挥手,一切便唾手可得。
但他没有动,祁见钰只是静静地看着祁见铖。
他看着他在这个世上仅存的唯一血亲,忽而一挥手,疲惫而厌倦地道,“你走吧。”
祁见铖意外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瞪着眼,嘴巴微张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可爱?
祁见钰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对上祁见铖愕然的脸,祁见钰侧过头,双手负于身后道:
“你走吧。在我后悔之前,走得越远越好。”
我唯一的弟弟……
当万翼带着阿拉坦汗和大批援兵赶到时,眼前只有祁见铖一人孤身孑立,济王和他的黑甲兵皆不见踪影。
万翼拂袖单膝跪下,“陛下,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祁见铖挥了挥袖,示意她起身。
万翼注意到皇上神情复杂,明显心不在焉,不由轻咳一声提醒,随即退后一步引出阿拉坦汗,“陛下,这位便是阿拉坦汗,今日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截杀后续前来的突厥兵,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祁见铖收回思绪,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朝阿拉坦汗矜持而有礼地颔首,“汗王高义,久仰。”
……
成治十四年春末,这场跨世纪的盟约于肃州卫正式签订。
睿帝册封阿拉坦汗为顺义王,赏‘大红五采纻丝蟒衣一袭,采段八表里’,又封阿拉坦汗部下都督、同知、千户等七十余个官职,沿边境每年开放至少八处马市。
阿拉坦汗率部接旨,并脱帽叩头谢恩,两相欢喜。
回帝都的路上万翼伴驾而行,济王的军队在御驾离开那日又出现了,不过只远远跟在后方守卫,祁见钰并未前来向睿帝复命。
但奇怪的是,睿帝也并未有任何意见,万翼能察觉得到祁见铖对于济王的态度矛盾而复杂……
当然,济王殿下虽不见皇帝,但每夜总要去见风华绝代的首辅的。→_→
当圆胖的满月颤颤颠颠爬上树梢,万郎打开车窗迎接深夜前来的采花大盗。
祁见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将心上人一把搂入怀中,“快到京城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斡哥岱那日没死,让他侥幸逃回草原,我明日便启程回封地集结兵马……你自己小心。”
“我会等你回来……”
万翼单手拔下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刹那间如瀑飞扬。
她竖起食指,轻轻挡在俯身要吻她的济王殿下唇上。
祁见钰只得热切又期待地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以着诱惑,却缓慢地令人难以忍耐的速度,慢条斯理地一件件解下罗衣。
当最后一条软绸小衣飘落于地,万翼看着紧握双拳,忍得额上青筋跃动却依然听话地纵容她四处点火的济王殿下,终于怜惜地拉下他的脖颈,媚眼如丝地将他缓缓推向床榻,“钰郎,今夜无需留情……”
一室旖旎。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缘是劫。
——《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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